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守護者的詠唱

  於意識構造的虛無空間中。

  兩道雷光在碰撞中湮滅與涅槃。

  時間，已經沒有意義。

  永恆法則的維繫者，為珍視之人揮劍的守護者。世間最強大的兩位戰士，為心中的執念於此拼殺。

  「僅僅只是為了那個女人，你就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堅守嗎？你對永恆的追求呢？你許以臣民的永恆之夢呢！前進只會不斷失去，唯有停止不前的永恆才是最接近天理的法則！」

  將軍的薙刀斬碎虛無，破開世界的夾縫。那宛如天罰的攻擊下，手持無刃之劍的影面色依舊平靜。

  「我說過，真在我心中的地位要大於永恆！就算放棄對永恆的追求！我也不會再失去真了！」

  影以同樣凌厲的攻擊回敬。

  「我看見，傾盡全力向前奔跑的國家被天譴毀滅……」

  「我看見，他們的子民在詛咒下變為扭曲瘋狂的魔物……」

  「我看見，違背永恆之意的稻妻未來的下場……」

  「唯有不變的永恆才是世間唯一的真理！」

  將軍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在極盡毀滅的雷光中化作無數光點。

  「對決所需的時間，足以見證一個國家的興衰~」

  將軍的身影已經消失，但她的聲音還在這片意念構造的空間中回蕩。

  「對決所消耗的能量，足以劈開大陸，斷絕洋流~」

  空洞死寂的世界中誕生了第一道光亮。

  「對決所求的意志，足以貫通一心，顛倒夢想……」

  將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其身後，荒魂，幸魂，奇魂，和魂。化作大小不一的4隻手臂成弧形散開，手臂的中心，是被永恆之輪點綴的正法之眼。

  「接下這一刀，我便認可你的姐姐。」

  腳踩惡曜影向天魔手眼的將軍揚起了手中的薙刀。

  由純粹雷電之力構造的惡曜影向天魔也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影望著那道恐怖的身影，夢想一心高舉過頭頂，眼神依舊無比堅定。

  禍津御建鳴神命，人偶的名字。

  不僅僅代表影的過去，更代表真死後影的悲憤、憤恨、不滿、極端。是影一切負面情緒的集合體。

  「終歸…萬劫！」

  將軍手中的薙刀猛然落下。

  影望著那道足以劈碎天光的巨大刀芒，夢想一心散發的微光在其面前就像是螢火。

  沒有退讓和避開的可能，影握著夢想一心調整著劍刃與禍神斬出的刀光形成夾角。

  「以真之名！達成協願！」

  當鋒利的刀芒即將命中她的剎那，靜止著的影揮出了水平的重斬。

  夢想一心劃出的半圓軌跡埋入了禍神斬出的刀光之中，下一瞬間，伴隨著雷鳴般的巨大響聲，象徵著絕對毀滅的禍神與象徵著守護的無刃之劍碰撞在一起。

  撕裂世界的刀芒就像是玻璃般破碎了！宛如核爆般的力量衝擊下，即使是唯心存在的一心凈土也因能量的鼓盪而扭曲！

  與此同時，鳴神大社的神櫻樹下。

  「就是現在！快進去！」

  八重神子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心凈土的震蕩！

  不由分說的抓住了蘇恆的衣領，左手在虛空中一劃，一道空間裂縫出現。

  屑狐狸抓著蘇恆鑽了進去。

  刀光毀滅后的氣流吹的影的麻花辮狂亂的躍動，束帶也發出獵獵的響聲。

  「即使這樣，你都沒有消失嗎？」

  將軍的從禍神的狀態退出，臉色的瘋狂和暴戾也消失不見。

  「我原以為你無法超越過去，是那把刀？還是那個女人？」

  影搖了搖頭。

  「沉迷於過去是因為我的一切美好只存在於過去的記憶中，可記憶終究只是記憶。當那道殘念拔出夢想一心時，我就已經認定是我死去的姐姐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既然有了比過去的記憶更美好的存在，我又為什麼還要執著於無法改變的過去呢？我會抓緊這個機會，讓真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就算是天理也不能再讓真離開我了！」

  「這是我新的永……嗯？」

  影的話還未說完便突然止住，目光銳利的看向一旁的虛無之地。

  「嗯？」

  將軍的視線也在這時瞄了過去。

  一心凈土突然出現一道裂縫，蘇恆像是被人從高處推下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死狐狸！就不能讓我自己走嗎！」

  蘇恆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

  「哎呀呀~穿越世界夾縫可不容易呢！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永遠迷失的噢~！」

  八重神子邁著優雅的步子從空間裂縫中走出。

  「靠！」

  「你怎麼來了？」

  影皺眉看著蘇恆和神子。

  「哎呀呀~還不是你姐姐。嘖嘖嘖，你姐姐可是在鳴神大社裡又哭又鬧吵著要來找你呢！沒辦法，誰讓我一向心軟不忍拒絕只好答應了！」

  神子右手輕捂嘴唇，語氣輕佻。

  「誰又哭又鬧了！」

  巴爾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神子！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是不是和人學壞了！」

  巴爾上前數步伸手就想去揪屑狐狸的耳朵。

  「啊啊啊，好吧好吧，一個個的都是木頭。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神子靈活的避開了巴爾的手。

  「打完了嗎？」

  「嗯。」

  對於自己這個性格跳脫的眷屬兼友人，影只是無奈的聳聳肩。

  「打完了就走吧！我們仨最少也有500年沒聚會了吧！正好今天我有空，一起去吃油豆腐怎麼樣？而且我也對真目前的狀況很好奇。」

  神子伸出右手在真的胸口上戳了戳。

  「手感和以前一樣，摸起來也和真人一樣，嘖嘖嘖，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你被影送入了神社下的山洞裡，我都以為你還活著了！」

  「咳咳咳~」

  蘇恆用力的咳嗽幾聲表示這裡還有外人存在，注意點。

  「滾吶你！」

  巴爾打開了屑狐狸的手。

  「我也有很多話想和真說，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把將軍的事情解決吧！將軍已經認可真的存在了！但還需要我對她的意識做出一定的修改。」

  明明擁有和雷神姐妹一樣的面貌，但人偶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站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眾人。

  影的視線從真身上轉移到將軍上。

  「我從未將你當成工具，你就是我，我是你的未來，你是我的過去。」

  影緩步走向將軍。

  「真不僅僅是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

  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將軍，影溫柔的注視著她。

  那是人偶從未見過的眼神。

  從自己被造出來那一刻起，影的眼神中就帶著永遠都化不開的哀傷。

  「你……」

  將軍注視著她，剛想開口卻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指抵住。

  「噓~！」

  影搖了搖頭而後抱住了將軍。

  「以後，你就是我和真共同的妹妹，我不會在設下什麼不容更改的法則了！讓我們一同為守護真而揮劍吧！這將是我們新的永恆！是…擁有真的永恆！」

  「呵呵~」

  靠在影的肩膀上，將軍的頭突然低了下來。

  「姑且算我認可你和你的姐姐了吧！但對於永恆的定義，我依舊持保留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