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和談（終章）
老巫女的屍體被拖了下去，在木製地板上拖出一條猩紅的軌跡。政客們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一個國家只能有一位神明，這是天空島定下的鐵律。你們也別埋怨我，要怪就怪她愚笨，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也許是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蘇恆難得的解釋了一下。
宗教信仰之間的戰爭，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許多國家分裂和爆發戰爭，都是因為宗教。
「看吧，如果我一開始就使用怖拉修亦或者赫烏莉婭的能力將八醞島被圍困的士兵全部殺死，也就不用如此大費口舌。」
「他們拒絕我的底氣源於那些士兵，以及對神明偉力的無知。」
這話蘇恆當然沒說出來，這是說給奧羅巴斯聽的。
「我可以把話說明白些，大御所殿下只有三個要求。」
蘇恆豎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統一稻妻的宗教信仰，從今往後，稻妻只能有鳴神大社一家神宮。」
「第二，統一稻妻的稅收，以後只有幕府的堪定奉行擁有徵收稅務的權利。」
「第三，收回海祈島的軍事權但保留你們的治安管理權。也就是說，你們可以組建憲兵隊，但人數上不得超過3千人。當然，其中也包括重型武器的限制，如崩炮，床弩，戰艦都是不允許裝備的。」
「為了表達我剛才的冒犯和失禮，這裡我可以再多加一條給你們。」
「我可以代表鳴神將鶴觀島和清籟島的暫住管理權交給你們。也就是說，如果你們同意以上幾點要求，鶴觀和清籟島就是你們的了。怎麼樣，很划算吧！」
「鶴觀島和清籟島不是廢島嗎？那邊地脈混亂可不適合人類居住。」
有人提出疑問。
「幾個月前還是，但現在不是了。你們的需求無非是更多的生存空間，所以大御所殿下出手驅逐了鶴觀的迷霧，撫平了清籟島混亂的地脈。那裡現在是無人區，很適合你們生活。」
「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也相信大御所殿下。畢竟，稻妻不僅僅是鳴神的稻妻，也是我們的稻妻。有什麼要求可以通過議會來解決，而非使用暴力。」
「人類掌握的暴力再強，也強不過天空島和七執政。」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政客們開始討論。
比起上一次和談，這次蘇恆開出的條件可謂……誠意十足。足到他們都不敢相信，深怕裡面藏著陰謀詭計.
甚至，站在幕府那邊來看，這完全就是在出賣稻妻利益，比上一次出賣的更加徹底。
甚至可以說是喪權辱國了。
蘇恆這一手割讓了稻妻五分之二的領土，雖說鶴觀島從未被幕府管轄，清籟島在淺瀨想發瘋后也不再適合人類居住了。
但這兩座島名義上還是歸幕府管轄的。
「閣下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讓人心動，但…你真的有資格替幕府割讓這兩座島嶼給我們？」
對於大臣的質疑，蘇恆只是搖了搖頭。
「首先，這不是割讓。」
「海祈島畢竟沒有宣布獨立，鶴觀島和清籟島給你們居住和耕種也沒所謂，名義上來講，我們是一家人。」
「其次，你們只擁有土地的使用權而不是所有權。你們不能私自交易土地，耕地的開拓也需要在幕府備案。」
那名代表縮了回去，政客們再次展開激烈的討論。
最終，又是一名代表站了出來。
「殿下，我認為可行。」
野心家們需要更加廣袤的領土。生存空間更大，也意味著人口更多，人口多了收上來的稅也就多了，收上來的摩拉多了，他們也能從中分一杯羹。
畢竟，鳴神再怎麼強，這麼大個稻妻總是要交給人類自己管理的。地位不變但領土多了，「貴族」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當他們的需求得到滿足，條約的簽署自然也沒了阻力。
「既然諸君都沒異議，那起草文書吧！正式和談的時間是你們定還是我們定？」
珊瑚宮心海點點頭說道。
「這個我還需要回去和幕府那些人商量一下。」
「嗯，那此次和談便敲定下來了，我會通知離島的守軍將扣押的物資和離島還給你們。另外，要留下來用晚宴嗎？」
「榮幸之至。」
蘇恆微微欠身，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剛才的殘暴。
政客們有序退場，他們還需要商討和談文書中更具體的條約，以保證自己的利益。
珊瑚宮心海也需要處理晰婆婆死後的麻煩。
沒人在意她的死，對於那些「吃飽喝足」的政治家而言，自身的利益才是首要目標。甚至，他們還會感謝她的死，因為她的愚蠢，蘇恆才會在殺了她后做出退步來平息海祈島的憤怒。
「啊，和這些老狐狸打交道真累啊！」
珊瑚宮旁邊的別墅中，蘇恆躺在大床上像一條蟲一樣在被褥上滾來滾去。
整齊的被褥很快就被弄的亂糟糟的。
