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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繼續親親=3=

  安夏回國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小插曲。

  雖然徐青桃承認自己可能有點被影響到,但追溯上去,學生時代的事情都跟上輩子發生的一樣。即便當年有再多的遺憾,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況且她也不是那種一直活在過去的人。

  生活總是要往前看的。

  只是沒想到她的團隊還挺能營銷的。

  回國都好幾天了,名字依然掛在熱搜上高居不下,為無聊的內娛增添了幾個話題。

  打開微信,就連多年沒有聯繫的藝考群同學都在討論這件事。

  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的推送到她眼前。

  「安夏回國了你們知不知道?」

  「看到熱搜了,厲害了。」

  「我媽都來問我這人是不是我同學了,我哪兒敢高攀。」

  「她回國是準備繼續跳舞還是演戲啊?」

  「哈哈,人家現在是大明星咯。」

  「哎,要是當年被胡小椿選中的女主角是我就好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話題討論到這裡,有人捧著安夏,也有人語氣酸溜溜:

  「還好吧,當年胡小椿第一女主角的人選也不是她啊。」

  「是另一個女生吧。」

  「我記得,真可惜,要不然現在哪兒輪得到安夏啊。」

  「胡小椿去年在採訪里還在遺憾呢,你說到底什麼事兒能耽誤她演出當天直接消失啊。」

  徐青桃視線頓了一下,退出了這個群。

  中午的時候為了改善辦公室環境,主編弄了幾盆多肉植物,給每個人的辦公室上面都擺了一盆。

  徐青桃不想刷朋友圈,終於記起自己還有一個微博,登上去之後,評論和轉發果然都是999+。

  自從上次曝光了恆嘉老闆娘的身份之後,徐青桃就再也沒有發過任何微博。

  心想著自己的熱度已經過去了,就正常發了一條動態。

  @桃桃樂營養果汁:公司發的多肉植物,上班心情會變好(耶)

  誰知道一發出去,評論就炸了:

  「我草,老闆娘在我的首頁活了!」

  「奶奶您關注的博主發微博了!」

  「怎麼不是自拍差評嗚嗚嗚!」

  「老闆娘!!你上次在火鍋店穿得裙子到底是哪一家的啊,找遍全網都沒有同款T.T!」

  「能不能多發自拍,我真的很吃你的顏值,你的微博自拍都已經被我盤包漿了。。。」

  「救命老闆娘居然都要上班的嗎???這個世界已經捲成這樣了嗎(黃豆再見)」

  ……

  意外的,她的微博互動率還挺高。

  短短几分鐘,轉發和評論就破千了,而且每秒還在以十分恐怖的速度暴漲,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掛上自然熱搜。

  看著微博閱讀量的攀升,之前壓在徐青桃心裡蠢蠢欲動的想法此刻忽然冒了個頭。

  她之前就有點想藉此機會做一點金融科普向的視頻來著。

  但因為這幾個月事情太多,導致耽誤了很長時間。

  金融圈不乏有財經大v在這幾年專註本職工作的同時一腳跨入了自媒體市場,其中宋嘉木就是做的最好的一個,有顏值有乾貨又真材實料的視頻向科普,哪怕觀眾是沖著臉看得都能從頭到尾看十分鐘。

  宋嘉木翻車之後,金融圈好像還真沒有一個顏值能打的跟上來填補這個市場缺口。

  畢竟這個時代誰跟錢過不去:)

