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活兒(4k)
「主人,這個傢伙……不值得信任。」
奇洛看著眼前這個正在招呼服務員的,瘦小猥瑣的男人,眼中儘是不耐和厭煩。
在一些人的眼中,這樣的人雖然相貌不好,但是辦事絕對沒有問題。可奇洛雖然不是什麼經歷過太多世事的人,但是終究是有著相當的頭腦的。眼前的多里斯克的外強中乾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來一個靠譜的,不是你我能按住的。」
伏地魔的語氣異常的虛弱。他這幾天沒有強行抽離奇洛的生命力,因為現在的奇洛有大用,他之前被複仇的慾望和一切的順利沖昏了頭腦。但是當在禁林里被人埋伏的時候,他就被人打醒了。
此前他所作的那些事情,只怕都在別人的視線當中。
所以他現在儘可能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當然,他也把自己的力量滲透到了奇洛的身體當中。只要他一個念頭,奇洛就會隨時喪命。
雖然他很討厭這樣虛弱的感覺,但是智力稍微回歸的他,還是能做出比較理智的決定的。
奇洛面上不表,但是心底卻也反應了過來。如果真的來了個手段強硬的交易對象的話,只怕他們兩個就成了真的肥羊了。
他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是之前是走正路的,對這些歪門邪道的彎彎繞繞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看法。
眼前這個叫多里斯克的『手套』,是真的不值得信任。
巫師界中,巫師的人數過於稀少,就算是在鄙視鏈最底層的泥巴種巫師,也始終是高貴的巫師。從事服侍等職業的,以妖精,混血,小精靈居多。
但是這些不屬於巫師的生物,在做一些事的時候始終比不上巫師。而哪怕是大貴族,也養不起巫師死士這種都不僅僅是奢靡的東西。
所以手套這個職業,就成了做臟事的主力軍。
走私,殺人,盜墓,拐賣……
手套即使是在黑巫師當中,也是最髒的那一批人。
他們無惡不作,如果說食死徒算不上有底線的話,那麼他們多少還有一個不那麼值得信仰的信仰。但是手套的原則就是無原則,無底線,無人性。
拿錢辦事,不問來歷,不問目的。
這,就是手套。
端起桌子上的龍血威士忌,多里斯克看著眼前的這人,笑著問道:「先生你既然找到我,肯定就是信得過我。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你要交給我的,是什麼任務?」
多里斯克端起酒杯,送到嘴邊,看起來無所畏懼的開口問道。
「襲擊霍格沃茨。」
如此簡單明確的一個句子就這麼撞進了他的耳朵,然後勢不可擋的一頭撞到了他的腦仁上。讓他感覺腦袋被澆了一盆冷水的同時,像是被一把光輪2000撞了個狠的。
嘴裡的龍血威士忌遲遲沒能咽下去。甚至是手都不由自主的開始了抖動。當然,並不嚴重,並且很快就被他自己控制住了。
這種時候,哪怕是再怎麼可怕,也絕對不能露怯。
「這個……雖然按原則來說,我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但是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多里斯克面色古怪的看著對面的這個客戶,「您襲擊霍格沃茨是要幹嗎?」
然後,他就看到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了兜帽遮掩下的一雙如毒蛇一般的眼睛。
他打了個哆嗦,但是並沒有就此退縮。
這種事情,比以往的各種任務都不知道要兇險多少倍。
這可是在獅子的脖子處薅毛啊……
「當然是為了襲擊霍格沃茨。」
奇洛冷笑出聲。
多里斯克好不容易剋制住了自己那無奈的動作和神情,只是搖了搖頭道:「這樣的話,恐怕我做不到了。」
「霍格沃茨是什麼地方,大家心裡都清楚,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的。」
他又不傻,整個英國也就一家魔法學院,幾乎所有的巫師都有在霍格沃茨上學的經歷。無論在霍格沃茨里生活的順心不順心,那總是人生經歷的一部分。沒有人願意自己的一部分被否認。
現在要襲擊霍格沃茨,會引起的反彈顯而易見。他別說能不能繼續當手套,甚至連之後能不能活下來,甚至是能不能離開霍格沃茨的地界,都很難說。
「不需要你動手。」
奇洛的語氣依舊淡然,但是卻隱隱的有了了譏諷的感覺。
但是多里斯克絲毫不為所動,相比於一時意氣,他還是覺得老老實實的活下去最好。哪怕眼前的這位客人已經說出了不需要自己動手的話,但是他很清楚,一旦手尾收拾的不清楚,那麼肯定還是能查到他的頭上的。
不要小看巫師們的查案手段啊!
「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的話,說明手段,我自己會判斷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不情願,矜持,和疏遠都已經擺明了。
奇洛看著那張冷淡疏離到有些囂張的臉,都想要給他一個教訓。
更不用說現在,既虛弱,脾氣又差勁的很的伏地魔了。
但是現在的伏地魔在沒有那種隨意定人生死,無視現有規則制度的實力之後,現在已經非常的冷靜了。
雖然恨不得把這個囂張的傢伙用鑽心剜骨活活折磨瘋,但是還是得耐住性子,不能失控。
「奇洛,冷靜,現在這個人還有用。」
他壓抑著怒火的話語在奇洛的腦海中響起。
但是奇洛卻有些無語,因為他其實還好。沒有感覺對方到底有多麼無禮。
雖然做不到換位思考,但是也知道這件事其中的難處。
「咳咳,需要你幫我們搞到幾隻合適的,危險的神奇動物。然後送到霍格莫德村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這話一出多里斯克何止是鬆了一口氣啊。不過在輕鬆一下之後,他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媽的這個蠢貨直接說要走私神奇動物不就好了?!說什麼襲擊霍格沃茨!這種事情,這種計劃,是能隨便透露給別人的嗎?
