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年人
「尊敬的岡特先生:」
「鑒於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還是在這封信的開頭進行一次自我介紹好了。」
「我是尼可·勒梅,一名鍊金術師。」
「你可能會奇怪為什麼一個從無交集的鍊金術師會突然給你些一封信。是不是一個窮瘋了的鍊金術師想要靠著某種稀奇古怪的煉金產品來騙取研究資金。」
「我想你在出世的這一段時間裡,應該接到過不少類似的信件。請不要過於責備我的那些同行,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都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或許佔據了多數。希望你能夠不要因為那些少部分的人而對我們這個群體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
「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這種事情我年輕時候也做過。而且我非常幸運的得到了一份資助,這份資助是我之後能夠稍微有那麼一點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能我說到這裡,你已經猜到一些什麼了。岡特家的孩子永遠都是這麼聰明。無論理想如何,你們總是有著讓人驚嘆的智慧。」
「就像當初明明還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孩子,但是卻拿出了一大筆錢交給我,並且在後續不斷給錢讓我進行研究的傑斯·岡特一樣。」
「我很感謝傑斯,終其一生,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我曾經想過延續他的生命,但是他卻拒絕了。我不清楚原因,但是在病榻上,他那堅定的眼神讓我記憶猶新。」
「可惜我至今仍然不知道緣由。這或許將成為我一生中少有的幾個遺憾之一。」
「也或許你能幫莪,如果你對一位六百年前先祖感興趣,並且能找到相關的記錄的話。」
「扯遠了,請原諒一位老人的嘮叨,還有不想抱著遺憾入土的想法。我已經足夠老了,以至於很多的禮貌,禮儀都不會成為我說話方式的影響因素。」
「那麼回歸正題,給你寫這封信的主要原因還是,我想見你一面,並且把岡特家留在我這裡的部分遺產交給你。想必你也已經獲得了足夠多,足夠讓人震撼的遺產。但是這裡還有一些,屬於你們,現在屬於你的遺產。」
「如果我還能繼續活下去的話,我應該還會繼續保存下去,畢竟你繼承的遺產夠多了,等到你這一支衰落的時候,我這裡的這一點遺產足以讓他好好過下去,或者拚命再打一場翻身仗。」
「不過我已經活了太長時間了。我活夠了。」
「所以這份遺產還是交給你的好。免得我死之後,他們也伴隨著我一同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當然,給這個世界在留下一點什麼,這也是我的私心。」
「具體的事情,等你有空,來找我的時候,我們在詳聊。雖然我想死了,但是因為還沒有見到你,所以也不急於一時。」
「至於時間和地點,這些我就不寫在信里了,請原諒一位在家裡呆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老人,對時間和地點都失去了足夠的概念。」
「不過好在鄧布利多可以帶著你一起過來。我剛好也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他。所以請他帶你順路過來,也免得一位11歲的孩子自己穿過海峽,這會讓我更不放心。」
「說的已經夠多了,我也足夠啰嗦了。我很期待和你的會面。」
「尼可·勒梅。」
信紙被『啪』的一聲反過來拍在了桌面上。
盧克坐在椅子上,左手撐著下頜,右手在桌面上快速而無規律的敲擊著。
眉頭緊鎖,臉上多了幾分驚疑不定,更多了幾分無所適從。
「有人知道岡特家分家的事情……」
他喃喃自語。這個自穿越之始就困擾著他的問題,似乎看到了解答的可能性。但是這並沒有讓他欣喜若狂。因為這個答案本身,可能並不涉及到什麼驚天的隱秘。
但是他終究還是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好奇。
當然,但就這封信而言,這裡面透露的信息量也算得上大了。
無論是那位不知道哪一代的先祖和尼可·勒梅的聯繫,還有尼可·勒梅口中那屬於岡特家族的遺產。還有那位『傑斯·岡特』拒絕永生的事情。
這些都是值得思考和探究的事情,但是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尷尬的是,岡特家族連個能和他商量事的人都沒有。他總不能去找伏地魔去商量這些事情吧。
盧克估計他會很願意。但是盧克一點都不願意。
這麼看來,最好的商量對象居然還是……
鄧布利多?這老傢伙怎麼無處不在?!
