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不會跟嘉年結婚

  182 不會跟嘉年結婚　　　　「……」蘇冉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媽，那是你們的事，但是……我不會跟嘉年結婚的。」 

  「你說什麼？」謝書蘭對於蘇冉的這句話十分不能接受，「不結婚？可是你已經跟嘉年訂婚了。」 

  「訂婚了如何？就算結婚也能離婚不是嗎？您跟爸爸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不就是因為不愛他，心裡藏著別人，所以才能痛下殺手嗎？」蘇冉的話帶著一絲質問，在聽了謝書蘭向她講述二十幾年前的那些往事之後，她在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本來，她就不愛賀嘉年，有了和賀家的這一層關係后，她覺得，自己更加不能就這樣接受這樁婚姻，否則……害得不僅是她自己，也害了嘉年。 

  他在整件事中完全是一個毫不知情的人，不應訴把他也牽扯進來，如果他們是相愛的也好，偏偏，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所以，她不能讓賀嘉年也跟著賠上一生的幸福。 

  「你……這是兩碼事，你不能混為一談！」謝書蘭反駁。 

  「在我看來是一回事！」蘇冉打斷她，「我不愛他，跟他訂婚完全是出於無奈，我心裡一直愛著別人，這樣的婚姻怎麼可能幸福？」她頓了頓，「如果您執意阻止，那我就去找爺爺，我相信……爺爺不會逼我的！」 

  「不行！你不能去找爺爺！」謝書蘭攔住她，「你知不知道，為了能讓你回賀家，我和爺爺傷了多少腦筋？你現在突然反悔不嫁給嘉年的，又要以什麼身份回賀家？」 

  「我為什麼要回賀家？就因為那些財產嗎？」蘇冉淡淡一笑，「我根本不感興趣。如果你們就是要一個血脈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們，以後，我的孩子，會讓其中一個姓賀，這總可以了吧？但和嘉年，是絕對不行的。」 

  「姓賀？你以什麼名義讓孩子姓賀？胡鬧！」謝書蘭輕斥，「到時候……外面必然會有質疑賀氏繼承人的聲音。再說，等你的孩子長大繼承賀氏，那要到什麼年月？爺爺眼看年歲大了，誰來接手賀氏？」 

  「不是有嘉年嗎？他可以繼承賀氏啊！」蘇冉想當然地說道。 

  「你糊塗！嘉年又不是賀家的孩子，就算他姓賀，也沒有賀家的骨血，把賀氏交給他，那豈不是相當於送進了別人的手裡？我看你真的瘋了！你爺爺的心血，以及你爸爸一心想要發展的賀氏，你就這麼不在意嗎？」 

  蘇冉聽著心裡難過，她反駁，「所以……你們為了賀氏，就要毀掉我的幸福是嗎？」 

  「怎麼是毀掉你的幸福呢？嘉年是個多好的孩子？他那麼愛你，又那麼疼你，跟了他，只會一輩子幸福，我和你爺爺是不會把你往火坑裡推的。最重要的是，嘉年聰明，人品好，長相也好，沒有哪裡配不上你，至於感情，你們也是有基礎的，至於愛情，總是可以培養的，但前提是你要給他機會。」 

  蘇冉有些好笑地看向母親，「媽，人總是這樣的對嗎？」 

  「什麼？」對於蘇冉的發問，謝書蘭有些不明白。 

  「說別人的時候，都有很多大道理！可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對你愛的人一直念念不忘？蘇爸爸哪裡又比嘉年差了，他做了您二十幾年的丈夫，您又可曾給過他機會？不僅沒有，最後還親手害死了他。這……又是為什麼？將心比心，你又怎麼能要求我對嘉年日久生情呢？」 

  「這……這是兩碼事啊！你不要拿那個人跟嘉年比好不好？嘉年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謝書蘭很不滿。 

  「為什麼不能比？在我看來，蘇爸爸對你的愛，比嘉年對我的愛更深，怎麼就成了兩碼事？」蘇冉自然不贊同，她知道賀嘉年愛自己，但是，他也絕不是愛她愛到失去自我的類型；而蘇爸爸不同，他為了愛母親，甚至連命都搭了進去，而一直以來，從小到大，她就那麼看著父母親的相處一路走來，她覺得父親對母親的愛，真的是到了極至，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當然不同，嘉年那麼正直，哪裡像蘇偉中，只知道搞陰謀，哄騙我們母子，你不要拉低嘉年的人品好不好？」謝書蘭再次反駁。 

