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媽媽有反應了
賀楠辭找到醫院來的時候，莫漓還處於手術后昏迷的狀態。
躺在病床上的她臉色蒼白，脆弱的讓人心疼。
一瞬間，賀楠辭喪失了理智。
於是，他將宋醫生揍了一頓，如果不是徐原拉著，宋醫生直接變成宋病人。
徐原同樣將宋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個老六，做手術怎麼不告訴我們？偷偷就給人家做了。」
宋醫氣的一把摘下眼鏡，「是病人要求的，她自己簽了手術同意書。」
「你還有理了你，你不知道病人腦子不好……啊呸。」徐原自知說錯話，扭頭勸道：「辭哥，你也別生氣，莫漓命大福大，不會有事的。」
賀楠辭緩了好久，因為過度緊張而緊繃的神經才稍稍平復，他盯著宋醫生，「如果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你們醫院。」
撂下一句狠話后，賀楠辭重新回到了病房。
莫漓依舊是昏迷的狀態，至今都沒有蘇醒。
他握著她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帶著虔誠，眼睛發紅卻不敢閉眼，一直默默祈禱莫漓快醒。
他甚至希望，躺在這裡的人是他自己。
哪怕是在戰場上，他都沒有畏懼過，即使身上被子彈射穿，他都能不為所動，可他就是見不得莫漓受一點苦。
他的唇抵在她手背上，輕聲呢喃，「漓漓，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只要你平安，快樂……」
賀楠辭在醫院陪了莫漓一天一夜，以至於莫棄都被他忘了，還是巴哈去學校將莫棄接了回來。
莫棄沒看到爸爸媽媽，執意要跑來醫院，他推開門，小聲喊：「爸爸~」
賀楠辭看到出現在病房門口的莫棄，以及後面的巴哈，皺起眉，「你怎麼把他帶這裡來了？」
巴哈不敢惹辭哥，聽徐原說辭哥瘋了，「我，我……」
他「我」了半天。
莫棄走進去，「爸爸，是我讓二哈帶我來的。」
巴哈一個勁點頭，「四，四啊。」
賀楠辭懶得理他，將視線收回，繼續盯著莫漓。
那邊，巴哈一溜煙跑了。
莫棄坐到床沿上，看到爸爸眼底的紅血絲，心疼的不得了，小傢伙懂事的說，「爸爸，你快休息休息吧，我幫你看著姐姐。」
莫棄捂了下小嘴，「不對，媽媽。」
賀楠辭低聲道：「沒事，我不累。」
莫棄撇了撇嘴，扭頭盯著莫漓，病房裡的氣氛有那麼一點點凝重。
他嘆了口氣：「媽媽，你快醒醒吧，你不醒，爸爸不吃飯，也不睡覺，到時候你還沒醒，爸爸就要先倒下了.……」
賀楠辭受不了他的聒噪，「出去。」
莫棄趕緊捂住了小嘴，「好嘛，我不說話了。」
莫棄乖乖陪著爸爸一起等媽媽醒。
不過沒一會兒，莫棄就看累了，小腦袋都趴到了床上。
他扭頭一看，爸爸還在盯著，莫棄再一次覺得，爸爸好厲害，有睜眼神功。
賀楠辭唯一離開的一次，是楚暉來的時候。
因為楚暉在公安大隊，所以他讓楚暉調查了一些關於莫漓的事情。
楚暉拿著資料來醫院找他的時候，賀楠辭把莫漓交給了莫棄，叮囑道：「你看著媽媽，我等會就回來。」
莫棄打起精神點頭：「好的。」
賀楠辭拉開門，楚暉正湊著腦袋往裡看，想要看一眼偶像，誰知，賀楠辭一把關上了門，楚暉連莫漓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辭哥，莫漓她沒事吧？」
賀楠辭搖搖頭，沒心思說這些，「把你查到的跟我說說。」
楚暉遞上資料，邊說，「因為時間太久，能查的東西不多，當時莫漓發生車禍的路段在西春路東段，最後判定結果是司機過失撞人，值得一提的是，莫漓發生車禍前，去了一趟震天集團，那不是你家嗎……」
賀楠辭擰起眉，「她發生車禍前去找我家人了？」
「呃……」楚暉停頓了一下，「是這樣的。」
賀楠辭一把將資料甩到他手裡，直接拔腿就走。
楚暉嚇了一跳：「辭哥，你別衝動啊，我只是說莫漓去了一趟震天集團，又不是說車禍跟你家人有關。」
賀楠辭邊走邊說，「肯定跟他們有關。」
「那你現在是要去找他們算賬嗎？」楚暉急忙道：「可是證據不足啊……」
正說著，賀楠辭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他的母親，張嵐初。
賀夫人是跟賀洲一起來的，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哥哥。
然而，賀楠辭看著他們，彷彿在看陌生人。
賀楠辭不關心他們怎麼會來這裡，既然他們來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再去找了。
賀楠辭走到他們面前，直接開口問道：「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當年莫漓發生車禍，失去記憶，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賀夫人失望的看著他，生氣道：「幾年沒見，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我嗎？」
賀楠辭冷道：「我只關心我想知道的事。」
「除了莫漓，你還有關心的事嗎？」賀夫人的聲音不受控的加大，「你的眼裡，除了莫漓那個女人，什麼都沒有！」
這時，楚暉跑了過來，小聲說：「辭哥，莫漓車禍的事，真的沒有證據.……」
賀楠辭捏著拳，死死盯著他們，「如果讓我查出來證據，跟你們有關，我會再找你們算賬。」
「怎麼，你還要殺了我們嗎？」賀夫人替他回答了。
賀楠辭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意，殺？他當然沒辦法殺人，他也沒辦法替莫漓報仇，但是莫漓曾經受到的威脅和傷害，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這家人。
兩人相持不下，賀夫人更是氣的胸膛起伏。
這時，賀洲站了出來，聲音沉著而冷靜：「阿辭，這一點我敢跟你保證，莫漓出車禍的事跟賀家無關，純粹是意外。」
賀楠辭直視著他，「你敢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難道她不是從賀家出來才出的車禍嗎？難道不是你們跟她說了什麼嗎？」
賀楠辭指著他母親，「還有你，難道莫漓不是因為去見了你，才來醫院做的手術嗎？」
一番話說完，賀洲和賀夫人頓時啞口無言。
賀楠辭放下手，眼底是沉重且濃烈的無助感，他幾乎帶著懇求的語氣說，「我已經跟賀家沒有關係了，我真的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莫漓的麻煩了。」
那個家帶給他的，除了冷漠，痛苦，什麼都沒有。
還有家人的步步緊逼，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厭惡，厭惡到了極點。
賀夫人震驚的看著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爸爸.……」
是莫棄找了過來。
賀楠辭吐出一口濁氣，才轉過身看向朝他跑過來的莫棄，「怎麼了？」
莫棄飛快的跑過去，滿臉激動，「爸爸，我看到媽媽有反應了誒~」
賀楠辭心頭一顫，他用力眨了下眼睛，一把將莫棄抱到了身上，「走，我們去看看。」
「嗯。」
賀楠辭剛走了幾步，突然後面傳來了賀夫人的聲音，「阿辭！」
賀楠辭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賀夫人震驚的看著他們，尤其是那個小男孩，連帶著聲音都在顫抖，「這是你們的兒子？」
賀楠辭冷冷的回了一句：「跟你無關。」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