「那個老巫女死後，舊宗教勢力群龍無首，很快就會被珊瑚宮心海接收。而得到鶴觀和清籟島的野心家們也會商討如何瓜分這兩座島嶼的土地。」
「相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消停下來。但矛盾只是暫時緩解卻還未徹底解決。不過沒關係，我會用利益的鎖鏈將他們同幕府牢牢捆在一起。」
「接下來就是解決鳴神島上的問題了。」
「清籟島還好說，但鶴觀……那裡的位置註定了它會成為稻妻面對暗之外海的橋頭堡，你將鶴觀直接送給他們真的好嗎？」
歸終和巴爾都是優秀的戰略家，稻妻六島的地圖更是熟記於心，對於蘇恆的做法，祂們也能猜出其中蘊含的意味。
「何止是鶴觀，如果未來爆發與暗之外海的戰爭，清籟島，稻妻城都會成為前沿陣地。最適合作為主城的其實是神無冢，但稻妻的地脈主脈在荒海，所以放棄鳴神島是不可能的。」
「與其將鶴觀和清籟島放在那長草，不如先划給海祈島讓他們開發一下。將來如果真爆發與暗之外海的戰爭了，也不至於亂了分寸。等一切結束，我會讓幕府同海祈島一起清理一下兩島上的魔物，然後將南邊改造成永久防禦工事。」
「至少要在鶴觀和清籟島南邊部署2000門大口徑崩炮，才能保證後方的安全。你經歷過深淵之亂，應該明白那些魔物的厲害。」
「嗯。」
巴爾點點頭。
當年的深淵魔物就是從暗之外海那邊衝出來的，猝不及防的稻妻被魔物打的元氣大傷。好在最後還是挺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未來很有可能會掀起第二次深淵之亂？」
歸終沉吟道。
蒙德擁有全提瓦特最大的圖書館，在蘇恆安定下來后，歸終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去圖書館看看的想法。
蘇恆自然不會拒絕。
因此，魔神殘魂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自己死後，提瓦特發生的重要事件。
其中波及整個提瓦特的深淵之亂，更是重點研究對象。
「從我們之前的經歷來看，深淵已經很活躍了不是嗎？」
「可惡！好不容易活過來還沒好好享受生活呢！又要打仗了！」
意識海中，歸終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
「話說巴爾，你當年不是參加過對坎瑞亞的戰爭嗎？無信之國覆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坎瑞亞的覆滅有很多種說法，目前主流的說法是天理會獵殺那些發展度比較高的文明。
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中，巴爾卻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怎麼會？你竟然會不知道？你的記憶不是恢復了嗎？」
「其它的我都記得，可唯獨坎瑞亞為什麼會被天理盯上這點，我是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甚至，我連我為什麼會去坎瑞亞都不知道。」
「因為地脈和深淵之力。」
蘇恆突然出聲道。
「地脈？」
魔神們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在意識海中，蘇恆也有自己的虛影。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楓丹和至冬國的科技都很發達，尤其是至冬國，他們甚至掌握了傳送門技術。但天理可沒有對他們投擲寒天之釘。」
「而坎瑞亞除了科技發達外還懂得利用地脈能量，甚至染指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如果我是天理，自然也不會允許世界之外的力量出現在我所掌控的世界中。」
「你不也是從世界之外來的嗎？怎麼沒見天理過來追殺你？」
「你覺得我打得過小吉祥草王嗎？」
對於迭卡拉庇安詢問，蘇恆卻是答非所問的回應道。
「原來如此，因為你太弱了，弱到無法引起天理的注視，所以祂才沒追殺你。」
「沒錯，我想，引起天理注視的最低要求是擁有弒神的力量。如果我們卡著界限發展，在至冬和楓丹被毀滅前，稻妻應該不會被天理盯上。」
「畢竟，我想弄的只是蒸汽機和鐵甲艦，又不是原子彈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那個…什麼是原子彈？」
歸終弱弱的問道。
「那是一種超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如果當量足夠的話甚至可以炸沉提瓦特。」
歸終卻是眼睛一亮。
她就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知道怎麼製造嗎？」
「不知道，也許艾莉絲女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