  「您一直是戴著有色眼光看蘇爸爸的，這本身就不公平，我還能說什麼！還是那句話，我只會嫁給我愛的人。」說完，蘇冉轉身就往外面走，謝書蘭一愣，在後面喊道：「小冉，你等下……」 

  蘇冉知道母親叫她要做什麼，可是，她不想停下來，也不願意停下來，今天，對她來說，是個極其難過的日子，雖然……她終於知道父親的死因，但是，心裡卻覺得格外悲傷，她實在再聽母親說下去，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母親居然是如此的自私。 

  她愛一個人，就可以十幾二十幾年地將他藏在心裡，甚至不惜為他傷害無辜，可如今，輪到她的身上，她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樣子。為什麼，她從不為她這個女兒著想一下呢？在她的心裡，難道只有那個男人嗎？ 

  「小冉……」 

  「……」蘇冉停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她背對著謝書蘭輕輕說道：「媽，對不起，我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是您的附屬品，請您不要再強迫我！」 

  「我……」不等謝書蘭再說什麼，蘇冉已開門走了出去。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剛走出去兩步，就房間門口的拐角處看到一個人，賀知章。 

  他似乎是專程在等她，蘇冉一怔，停住腳步，她不知道賀知章在這裡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她和母親的對話，但是……此時此刻，她感覺得到，兩人對視的時候，似乎和從前不同了。 

  「小冉，和爺爺談談好嗎？」賀知章率先說道。 

  「……」蘇冉沉吟了一下，才點頭，「好，賀爺爺。」要來的，終究是逃不過，看來，賀爺爺一早就準備好要與她談談了，她豈能拒絕。 

  「走吧，我們去書房。」賀知章點點頭，轉身先往書房走去。 

  蘇冉凝視著賀知章的背影，遲疑了一下，才跟著走進了書房。 

  賀知章的書房以前她倒是經常來，可是今天，再次走進來的時候，卻與以往不同。她看著賀知章坐在椅子上，她沒有像平時那樣湊上前跟他撒嬌，而是遠遠地站著，顯得有些拘謹。 

  「嗯？怎麼了？幹嘛在門口站著，快過來坐下。」賀知章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說道。 

  蘇冉依言坐了下來，她沉默地看著賀知章，只等著發話。 

  「小冉，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爺爺也就不多說了，你的想法爺爺也了解了，我只想再問一句，你真的不愛嘉年是嗎？」 

  「……」蘇冉沉默了一下，「是的，爺爺，我只把嘉年當哥哥，一直以來，都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歡我，但是……對不起，我努力過，可惜……卻沒辦法愛上他。」 

  「……」 

  「我……我知道爺爺的心意，但是，我卻沒辦法欺騙我自己。之前的訂婚，我也是想讓自己強迫按受這場婚姻，但是……這段時間對我來說，真的痛苦極了！我覺得我的未來是黑暗的，看不見前行的路，看不到以後的方向，我不知道……跟一個我不愛的人一起生活，我會怎麼樣。直到今天，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當我知道一切的真相時，我不得不重新做出選擇。因為……我徹底的清醒了。」 

  「……」賀知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有心上人？」 

  「是的！」蘇冉毫不猶豫地點頭，「其實關於這個問題，我想……賀爺爺您也是知道的，只怕……您早就看過他的照片吧？」蘇冉知道，關於她的一切，賀知章必然是了解的十分清楚，而她喜歡的人，交往密切的男子，賀知章又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咳……」似乎是被說中了心思，賀知章有些尷尬，他低咳了一聲，「小冉啊，不要怪爺爺多事，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我可不希望……我的孫女所託非人啊！」 

  「……」蘇冉聽著那句孫女竟有些怔愣，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者，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要把我當作賀爺爺嗎？」賀知章一臉慈愛地看著她，「你是我的親孫女，這麼多年了，我最希望聽到的，就是你以賀家孫女的身份喊我一聲爺爺！」 

  「我……」蘇冉抿了抿唇，對於她來說，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地叫他爺爺，可是，這一刻，她竟突然叫不出來了。畢竟此刻她的身份與從前不同，他是她的親爺爺，她反而很難開口了。 

  「怎麼，叫不出口了？」賀知章倒也是不急於一時，他微微一笑，「沒關係，爺爺等你！等你接受爺爺，願意叫我的時候！我有這個耐心。」 

  「對不起……」蘇冉低喃道。 

  「傻丫頭，沒什麼對不起的！爺爺可以理解。」賀知章點點頭，片刻后，他繼續說道：「告訴爺爺，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姓厲的小子？」 