  當然,她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認的念頭。

  那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變得更加優秀一點。

  剛跟陳時嶼結婚的時候,她滿腦子的塑料婚姻,想著反正過不了的多久就要離婚,所以也壓根不會在乎自己跟陳時嶼的差距。

  但自從喜歡他之後,隨著越來越深入的了解,徐青桃發現自己跟陳時嶼的身份懸差幾乎有著天壤之別。

  也難怪爆出她是恆嘉老闆娘的時候,微博的網友都被震驚到癱瘓了。

  說到底還不是刻板印象的認為像陳時嶼這樣的天之驕子,恆嘉的掌權者,妻子怎麼也得是個雲京財閥的千金小姐,至少要和他門當戶對。

  再不濟,也應該是安夏那樣名利雙收,情操高雅的舞蹈藝術家。

  總之看起來就不像是徐青桃這種天天為了採訪這採訪那兒,能堅持不懈在人家監管部大門口蹲一天一夜只為了一條新聞的小記者。

  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金融小記者。

  沒有情操,沒有藝術,沒有高貴的出身。

  那些曾經在學校里讀書時不太明顯的差距,一旦到了社會上面就又被放大了無數倍。

  雖然她認為自己也不差,但是他又太好了。

  想讓她看起來,至少也沒有到配不上他的程度。

  好像在感情裡面。

  喜歡都是帶著對自己的審視和自卑開始的。

  下午例會結束之後,徐青桃先跟嚴玲說了這個想法。

  對方聽完還挺詫異,畢竟依照常人的思維,都爆出自己是恆嘉老闆娘了,要麼就在家裡吃吃喝喝當富太太,要麼就在微博分享一些幾百萬高定的穿搭。自媒體也不是沒有那些打卡各種高定珠寶展分享日常生活的白富美,錢照樣賺一大把。

  像徐青桃這種做金融方向的很少見。

  嚴玲對徐青桃的深度挖掘和專業能力是肯定的,而且本身自媒體的曝光就是打開她知名度的一個跳板,作為記者除了需要過硬的專業能力也需要一定的名氣,更方便她在資本圈內行走。

  嚴玲當初把徐青桃弄到自己身邊來,就是想打造一個《第一財經》的招牌。

  跟嚴玲這邊商量過後,徐青桃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跟陳時嶼也商量一下。

  畢竟她現在微博的流量大部分來自於她恆嘉董事長夫人的身份,影響力不比從前,怕萬一說錯什麼或者做錯什麼影響到恆嘉的股票了怎麼辦?!

  就是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結果晚上徐青桃把這件事跟陳時嶼說了之後。

  還以為對方會猶豫一會兒,或者考慮一下過幾天給她答覆。

  結果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對方就同意了。

  速度快的讓徐青桃臉上還有些茫然。

  注意到她驚訝的表情,陳時嶼上下打量她:「你要在視頻里放我的裸.照?」

  徐青桃回過神,不知道陳時嶼的話題怎麼跳躍的這麼快,耳尖一紅:「怎麼可能!」

  陳時嶼懶洋洋道:「那就隨便。」

  好像只要不放他裸.照就隨便她亂來一樣.jpg

  徐青桃抱緊了抱枕,嘟囔了一句:「什麼叫隨便啊。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恆嘉的老闆娘,萬一我沒弄好出事了怎麼辦……」

  陳時嶼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也知道你是恆嘉的老闆娘,你想做什麼可以直接做,不用經過我的允許,出事了恆嘉會擔著。」

  沒想到他這樣的回答。

  就像是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了自己人一樣。

  徐青桃心裡微妙的動了一下。

  沒說話,但也沒有再反駁了。

  八月份的時候天氣已經沒那麼熱了,但云京還是在下著連綿的小雨。

  柏源壹號有一套昂貴到徐青桃都數不清後面有幾個零的空氣過濾循環系統,讓客廳的空氣和外面交相流動。

  明明很涼快。

  但她還是覺得臉有點燙。

  想起他剛才的話,她下意識道:「而且我又沒有你的裸.照,怎麼放?」

  只是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這話有點曖昧。

  空氣瞬間變得粘稠了不少,電視里放得什麼內容徐青桃都沒聽見了。

  她猛地回過神,想要為自己稍微狡辯一下。

  結果瞬間撞上了陳時嶼笑得浪蕩的神情,丹鳳眼有點曖昧,拖腔拉調道:「沒有我的裸.照,你看起來還挺遺憾?」

  徐青桃:「……」

  她!就!知!道!

  大概是徐青桃最近真的做賊心虛,對陳時嶼起了歹念。

  總覺得他說得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撩她。

  一直等回到卧室,徐青桃還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沒下來。

  等她冷靜下來之後,轉念又想想。

  或許是因為自己喜歡他的緣故,導致自己很容易放大對方的好。

  陳時嶼這人說話本來就弔兒郎當的,又不是第一次口頭占她便宜了。

  想到這兒。

  徐青桃才算平靜下來。

  況且他們是夫妻。

  就是撩她兩句,說不定也是撩著好玩兒,反正合法。

  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失落感佔領了她的內心。

  徐青桃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刷刷微博準備分散注意力。

  熱搜上還是那些一成不變的東西。

  刷新了兩下之後,忽然又在文娛榜又刷到了安夏。

  指尖在這個名字上停頓了一會兒。

  儘管徐青桃已經說服了自己生活要向前看,可一旦夜幕降臨,內心的脆弱感比白天更加強烈,那種遺憾的情緒捲土重來。

  如果。

  她放鬆自己,大字型躺在床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熱搜。

  看到安夏受邀成為舞蹈評委,出入各種時尚晚宴。

  粉絲對她讚美溢詞無數,誇她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如果當年沒有發燒,沒有被鎖在雜物間。

