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目中毫光11
11 各打算盤
北邪很乾脆地回答：她不僅有身病，還有心病。想徹底治好，五萬。
五萬？男孩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她家條件不太好。能不能……
顯然他是想說能不能優惠。老周心裡笑了，脫口便道：這種事還能討價還價啊。
男孩立刻低下頭。北邪沒有理會老周的陰陽怪氣，接著說：五萬不全是給我的。我只收三萬。另外兩萬是給那棵柏樹的。
啊？柏樹還會花錢？男孩詫然。
北邪微微一笑：你問問她家人吧。
男孩這才想起來打電話。
光頭扶扶眼鏡：真長見識。北邪師父，你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還缺跑腿的不？
北邪還沒開口，對襟褂子接話了：對，我們不要錢，免費替您跑腿。您看怎麼樣。
你倆到底哪頭的？！老周被他倆氣樂了，可轉念一想也不無不可，這樣既可以保住壺，也不用擔心壺裡那什麼靈魂搞事情。
北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對襟褂子看著有戲：您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您放心我們隨叫隨到，不叫不麻煩您。
光頭抬腿踢了他一腳：馬屁精。
男孩回來了：那個，他們說治好就給錢。
北邪搖搖頭：我這的規矩先付費。
三人聞言均感奇怪，心裡不約而同想到：不是先付定金么。怎麼改全款了。
男孩這下為難了：這我做不了主啊。要不我再打個電話。說著又跑了出去。
這家人奇怪，自己兒子不來，一趟一趟長途電話不要錢啊。光頭望望男孩的背影，嘀咕道。
北邪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老周三人說：你們在也幫不上什麼。不過願意跑腿的話，可以幫我找一個人。
找誰？老周搶先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北邪嚴肅地說。
光頭樂道：真是怪人。讓我們找人卻不知道找誰。
男孩很快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家人說了，不管那什麼柏樹，如果能治好她的病，他們可以出一萬塊。
北邪輕聲笑道：治病不算難，但不除根源還會反覆。
男孩咬咬嘴唇：我不想來回打電話了。這樣吧。先治病，以後反覆再說。
北邪沉思片刻，正色道：也罷。不過將來再出問題，就不是幾萬的事了。
男孩鄭重地點頭：那我就管不了了。您儘力給她治吧。我讓他們轉賬。
北邪沒有再說什麼，起身走到長几後面，拿紙筆寫起來。
你們在這裡最少要待十天，這期間須隨時調整藥方。北邪邊寫邊說。
噢。那，我找個地方住吧。男孩應聲回道。
老周心中一動，趕緊開口：要不，你們住我家吧。我就一人住獨院兒。那啥，也不用你們出房錢。吃喝什麼的你們自己買來做也行，點外賣也行。
他這麼說其實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一來八卦壺暫時解決不了，自己降不住，放北邪這裡還不放心，但又不好意思老往這兒跑。依著這事就有了借口往來，不怕壺沒了。二來也算間接幫北邪的忙，將來有什麼事說不定都不用花錢。
果然男孩意外驚喜：真的？那，那怎麼好意思。
對襟褂子嘻嘻一笑：小夥子，你真是托北邪師父的福了。
光頭此時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有點不相信老周的突然大方。
男孩急忙致謝，一臉高興。
好了。先抓三服。水煎二十分鐘，一日三次，飯前溫服。北邪將寫好的方子遞給男孩。
對襟褂子好奇地想知道，剛才那奇怪的舌頭會對什麼方子，便湊過來一看：砂仁十五克，木香十五克，生雞內金九克，生黃芪九克，党參九克，陳皮九克，柴胡九克，白芍九克，半夏六克，竹茹六克，川芎九克，茯苓十五克，炙甘草六克，大黃三克，厚朴三克，芒硝三克。
這次葯挺多啊。他看完說道。
北邪嗯了聲：中焦被寒痰阻塞，上下不通，氣機不能調和，以致痰蒙上竅，濁注下焦，又兼鬱熱之相。
噢。男孩半懂不懂：去哪裡抓？
對襟褂子拍拍他：走吧我領你去。
男孩遲疑地看看他。
光頭故意逗道：小夥子，小心他領你去黑店啊。
男孩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那不能。
然後看了看手機：他們打過款來了，我先轉賬。說著掃二維碼轉好賬，跟上對襟褂子抓藥去了。
一連三日，老周眼看著那女人日漸起色清醒了很多，能幹點活也可以和人正常聊幾句。心裡不禁對北邪有些小小的佩服。
男孩更是信心大增，時常打電話報喜。
這天上午，老周坐在院子里喝茶，心裡正琢磨著昨日賣掉的清代瓷盤，感覺有些虧。
是老周嗎？院門外有人問道。
老周抬頭看去，半掩的門外站著一個人，有點眼熟：您是？
那人聽見回應便走了進來：我是趙峰，蘭因會所記得嗎？
噢。老周想起來，這不是那天嚇人的老趙么，幾日不見精神十足。
老趙也不客氣，在老周對面坐下來，熱情地說：我老婆和我說了。那日還真感謝你們啊。
老周擺手一笑：哪裡哪裡，小事一樁。心裡卻想著這傢伙看起來是好了，可咋還一臉黑氣，來者不善啊。
老趙笑道：是這麼回事。我來一是感謝。二是聽說你的八卦壺挺神奇，想見識見識。
老周暗自呵呵，果然是有圖謀。臉上卻微笑著：感謝就不用了。但八卦壺不在我這兒。
噢？難道不是你的？老趙嘴角挑了挑。
老周搖搖頭：是我的。但它在北邪師父那裡。
老趙臉色微微一變：怎麼跑到她那裡了。
老周嘆了口氣：說來話長。那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自從買了那壺，就倒霉不已，差點要了命。我都後悔死了。
他本意是想表達壺不好，打消老趙的覬覦之心，哪知卻適得其反激起了老趙的興趣。
那，你真不想要，轉我唄。我不怕倒霉。老趙半開玩笑地說。
沒達到預期效果，老周乾笑兩聲：那壺只有北邪降得住。
老趙哈哈笑起來：那我更想見識一下。
正在這時，男孩從屋裡出來：周哥，我去光明頂看看要不要換藥方。麻煩您操心一下我嬸兒。
老周連連點頭：去吧。
老趙趁勢說道：我也去，正好去感謝北邪師父。
說著和老周擺擺手便隨男孩走了。
老周暗罵了一句：一看就不是好人。都怪我嘴欠。
剛才好像老趙呢？他們剛走，對襟褂子便進來問道。
招鬼了。老周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