第二十七章 鏡花水月
地面上一株鮮翠欲滴的小草，柔柔的躺在泥土中，生機勃勃，如同一個美人在沉睡。這個女孩竟然是一株還魂花！這還魂花進化過後，才能變成斷腸草！
她想要做什麼？天佑凡納悶，腳不小心往前踏上一步。周圍的景物都變了，遠處出現無數鐘乳石的影子，無數個方向有洞穴，這是幻境！
根據奇書，神醫名草記載，這還魂花具有起死回生，招魂引魄的能力。此草與斷腸草伴生，生死相依，千年難見一株。此草還極其擅長幻術，能夠讓人迷失心智，死於心魔，極其危險！
這麼多個方向，卻只有一個是對的。我只需要保持原來的方向，就能過關，天佑凡暗暗道。腳向前大步走去，半個時辰之後，依然沒有走到盡頭。怎麼回事，為何不對！
「你的感覺不一定是對的，哪怕你親眼看到，或者記著的路。但其實，它們早已經改變。」還魂草幽幽道，還是女孩的聲音。
「那我該如何走出去。」天佑凡道。
「那要問你自己，你應該走向何方！」
天佑凡眉頭微皺，她是什麼意思。我若是知道方向，還用問她？這幻境是重疊的倒影，如同多面明鏡照射，所以只有一個方向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只能一個有一個的試探。天佑凡暗暗道，腳步開始慢慢挪移，從不同的方向走去，又走回原點。這些石壁的觸感都一模一樣，冰冰涼涼，這個幻境能夠複製觸覺。
「哎呀呀，你怎麼會用這麼笨的方法，所有的東西都有技巧。你若是這麼走下去，只能走到死！」女孩道，語氣中隱藏這一絲著急，彷彿不希望天佑凡迷失。
天佑凡搖搖頭，什麼是技巧，技巧就是對的方法。對於一件未知事物而言，根無法直接找到對的方法，那些看是能夠成功的方法，往往都是錯的。尤其是對於那些從未見過的東西。他若是真的停下來思考技巧，就真的等於陷入死局。
他一步一步的探索，這樣來回已經十二個時辰，一般修士早已經受不了，可他還在堅持。
「真是個榆木腦袋。」還魂草憤憤道。
「不，他只是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能夠讓他出去的時機。」一個溫柔的聲音悠悠道，對天佑凡又著一絲欣賞。
天佑凡還在走，漸漸的上氣不接下氣，全身的靈氣被消耗乾淨。只剩下，兩隻麻木的腿在緩慢移動，已經二十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沒有放棄找到出路。
「我的鏡花水月，根本沒有人能夠識破。這等幻境太難了，對於一個人來說，就算他們那些最頂級的修士，也未必能夠破除。」還魂草喃喃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憂怨，「早知道就不該讓他來。」
「你無法干涉他的選擇，他的心如此堅定，從未放棄。」聲音悠悠到，語氣中藏著些許期待，同時也有一絲嘆息，也許不該讓天佑凡進來。
三十個時辰過去，天佑凡的腳已經不能動，他改成用雙手爬。很快他的手被磨破，身體再次進入瀕危狀態。
「也許，我看錯他了，千年來根本沒有人能夠通過這個環境，包括他。」聲音幽幽道，它聲音十分沉重。「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有這種靈門的人，沒想到結局還是一樣，都要死在這裡。」
終於天佑凡的雙手也不能動了，此時一切還是潔白如玉的鐘乳石，哪怕是他的血，也被環境覆蓋，無法觀察到，根本無法留下路標。他趴在地上喘息，雙眼模糊，閉上，無力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音。
「可以結束了，這個人也無法通過最後一關。」聲音十分冷冷道，卻帶有一絲的哀傷。「這個孩子，是在這裡堅持得最久的一個人，可惜最後只能死在這裡了。」孩子，你很有毅力，可是僅僅有毅力是不夠的，你需要有天才的心，它默默道。
「可他不是堅持最久的一個么，我們等待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他。他這樣死了，不是太過於可惜了。」還魂草傷心的說。
「這是命運的安排，不夠資格的人，永遠是不夠資格的。他有毅力，但還是不夠，他已經死了。」
「不他還在動！」還魂草說，天佑凡的一根手指還在微微的顫抖，那是雙手使用過多，產生的痙攣。換句話說，那只是身體肌肉抽筋，其實天佑凡已經死去。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有了。天佑凡確實死了，他的生命氣息幾乎消失。
還魂草對生命氣息的感知，高於一切生命。如果連她都感覺不到的生命氣息，說明那個人真的死了！
不對，好像還有一絲！