  如果趕得上她第一場演出。

  是不是她的人生。

  此刻就是像安夏這樣的。

  會不會看起來。

  跟陳時嶼會更配一點。 -

  隔天早上起來,是個好天氣。

  徐青桃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醒來的時候還有點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與此同時,晚上產生的那一點點小小的emo也頓時消失的蕩然無存。

  果然人晚上的時候就不能胡思亂想,一點點小事都能被放大成無數倍。

  對於自己竟然有點點羨慕安夏的人生這事兒感到了一點不可思議。

  雖然她也挺厲害的,但自己在行業里也不差。

  況且現在還找到了一條發家致富的新道路。

  想起自己的自媒體視頻計劃。

  徐青桃立刻就充滿了幹勁,很快就利用中午休息和下班時間寫完了稿子。

  嚴玲現在想約她中午一塊兒喝個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稿子寫好之後,徐青桃又買了一份專業的錄音系統,然後在家裡自己琢磨著學會了Pr剪輯,前前後後一折騰,足足弄了一個禮拜才弄出成果來。

  對比了市面上的金融向解說,徐青桃這份真人出鏡的顯得更有看頭。

  而且第一期做了股票與基金相關的理財內容,針對國內幾家企業的情況進行了深挖分析,徐青桃作為記者有一把好嗓音,科普的時候也不會故意為了高大上轉挑一些難懂的辭彙,只是用最簡單的句子儘可能的進行溝通。

  給謝笙看過兩遍之後,她覺得沒什麼問題。

  於是在微博跟某視頻網站上各發了一份。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終於到了八月七號。

  徐青桃提前跟嚴玲在OA上提交了申請,打了報告之後請了一天的事假。

  七號早上這一天,徐青桃特意早起去花店買了一捧白色的菊花。

  打包好了之後從花店出來,正好看到馬路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徐青桃抬頭一看,果然看見陳時嶼閑閑地靠在車邊。

  其實從今早開始她就有點微妙的預感,感覺陳時嶼好像知道什麼。

  自己的行程是有趙煬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的,她去了哪裡肯定第一時間就彙報給了陳時嶼。

