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神里綾人
「關顧著和你說怎麼搞摩拉差點忘了正事。」
「和談的大致方向我已經敲定，正式的和談就定在6天後的離島，我想邀請你參加此次會議，另外，這是和談文書的大綱，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改的。」
從蘇恆手中接過白皮書，神子皺眉看著裡面的內容。
「宗教和財政的統一可以更快讓海祈島融入幕府，收回他們的軍事權可以更好的管理海祈島。但……你把鶴觀島和清籟島划給那些白夜遺民，幕府那邊你該如何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都是稻妻人難道從海祈島到鳴神島還需要天領奉行頒發的簽證才行嗎！海祈島才多少人？將他們打散分到鶴觀島和清籟島后，一個島可能連一百萬人都沒有！到時候我們在從鳴神島遷移幾百萬人過去，讓他們混居在一起，過個幾代人自然就成一家人了。」
「畢竟，海祈島的文化本身就源於稻妻，在統一信仰后，最大的分歧也沒了。而且，當代現人神巫女可不像表面這麼柔弱，只要我們給她機會，她會好好把握住的。」
「嗯，也對。」
八重神子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我會出現在高層會議中的。」
「嗯，我還要去神里家一趟，就不打擾你了。關於和談文書中的條款，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你先批註，等會議召開后再決定是否採用。」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走了。」
蘇恆揮了揮手走出神子的小屋。
……
神裡屋敷距離鳴神大社並不遠，下了山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
「我是稻妻新任大總管，這是我的令牌。」
將令牌扔給看門的侍衛，蘇恆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說道。
「大總管？」
侍衛們對視一眼。
「稍等，我去稟報家主。」
稻妻的大總管前段時間才被暗殺，這些天他們也沒聽到有新任大總管上位的消息。但蘇恆的態度和氣勢不像是在撒謊，本著保險起見的想法，拿到蘇恆令牌的侍衛還是小跑著進了屋敷。
「家主，外面來了位自稱是大總管的陌生人，他還給了屬下一枚令牌。」
侍衛雙手捧著令牌低著頭。
「大總管？有意思，轉正了嗎？」
正在批閱公文的神里綾人接過侍衛手上的令牌仔細看了看。
「沒錯，是大總管的身份證明，把他放進來吧……算了，還是我親自出去迎接比較好。」
「托馬，通知大小姐準備上課。」
「是！家主！」
一旁候著的金髮家僕微微點頭，然後向著更裡層走去。
「走吧，讓我們看看這位博得了大御所殿下信任的外臣究竟怎樣。」
神里綾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面帶微笑的走出了大廳。
「久聞公之大名，今日一見閣下果然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吶。」
人未至，聲已到。
淺藍色短髮的年輕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對方站立在距離蘇恆五步遠的地方，而後十分優雅的行了一禮。
家僕們也十分默契的走到蘇恆面前，然後將服侍他下馬。
「神里家的大公子？」
在僕從的攙扶下，蘇恆從馬背上下來。家僕們主動將馬牽去馬廊，期間沒說一句話，明顯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我這馬喜歡吃生肉。」
蘇恆提醒道。
「是。」
對方微微欠身，牽著馬向著屋敷後方走去。
「冕下遠道而來，不如進屋喝杯茶水，也好讓綾人微盡地主之誼。」
對方將姿態放的很低，完全沒有身為當代社奉行的身段。
理論上來講，稻妻大總管的地位高於三奉行，但大總管之職卻是沒實權的虛職。
軍權被掌握在天領奉行的九條家手裡，稅收和商貿在堪定奉行的柊家手中，民生基建之類的權利掌握在社奉行的神里家手上。
在除去負責祭典，文宣外，社奉行還負責稻妻的工部，也就是兵刃的鑄造權，以及外交。
所謂的大總管，其實就是鳴神的秘書。
名義上擁有管理三奉行的職責和權利，實際上歷代大總管需要乾的事情，就是在每年年會時根據三奉行提交的文書；擇選出一些好聽的報告念給將軍聽。
當然，稻妻兩千多年的歷史，也出過一些從三奉行手裡取得了部分權利的狠人。
但這些人中少有善終的。
要麼敞開胸懷，要麼腦洞大開。
因此，在稻妻有這樣一句話：鐵打的三奉行，流水的大總管。
「嗯。」