他面上不顯,但是在心底已經將對面的這個人罵成了千年難得一見的蠢貨。
但是對面的奇洛和伏地魔都打從心底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奇洛經歷的少,一直以來都是書獃子,縱然聰明,但是在有些事情上難免還是有紕漏。而伏地魔則是囂張慣了,縱使是現在,也不憚於將自己的目的宣之於口。
畢竟他當時硬闖古靈閣金庫,在很多人的眼裡,就已經是明牌了。
更何況,就算這個消息透露了出去,也未必是壞事。
松垮的時候未必不安全,而緊張的時候也一定會有漏洞在。
不過鑒於緊張與不緊張的差別並不大,所以他也就隨自己的性子行事了。
「那沒問題,不過我並不知道之前的那句話。」
多里斯克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沒有忘了給自己除去一點後患。雖然也是聊勝於無的自我安慰。
不過手套嘛,本身整的就是賣命的錢,在成為手套的那一天起,他們就都做好了把自己小命壓在賭桌上的準備了。
「呵。」
奇洛再次冷笑一聲。
「對於神奇動物的品種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多里斯克認真的開口問道。
「沒有具體的限制,但是要危險,要兇狠,最好有一定的數量。」
「如果你能弄到攝魂怪,那就再好不過了!」
奇洛笑著開口補充。
而多里斯克只是小小不應聲。
「你的預算?」
「5000金加隆。」
「喔哦!」
多里斯克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這確實是他這麼多年來,接到的最大的一筆單子了。
但是再一想,他的臉色就不那麼興奮了。
和霍格沃茨幾乎正面放對,收穫5000金加隆,雖然不少,但是算不上一個讓人驚喜的價格。
「什麼時間?」
「你能什麼時間?」
奇洛反問道。
多里斯克沒有立馬答應下來,而是思忖了良久,然後道:「3天之後。」
「那就三天之後,在霍格莫德東邊的懸崖那裡交貨。」
奇洛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成交!」
「成交!」
說完,奇洛就直接起身,順便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將其中的酒直接傾倒到了地上。
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多里斯克臉上一直含笑,看起來一點也不為此事感到羞愧。
等到奇洛走出酒吧的時候,多里斯克挺直的腰板瞬間佝僂了下去,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也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眉毛恨不得擰在一起,臉上的無關也有意無意的往中間湊。
服務員奇爾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走了過來,揮了揮手上的魔杖,地面上的酒液瞬間清空。
多里斯克不耐的朝他擺了擺手。奇爾微微躬身,然後就離開了此處。
而在奇爾離開之後,貝內托從吧台處走了過來。渾不在意的坐在了多里斯克的對面。
「看來你的小算盤沒有成功。」
明明說著調笑的話,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不過生意我談成了。而且本身也沒有過於指望酒。」
多里斯克搖了搖頭說道,臉上滿是嚴肅。
「給多少錢?」
「5000金加隆。」
聽到這個數字,便是貝內托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多里斯克那糾結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即便是和他相熟的貝內托也不常見。
「這次的活兒有問題?」
多里斯克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有些猙獰的笑了笑:「收集神奇動物,襲擊霍格沃茨。」
「F**K!」
貝內托爆粗了。他滿臉的不解,一腦袋的問道。
「你瘋了?這種活兒能接?」
貝內托看著眼前這位老朋友,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型的作死智障。
5000金加隆?五萬金加隆他考慮一下,五十萬金加隆他才能下定決心去干。
這是在開玩笑的?往大一點說,打了霍格沃茨的臉,就差不多等於打了整個英國魔法界的臉。在霍格沃茨搞襲擊,除非是活膩了,要不然誰會幹?
要知道,連神秘人都栽了啊!
都說是哈利·波特的功勞,但是他們這些見識過神秘人偉力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相信一個嬰兒打敗了二代黑魔王這種荒誕的童話故事呢?
他們寧可相信是鄧布利多用出了什麼特殊的陷阱,把黑魔王坑死了。
「我也知道不能接,但是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如果我不接,那就是不接也得接了。」
多里斯克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當時他那多次救他與水火當中的危險直覺狠狠的警告了他。所以他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不能不答應。
「魂魄出竅?」
「應該就是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片刻,貝內托搖頭道:「可以不去的。」
「能找來一次,就能找來第二次……」
多里斯克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開口道。
而且對方根本沒有什麼畏懼的感覺,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傻大膽,那一定是十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沒有抵抗辦法的人。
「不過我也確實不打算去。」
想了好久,多里斯克還是無奈的道:「不過東西還是給出去的好。」
「嘖,又是一樁虧本買賣。」
多里斯克也是欲哭無淚,如果說上一次是被人坑了,那麼這一次就純粹是無妄之災了。只能說確實是點背,讓他碰上了這麼一個客人。
貝內托也是點了點頭,這樣的處理確實還算正常。
「弄完之後先出國避避風頭吧。」
貝內托囑咐了一句。
「肯定的,我不傻。」
說著,多里斯克的腿突然長了一節。他趕緊掏出一個小酒壺,噸噸噸的喝了幾口。
那突然變長的腿也就變了回來。
「好在是找到我確實是有點難度。」
他對著貝內托自嘲的笑了笑。
「出去避避風頭,對方要動手也一定會挑在一個比較熱鬧的時間。只是不知道是萬聖節還是聖誕節。總之,如果之後沒有什麼風聲,再回來。」
貝內托沉思了片刻,然後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條手帕。
「拿著這個,到法國去找另一個接頭用的酒館。」
多里斯克再次嘆了一口氣,結果了手帕,塞進了兜里。
「大恩不言謝。」
貝內托搖了搖頭。
「分內之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