盧克一邊感慨,一邊無奈。
鄧布利多活了一百多年,而這一百多年裡,他的關係網在廣度上遍布了整個歐洲的同時,深度上也讓人驚訝。
大家都知道他和尼可·勒梅的關係很好。但是尼可·勒梅把後事也能交到他手裡,這就很讓人驚訝了。
這個人的人格魅力強到了恐怖的程度。
敲擊桌面的指頭猛地停了下來,盧克再次把那封信翻了過來,並且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邊,然後他就把這封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片刻之後,盧克出現在了魔葯課的教室門口。
斯內普黑著一張臉,臉上帶著冷笑。
「岡特先生,我還以為你終於要顯露出自己的本性,開始曠課逃學了呢。」
盧克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教授,而且……」
悠揚的鈴聲響起,這代表著要開始上課了。
「鈴聲才剛響不是嗎?」
斯內普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點。
「那就趕緊過來坐下。」斯內普冷冷的說道,「否則你真的要曠課嗎?」
盧克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找到了泰勒的位置,然後在她身邊做了下來。
斯內普看著那真摯而又完美的微笑,猛地轉過身去,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看著斯內普那大幅度起伏的胸口,羅恩有些困惑的湊到了哈利的耳邊,疑惑的問道:「你說,為什麼盧克沒有遲到,但是斯內普依然這麼生氣呢?」
哈利往旁邊挪了一點,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道:「大概是因為盧克往常都是第一個到,而且他平時和斯內普的關係一直都不太好的原因吧。」
「破特!韋斯萊!你們在嘀咕什麼!擾亂課堂秩序,格蘭芬多,扣五分!」
一瞬間,哈利似乎聽到了馬爾福的笑聲,羅恩的嘆息,還有赫敏的哀嚎。
最後一個並沒有。但是赫敏看向他們兩個的眼神不能說是慈眉善目,但是也算得上是凶神惡煞了。
不過他也沒脾氣了,學年已經過半,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常生活,被斯內普打擊,被一些同學奉為英雄,被另一些同學敵視。
一開始他還想搞清楚原因,但是後來也漸漸不去想了。
因為盧克告訴他,人和人之間相處,善意和惡意都有所由來,但並不是所有的由來都有探究的意義。
對你友善,可能只是你長得漂亮。對你仇視,可能只是第一眼的不順眼而已。
有的時候,當你搞清楚這些所謂的由來的時候,可能自己都會發笑。但是更多的,還是無奈。
斯內普的課講的並不沉悶,但是在他的課上想要發言的人並不多。主動舉手要發言的人他又輕易不會點。
點了就要禮貌性的給分,如果他不想給分的話,當然就不會點了。
而有些人,即使不舉手,也總是會是不是的被提問。答對了沒有分數,答錯了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可是這一節課,每當斯內普想要提問哈利的時候,就會看到他那有點小猶豫的眼神。
說真的,哈利隱藏的很好。這麼多年的寄人籬下,隱藏情緒某種意義上講都不是能力了,而是一種本能。
但是斯內普是誰啊,別的姑且不談,那雙眼睛他可太熟悉了。
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喜怒憂樂,他都能清晰的辨認出來。
明明看著那個姓波特的少年有這樣的情感他應該十分的快意。但是不知為何,他今天沒有感到一點的開心和愉快的感情。
雖然沒有共情,但是也不想在添油加醋了。
「盧克!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於是盧克一邊感慨著今天這加量不加價的提問,一邊嘆了口氣之後就立馬站了起來,給出了答案。
這幾個月以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盧克起來回答問題都是正確的。但是真到動手實踐的時候,沒有泰勒的幫助他大概率成不了功。
鈴聲響起,盧克給斯萊特林再次加了5分。
正常情況,這5分只要兩到三個問題就能拿到。但是今天他回答了整整10個問題。
在大家的視角里,大概就是盧克惹了斯內普生氣,斯內普今天都不加掩飾的直接給盧克上眼藥了。
當然,盧克能把每個『刁鑽』的問題都答對,也讓他們心底暗爽。
還是有你對付不了的學生的!