  「……」蘇冉怔了一下，即使這是她的心意，可就這麼在自己爺爺面前點頭承認，也是有些尷尬的，她咬著嘴唇，臉色微紅，點了下頭。 

  「哎……」賀知章嘆了口氣，「看來嘉年終究是沒有福氣的，我這麼漂亮的孫女，便宜那個姓厲的小子了！」 

  「……」直到這一刻，蘇冉才明白，原來，賀老爺子這是答應她和厲沛錚在一起了！可是……他為什麼會答應呢？她以為，他會像母親一樣堅持，一定要她嫁給賀嘉年，因為那是他們為她安排好的，名正言順回到賀家的捷徑，但怎麼都沒有想到，賀知章竟然沒有半點說服她的意思，直接同意她和厲沛錚在一起。 

  「賀……爺爺，您……為什麼同意我們在一起？」蘇冉忍不住問。 

  「嗯？為什麼？」賀知章挑著一對濃眉，「難道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當然……想！」蘇冉毫不猶豫，但說完立刻紅了臉，賀知章笑著指了指她，「你這個丫頭啊！明明喜歡，卻不肯說，難道連爺爺也瞞嗎？」 

  「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什麼……不是像媽媽那樣！她……」 

  「嗯，書蘭他……一直比較看好你們倆，我承認，這是我們倆商量好的，為你回歸賀家鋪的一條路，可是……如果你就是不喜歡嘉年，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毀了你的幸福。至於你媽媽那裡，我會去說服她，你就不要擔心了。」 

  「可是……媽媽她……」蘇冉嘆了口氣，「她是很固執的！」 

  「放心吧，這件事，爺爺自會處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賀知章安慰。 

  「我……我不想讓媽媽難過，只是……我也不願意委屈，但在這兩者之間，我無法尋出一條兩邊兼顧的路，我能理解媽媽，可是……我也希望她能夠理解我！」 

  「爺爺理解！」賀知章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沉默了一下接著道：「只是，你媽媽這些也很苦，我希望……你能夠體諒她。」 

  蘇冉抬起頭，看向賀知章，他的這句話讓她心生疑竇，她一時不明白賀知章的意思，就那麼怔怔地看著他，只等他再開口。 

  「小冉，你媽媽和你爸爸……噢，我指的是……我的兒子，你的親生父親，他們倆真的很可惜。說起來……也是怪我的，當時，你爸爸回來告訴我，他在g市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而且，要非這個女孩子不娶！我當時不太願意的，因為……這個女孩子是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父母，毫無依靠和背景，你也知道，生意人嘛，就算是結親家也想謀化些好處的，可恰恰是這個想法，害了我的兒子，害了賀家。如果我知道……當年會發生那樣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為難他們。那樣，你爸爸也就會私自跑回g市見你媽媽，自然……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我是這一切悲劇的製造者。」 

  原來，當初父親和母親的愛情也是受到了阻攔，怪不得，後來賀知章會千方百計地尋找她們母女，然後將她們帶來了美國，也許，這是他對逝去兒子的一種補償吧！在整個事件中，他是一直都很後悔，且追悔莫及的吧！ 

  「後來……就出了事了嗎？」蘇冉問。 

  「是啊！那是我一生的遺憾。」賀知章至今想起來，還是悲傷不已，眼角泛起濕意。 

  「可是……您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母女的存在呢？」蘇冉問。 

  「這個……並不難，我只是看到了你爸爸的一本日記。當時他出了事之後，有人通知了我，我趕去g市的時候，我只見到了你爸爸冰冷的屍體，走的時候，還是一個那樣陽光健康的大男孩，再見面卻陰陽兩隔，我的心痛可想而知。但終究是要面對現實的，料理了後事之後，我回到美國，卻在又過了三年之後，才有勇氣去收拾他的遺物，隨後就發現了那本日記。從日記中，我知道了你母親的名字，並知道他們已經有了親密的關係，我當時是抱著一絲希望，讓人尋找你們，很快就有了消息，他們給我發來了你們的照片，當時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應該是我的孫女，因為你小時候的模樣跟你爸爸真的很像。我當時高興得不得了。但很快又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你母親已經嫁了人，她的丈夫就是蘇偉中。於是，我找到了蘇偉中，可是……他不肯承認，他一口咬定你是他的女兒，我也是無奈。我曾經偷偷地看上蘇偉中去幼兒園接你放學，看到他對你猶如親生，而你也那麼依賴他，說實話，我也有了私心，不管怎麼說，我是希望我的孫女能夠在一個正常的家庭中長大。於是，我再一次做出自私的選擇，我沒有繼續堅持與你們母女見面，而是選擇回到了美國，只是想等時機成熟之後再把你接回賀家。但沒想到，這樣的自私，再一次鑄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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