天佑凡的雙眼再次睜開，這次他堅定的往前爬，絲毫不動搖。難道他發現了！還魂草十分驚訝，其實出口一直在前方，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腳。其中有一塊鐘乳石，是多餘的，是被憑空製造出來的。只是肉眼幾乎無法分辨得出。
他又觸碰到冰涼的石壁，這個他不再離開，他反覆摸索那塊石壁，好像在感覺著什麼。他一次又一次的摸索，這石壁的給他的感覺都一樣。不過，他手指每移動一分，離破除環境就更接近一步。
天賦是什麼，恐怕沒有人說得清楚！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有天賦的人，會學某種東西很快，他們擅長與抓對事物的感覺。可是，若是對那件事沒有感覺，怎麼辦？
「他這是在用命來嘗試，換取對你幻境的感覺。換一句話說，他雖然不能夠破除你的環境，但是他已經十分了解你的幻境。那麼就有希望破除你幻境。而人在生命最危險的時候，判斷往往是正確的。」聲音幽幽道，語氣中升起一絲敬佩。「所以，他是故意讓自己昏迷的，賭最後一刻的直覺，然後他成功了。一千年的等待，這個人終於來了。」
幻境被破，天佑凡找到了那個突破點，周圍恢復了正常。他沒有感到興奮，頭重重的摔在地面。「瘋子。」還魂花喃喃，碧綠的枝葉在他的身上掃了掃。他身體頓時紅潤起來，身體變得異常有生機，這就是還魂草的力量，它聚集生命的氣息。
還魂草再次變作女孩模樣，她拍了拍天佑凡的臉。此時天佑還在昏迷、
「哇，你不許跑！「天佑凡狠狠的抱住女孩的大腿。」生死磨難過了，你要給我斷腸草，就算把你還魂草倒貼給我，我也不換！「
」誰要倒貼給你，我娘在那裡！「女孩沒好氣到。
「女兒不送，竟然送丈母娘，這是什麼道理！」天佑凡翻白眼，打死不能離開這個女孩，若是她跑了，去哪裡找斷腸草。
「年輕人，你是來找我的？」聲音幽幽傳來，如同樹葉摩擦般沙啞，帶著一股女王的氣息。他抬頭望去，只有一根葉子的草在一股泉水中，左右搖擺，十分自然。
那葉子不過一寸多長，十分柔嫩，彷彿被風一吹，就會裂開一般。
「你就是斷腸草？」天佑凡淡淡道，那股傻勁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色。「你對於我十分重要，所以得罪了！」他握緊手中的拐杖，準備凌空一擊。等等，這還魂草叫斷腸草母親，她功力如此深厚，這斷腸草豈不是要逆天。
「沒錯，我便是斷腸草。年輕人，你為何收手？」斷腸草疑問，隨之身體出現一股淡淡的光圈。一塊岩石從頂端掉落，砸在光圈之中，轟然爆碎。
天佑凡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絲懼意，若是剛才他撲上去，絕對嗝屁。「因為我打不過你。」他悄悄靠近還魂草，「你媽怎麼跟你一樣，心狠手辣？」
「呸，你全家都心狠手辣，我媽人很好的，和我一樣心地善良！」她小聲說，同時手指已經探入天佑凡的腰部，狠狠一擰。
天佑凡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沒有哭出來，這個女漢子的力量未免太驚人。
「年輕人，你是擁有生死門的人，對么？」斷腸草枝葉微微搖擺，彷彿如同一個長者耐心詢問。
天佑凡面色隨之凝重，他猶豫了一會，「你說得沒錯，但我已經靈門被毀，我需要你來治癒我的靈門。」
「哦，治癒？你可知道，我被你們稱為天下第一毒。所以說，治癒你的靈門根本毫無可能。但是你既然來了，我便按照承諾，給我的部分枝葉與你。但這部分枝葉，並不是讓你治癒靈門，而是讓你的靈門再死一次。」斷腸草淡淡道。
「那我可以不要了么？」天佑凡白了它一眼。
「可以，條件是你要把它吃掉。可以讓你立即死亡，而且毫無痛苦，況且死後屍體可以保持千年不腐。「
「你這一連套的殺人帶售後服務，說得可真夠圓溜。想必是練了幾十年，就等著我這個倒霉蛋上鉤。」天佑凡忍不住吐槽。
「沒辦法，命運就是這樣，等了你一千年，不可能讓你白白離開。你擁有這等靈門，就註定了有這一劫。我的毒，對你來說，是一種機遇，也是一種災難。」斷腸草碧綠的葉子斷出一截，黏在天佑凡的額頭上。「半個月之內，找到那個幫你重開靈門的人，一切自會解開。」
說話之間，耀眼的白光閃過，天佑凡閉上雙眼。咦，那斷腸草與還魂草，去哪裡了。天佑凡面色凝重，周圍沒有一人。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是有一塊硬硬的東西，看來不是夢。
啵，一個少女撲了過來，天佑凡哇的一聲大叫，原來是還魂草。
」嚇死我，趁我不備，奪走我的初吻，你要賠給我！」天佑凡憤憤道，決定與這個刁蠻的女孩同歸於盡。哪怕你長得如同天仙，我也守身如玉。
」這是送你的小禮物。「還魂草神秘兮兮道，「出了外面，你會感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