盧克倒是沒什麼感覺,斯內普今天的情緒和行為都很反常,不過他也懶得去探究一下。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來到校長室門口的時候,盧克自己都有些感慨。
這一個學期他來校長辦公室幾次了?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明明已經有意識的不去招惹鄧布利多了,畢竟言多必失這種事情盧克還是知道的。
這搞得他好像才是老鄧的嫡系一樣。
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這一面還是有必要見的。
「檸檬雪寶。」
盧克對著滴水嘴石獸說道。
但是滴水嘴石獸沒有動。
「口令換了?」盧克目光灼灼的看著石獸。
石獸一言不發。
「滋滋蜂蜜糖?」
盧克再次開口,但是石獸還是一動不動。
盧克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
這期間石獸的臉上有著一點點的笑意露了出來。
「骷髏巧克力。」
石獸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然後從原地跳開。
「你是怎麼能猜到的?!」
石獸不乏悲憤的開口質問道。
「我只是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骷髏巧克力還沒吃光嗎?這東西不是萬聖節特供嗎?」
盧克同樣很疑惑,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口令不用多想,一般來說就是某種甜食的名字。
之前一直都是檸檬雪寶糖,但是看來這幾天他是徹底的被骷髏巧克力征服了。
「鄧布利多在售賣的最後幾天掃貨了。」滴水嘴石獸無情的吐槽道。
盧克『嘖』了一聲,搖頭順著樓梯走向了校長室的大門,說真的,他不能理解鄧布利多對於甜食的喜愛。
但是想想鄧布利多孤寡了這麼多年,有點精神寄託倒也不算奇怪。
敲了敲門之後,盧克聽到了鄧布利多『請進』的聲音。
而在推開門之後,他還沒有開口,就看到了鄧布利多寫滿了疑惑的神情。
「你跟尼可是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盧克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
盧克十分詫異的開口問道。
鄧布利多看著盧克,無奈的笑了笑:「我又怎麼會清楚六百多年前的隱秘。」
盧克看著鄧布利多臉上的無奈,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位老人真的很厲害,但是他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懈可擊。
他只有一百多歲。如果尼可打定主意繼續熬的話,那麼他也許還能參加鄧布利多的葬禮。
他們可能是最好的朋友,那是因為尼可之前那些最好的朋友都死了,甚至可能死了五六百年了。
這樣的隱秘,關係到岡特家分支的隱秘,尼可不告訴鄧布利多也是正常的。
而鄧布利多現在提問,大概也是認定這件事不會對現狀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而且他確實好奇。
尼可活到這個歲數,在給盧克的信上說話十分的隨意。鄧布利多在面對盧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可忌憚的。
對於盧克來說,他們兩個沒什麼不同。
差一百來歲和差六百來歲而已。
「家族裡的一位先祖給過勒梅先生一些幫助。聽說我出世了,就來信告訴我,讓我有所準備。」
「他說他對時間和地點都沒有什麼概念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出世的,不過我想他那裡肯定也有我想知道的信息。」
盧克眨著眼睛:「咱們什麼時候過去一趟?」
盧克沒有把話說全,但是也沒有隱瞞。坦率的態度讓牆上掛著的校長們都對這孩子另眼相看。
而最為尷尬的是牆上的那位岡特家的校長。明裡暗裡的這些畫里的人已經問過他很多遍了。但是這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活著的那個年代,他甚至都不知道岡特家還有分過家這一出。
「暑假。」鄧布利多沒有猶豫,直接告訴了盧克時間,「我和尼克原本就約好了暑假見面。而且尼克應該也有對你的要求吧。你可以提前準備一下。」
他的話很清楚,也表明了自己猜到了一些東西。盧克也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看著盧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我突然感覺你下個暑假可能會很忙很忙。」
盧克張了張嘴,但是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想來,是這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