  更別說自己忽然請假這麼大的事兒了。

  他跟著來,似乎也不奇怪。

  八月七號,是徐青桃生母徐舒音的忌日。

  徐青桃的家庭背景,陳時嶼高中的時候就猜到過一點。

  只知道她每次在填表格時,父母那一行都是空白的。

  她也沒問陳時嶼是怎麼知道的,作為恆嘉的董事長。

  要調查自己妻子的身世背景,簡直是勾勾手就能做到的事兒。

  陳時嶼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捧花,放在了後座。

  直到陳時嶼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徐青桃才問了一句:「趙助理沒來嗎?」

  陳時嶼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我記得,丈母娘應該就只有我一個女婿吧?」

  徐青桃:「。」

  哦。

  雖然已經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了。

  但是說出來,徐青桃的心還是微微動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去看徐舒音。

  坐上車后,沒等陳時嶼開口,徐青桃就輕聲道:「去平海灣港口。」

  陳時嶼頓了下,垂眸:「平海灣好像沒有公墓?」

  她沉默了會兒,繼續:「我媽媽沒有埋在公墓里。」

  徐舒音出生於一個南方的小島,最後在一個北方肅殺的城市裡悄無聲息的離開。

  人們說把骨灰灑在海里,靈魂會順著海水的方向回到自己的故鄉。

  她記得徐舒音離開之前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哭。

  「把媽媽留在海里,媽媽想回家了。」

  「以後。以後我的桃桃就是一個人了。」

  以前覺得難以啟齒說出口的話,面對他時,好像有了無限勇氣:「那時候沒有錢,買不起公墓的位置。」

  話音一落,車廂內就陷入了沉默。

  其實也不是沒有錢,而是徐舒音不捨得把錢花在自己身上。

  她病逝后,保險公司賠了足足二十萬,徐舒音一分沒動,全都交給了自己妹妹。

  那時候徐青桃不知道二十萬是什麼概念,但在徐舒音的眼中,這二十萬足夠讓徐青桃讀完高中,再讀大學,還能負擔得起她學舞的費用。

  她吃的很少,穿得也都是程嘉怡不要的。

  可即便如此,到了小姨手裡,似乎短短三年不到,就轉告了徐青桃,那筆徐舒音留下的撫養費已經用的一乾二淨了。

  後來她就成了小姨口中在他們家白吃白喝的拖油瓶,沒有人要的小野種。

  空氣有些發悶,徐青桃稍微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八月之後應該就要入秋了,風變得冷冷地。

  外面的風景從雲京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再到郊區低低矮矮的平房,和大片未開發的荒地,最後才到了平海灣。

  整個雲京最靠近南方的地區。

  賓利停在平海灣的港口。

  這是一個到現在為止都沒怎麼被開發的入海口。

  徐青桃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停了下來。

  因為地勢原因,為了防止漲潮倒灌進居民區。

  平海港口修葺著高高的堤壩,一直延伸到水面中,好像要帶人走進海底一般。

  淺海的海水應該是湛藍的。

  但或許因為今天天氣陰沉的緣故,海平面的天空壓得很低,海水藍的發黑,像個吞沒人的漩渦。

  長長的堤壩上只有徐青桃形單影隻。

  海風吹過她的頭髮,就好像,海水吞沒的人是她。

  又或者,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她就要變成泡沫。

  冷不丁與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陳時嶼心臟驟然收緊了一瞬,然後拉住了徐青桃胳膊。

  正在放花的徐青桃一愣,轉過頭有點茫然地看著他:「怎麼了。」

  陳時嶼頓了下:「沒怎麼。」

  他看了眼前面:「別走的太遠了,容易落水。」

  徐青桃心想她又不傻,還能自己直接走進海里去嗎?!

  不過轉念一想,發現陳時嶼好像在關心她,心情又變好了不少。

  「我就放一下花。」

  白菊的花瓣已經被海風掀起,掉了一兩支進水裡。

  陳時嶼忽然開口:「不介紹一下?」

  徐青桃一愣,才意識到他什麼意思。

  頓時,有點尷尬。

  怎麼回事時小嶼,這個時候玩兒尬的嗎?

  儘管如此,徐青桃猶豫片刻,還是磕絆地開口:「媽,我結婚了。這個是,呃,我的——我的。」

  陳時嶼慢條斯理:「老公兩個字是燙嘴嗎?」

  徐青桃:「……」

  徐青桃:「就是這樣。」

  過了會兒,徐青桃開口:「你幹嘛突然要介紹啊。」

  天哪,尷尬死小桃老師了。

  「當然要。」陳時嶼理直氣壯:「我總不能無名無分的跟著你吧。」

  徐青桃:「。」

  「現在有了名分,我以後就來這裡告狀。」

  「。」

  時小嶼你這人真的很無聊!

  懶得和他的幼稚拌嘴。

  安靜的在堤壩邊上站了會兒,徐青桃忽然在內心默默地補充了一句:他很好,我很喜歡他。

  頓了頓,垂下視線。

  把另一句藏在內心深處。

  我現在,好像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

  回去的時候,大概感覺氣氛太沉重了,徐青桃岔開話題:「我記得平海灣這邊好像有煙花棒可以賣。」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徐青桃還真想起了這麼一回事兒。

  她高二有一次來平海港看徐舒音,就記得石灘後面有人放煙花。

  是那種立在地上的煙花棒,漂亮的火星高高濺起,充滿著生機盎然的鮮活。

  她記得很牢。

  因為當時堤壩還沒有修建的很好,並不是這樣的水泥地。下面有一大片的石頭灘,走在尖銳的石頭灘上面,腳都被鋒利的石頭給割出血了,海水一泡又疼又癢,比小美人魚化出人類的雙腿走在刀尖上的感覺都疼。