蘇恆點點頭，在家僕的攙扶下跟著對方進入神裡屋敷。
雖說一個大老爺們被人攙扶的樣子有些奇怪，不過出於禮節性的考慮，蘇恆並沒有拒絕對方攙扶。
也許稻妻就興這個呢？
神裡屋敷比蘇恆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穿過枯山水布置的前院，在僕從的擁護下，一行人來到社奉行處理公務的大廳。
茶水早已備好，當蘇恆入座后，忙前忙后的僕從們頓時如潮水般退去，還順帶關上了大門。
「閣下有心了。」
從這些細節便可看出神里綾人的能力。
處事滴水不漏，即使是意識海中的魔神殘魂們也不禁暗自點頭。
「不敢不敢。」
神里綾人微微理了理衣袖，為蘇恆斟茶。
「大總管親自拜訪是有什麼急事嗎？」
「急事談不上，外交方面是社奉行負責的，說起來與海祈島和談之事還是我僭越了。」
「大總管莫要打趣綾人，大總管之職責本就是負責稻妻境內的大小事宜，哪有僭越之說？」
蘇恆也不急著接話，只是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抿一口。
「聽說幕府不少人都對我插手海祈島之事頗有怨言。」
「流言蜚語罷了！大總管雖是璃月人，卻深得大御所殿下信任，所做之事也是為了稻妻。大人的功績稻妻百姓都明白，何必因為那些非議而苦惱呢？」
「哈哈~」
蘇恆輕笑一聲。
「小狐狸。」
見自己的試探沒起作用，蘇恆放下茶杯，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本白皮書。
「這是和談文書，閣下可以看看。」
將文書放在茶几上，蘇恆右手輕輕一推。
神里綾人點點頭，接過文書仔細看了起來。
半響，對方將文書放下，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紫色的眸子注視著蘇恆，像是在等對方開口。
「正式和談將在6天後的離島舉行，我希望你能到場。另外，兩天後我會在天守閣召開高層會議，如果你對文書中的內容有意見，可以先批註。」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達的。」
對方點了點頭。
「嗯，我先告辭了。」
蘇恆將茶杯中的茶水喝完，然後將杯子倒扣在茶盤上。
「我送送。」
神里綾人起身跟著蘇恆一同走出大廳。
片刻后，一臉嚴肅的神里綾人回到大廳。
「出來吧。」
「兄長。」
躲在屏風后的托馬和神里綾華走了出來。
托馬將蘇恆坐過的墊子拿走，換上了新的蒲團。
「謝謝。」
綾華十分有禮貌的道了聲謝，然後才盤腿坐下。
「說說看你都聽出什麼了。」
「嗯。」
對方點點頭，似在整理語言。
片刻后。
「他在讓我們表態。」
「不錯，還有呢？」
「海祈島之事解決，他應該要出手對付那兩家了吧！所以才會來找兄長。」
「這是和談文書，你可以看看。」
神里綾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將白皮書遞給綾華。
對方接過書迅速看了起來。
片刻后……
「他竟然把鶴觀島和清籟島割讓給了海祈島！他怎麼敢的！這是對大御所殿下的背叛！」
「啊哈哈，別激動，別激動。」
神里綾華笑了笑。
「準確來說，他是想用鶴觀島和清籟島來換珊瑚宮的忠心。海祈島土地貧瘠，再加上聖土化的威脅，土地出產的糧食有限，養不起300多萬的人口。」
「鶴觀島和清籟島是無人區，再加上上面魔物橫行地脈混亂，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除非他有辦法恢復島上混亂的地脈，不然珊瑚宮心海是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的。」
「但對方答應了。」
神里綾華補充道。
「沒錯，蘇恆再強也只是凡人，是沒法控制地脈的。所以，必定是宮司大人亦或者大御所殿下出手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用兩座島嶼換取海祈島珊瑚宮的軍事，立法，以及最複雜也是最容易引爆的宗教的管理權利，沒有大御所殿下同意他敢這麼做？」
「他是想……」
「將海祈島徹底同化，無論是政治還是宗教。」
神里綾華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這人是個狠角色啊！九條孝行鬥不過他。」
「我甚至覺得離島可能都是他故意丟的，就是為了引九條孝行入局！離島失守之責可不是一句兵力不足就能推脫的。在加上他手裡還捏著那些人與愚人眾交易的把柄……」
「嘿嘿~」
「兩天後的高層會議有好戲看了。」
「那兄長，我們怎麼辦？」
神里綾華擔憂道。
「自然是站在大御所殿下這一邊了！我們神里家永遠都是建御鳴神主尊大御所殿下最忠誠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