  上回陳時嶼生日的時候徐青桃就有點手癢想玩煙花了。

  這次想起,立刻拽著他到處找賣煙花棒的地方。

  徐青桃今天沒穿高跟鞋,所以比他要矮上二十公分。

  他單手插著口袋,任由她拽著走路,身體的中心在後面,閑閑地跟著她。

  功夫不負有心人,問了好幾個超市,終於在一家年代久遠的小賣部里找到了煙花棒。

  沒想到買個煙花棒還能遇到老同學,陳時嶼付錢的時候,店老闆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有點不確定道:「你是不是陳時嶼啊?」

  他抬頭。

  店老闆詫異:「還真是?你還記得我不,我們以前一個高中的。」

  顯然不記得。

  但依然無法打斷店老闆敘舊的熱情,他嘰嘰喳喳道:「我記得你呢。大校草,之前你高中也來我們家買過煙花棒的你記得不,我印象特別深刻,把所有的煙花都買完了,我還沒見過有人買這麼多煙花的——」

  剛想說當年不會是拿去泡妞的吧。

  結果看到陳時嶼背後還有個美女,頓時止住了話題。

  再蠢也不敢說後面那句話了。

  就是對他笑了笑。

  店老闆口音重,徐青桃倒沒聽懂他說了什麼。

  暮色四合,點燃的煙花棒像星光一樣在徐青桃手中閃爍。

  徐青桃像個敬職敬業的導遊,隨口打開話題:「前面不遠處就是平海灣的歌劇院,還挺有名的。」

  她大方的分了兩支給陳時嶼,笑道:「你是第一次來平海灣吧,沒想到這邊到現在都沒禁煙花爆竹。」

  陳時嶼平靜道:「不是第一次來。」

  徐青桃一愣。

  「高中的時候來過。」陳時嶼手中的煙花燃燼了,他聲音在暮色里很溫柔,視線看向她,漫不經心一般:「來看演出。」

  四下連風都安靜。

  只聽得到兩人不約而同的心跳聲。

  徐青桃的煙花還在燃燒,天色暗下來之後,透過明明滅滅的光,只能看到陳時嶼的側臉。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靠的很近,大概是海邊的晚上有點冷,徐青桃幾乎是貼著他走路的。

  她轉頭時,陳時嶼正好也偏頭看她。

  似乎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讓人詫異的話。

  聲音依然很輕:「怎麼?」

  徐青桃才回神,下意識道:「沒什麼。」

  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好像連他眼睫有幾根都數的清。

  或許是夜色太撩人,徐青桃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念頭。

  這張臉……不愧是下海掛牌八十萬起的水平啊。

  大概是她沉默的太久,陳時嶼又挑眉。

  就這麼一晃神,她老毛病犯了,內心OS就這麼說了出來。

  然後空氣沉默了會兒。

  徐青桃感覺陳時嶼的表情好像有點裂開。

  半晌,又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句子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想和我說的只有這句話?」

  他甚至有種氣笑了的感覺。

  下海掛牌八十萬,不是她提醒,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個人設了。

  徐青桃也不知道他怎麼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但自己內心的悸動還在,忍不住開口:「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她好像在糾結什麼,輕聲問了句:「這個還算數嗎?」

  陳時嶼都快給她氣笑了,舌尖抵著后槽牙,點點頭:「行,算。」

  見她低著頭抱著自己的手機瞎折騰了一會兒。

  然後自己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打開微信一看,是徐青桃轉了她8000。

  陳時嶼眉頭一挑,忽然意識到什麼,沉沉地看向她。

  徐青桃慢吞吞地解釋:「就是,你不是說你下海掛牌八十萬起嗎,但是我也沒有八十萬,所以現在先給你八千塊,你能不能讓我。」

  感覺只是說出來就已經用盡羞恥心了,她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親一下。」

  合情合理的買賣。

  雖然肉疼,但是值得。

  畢竟她實在沒什麼正當的理由。

  說完,徐青桃沒看他,只盯著他的領口。

  好像要把那裡盯出一個洞來。

  過了很久,才聽到陳時嶼的聲音,很散漫:「徐青桃。」

  她下意識抬頭,對方慢悠悠地繼續:「我呢,今天心情好。所以免費開張。」

  沒等她去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就感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後腦勺。

  那句「便宜你了」在一瞬間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

  和上一回的淺嘗即止完全不同。

  他的拇指掐住她的下巴,然後揉過嘴角,輕輕一用力,徐青桃就被迫張開了嘴。

  夜色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吞咽和長短不一的急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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