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能陪著她就是最大的幸福

  153 能陪著她就是最大的幸福　　　　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就在蘇冉有些不知所措時，賀嘉年卻開了口，「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嘉……嘉年，我……」蘇冉咬了咬牙，那句話，終究是要說出口，「我想讓你假扮我的未婚夫，在……在他面前！」 

  「他？」賀嘉年眯了眯眼睛，「厲沛錚？」 

  蘇冉緩緩點頭，「是的，請你……幫幫我！」 

  賀嘉年遲疑了一下，「冉冉，你的意思是……在厲沛錚面前，讓我扮演你的未婚夫，讓他以為……你和我在一起了？從而讓他死心？」 

  死心兩個字，就像刀子一樣深深地扎進了蘇冉的心裡，剜著她的心房，痛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是的，她是要讓他死心，甚至是要讓他恨她，否則……他又怎麼可能答應與她分手，以他的洞察力，只怕很容易就能夠看穿。 

  只有讓傷毫不懷疑，百分之百的相信，他才會真的放棄，那樣……才是她真的成全了他。 

  「是的，就是這樣！」蘇冉點點頭，「嘉年，能答應我嗎？」 

  接下來，又是賀嘉年長久的沉默，直到蘇冉以為他會拒絕她的時候，他才開口，「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嗎？」 

  「……」蘇冉的心再次被扯痛了，就像是有一台絞肉機，在不停地絞動著她的心臟，她覺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怎麼可能不想跟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離開他。曾經分離了六年，她曾經天真的以為，也許……他們真的可以跨越那個鴻溝，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六年之後，失而復得，沒有人知道，她對這份感情的珍惜，她當然也知道，厲沛錚如同她一樣，兩人皆是小心翼翼，只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好不容易在一起的這段緣份葬送掉。 

  可是……到頭來，終究是太沒有緣份，即使他們再小心，卻終究還是要走到盡頭，不管她多麼的不捨得，不管她多麼的難過，走到這一步，卻是無可奈何的。 

  「我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與其這樣糾纏下去，不如早點分開！」蘇冉垂著眼帘，盡量掩飾著自己悲傷的情緒，良久才說道：「可是，如果我單方面向他提出分手，他根本不會答應，而且……也會懷疑，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幫我，一個……能讓他死心的人。」 

  賀嘉年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他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才撇了下嘴，「別說是他，就算是我，都會懷疑！我看的出來，你並非心甘情願離開他，冉冉，我能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蘇冉並沒有打算瞞他，但是，被他這樣一問，她還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不能說嗎？」看到她為難的樣子，賀嘉年問道。 

  「我……」蘇冉猶豫了一下，搖頭，「不是不能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 

  「嘉年，我……」 

  「好了！」不等蘇冉開口，賀嘉年打斷她，「不用說了！既然不知道怎麼說，那就不用了！也許……以後總有一天，你想跟我說，到那個時候，我再洗耳恭聽。」 

  「……」聽他這麼說，蘇冉不由地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她竟然那麼排斥將真相告訴他，她也不知道，她還在期待什麼。 

  但同時，賀嘉年能這麼說，她著實地感激他，他是真的了解她，這讓她在感動之餘，心裡涌動著一絲溫暖。 

  「冉冉，你們……真的回不去了嗎？」賀嘉年突然問道。 

  「是的！」蘇冉眼圈一紅，用力點了點頭，「不可能回去了！我和他……有緣無份。」 

  「……」賀嘉年沒有說話，伸手降下車窗，從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 

  空氣中頓時漂浮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蘇冉微怔地看著他，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問她，便點燃了煙。他從小在美國長大，受過良好的教育，西方文化尤其是對女性的尊重，格外的重視。他很少吸煙，即使偶爾要吸，也會問一下她的意見，可這一次，他沒有。 

  空氣一下子就綳得緊緊的，兩人坐的很近，可不知道為什麼，蘇冉卻覺得，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寒意，可以拒她於千里，兩人之間有著無法形容的隔閡。 

  賀嘉年在她面前從來不曾這樣過，蘇冉咬了咬牙，「嘉……嘉年，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我……我很抱歉，這種事情找上你，但是……除了你，我也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幫我！所以……」 

  不等蘇冉說完，賀嘉年忽地打斷她，嗓音低沉，「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蘇冉一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嘉年，你的意思是……」 

  他眯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青色的煙霧隨即籠罩了他的臉，讓他整張俊逸的五官變得越發朦朧，下一秒，他把煙蒂從車窗拋了出去，轉而回過頭…… 

  他高大的身影微微向前傾，蘇冉只覺得，好似一堵牆，瞬間將她包圍，她下意識向後縮，可本就狹小的車廂里，又能有多少后縮的地方，她只覺得，周遭都是他的味道，全身頓時緊繃，身體也微微一顫。 

  「嘉……嘉年……」 

  「冉冉，我可以答應你，幫你讓厲沛錚對你死心！但是……不能按你說的演戲的方式。」賀嘉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緩緩說道。 

  「啊？那是什麼……」話未說完，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禁臉色微白，「你……」 

  他點點頭，「你想的沒錯，我不要演戲，我要做你真正的未婚夫，我們……不是假扮，而是真正的訂婚。」 

  蘇冉整個人都驚住了，她獃獃地看著賀嘉年，半晌說不出來話來。 

  「我們早就說好的，不是嗎？」賀嘉年笑了笑，「回到英國，不管是爺爺還是伯母，他們都會舊事重提，既然……你和厲沛錚沒可能，那麼……我想你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個城市給自己徒增煩惱，回到美國才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那樣的話，你認為爺爺和伯母會怎麼做？」 

  「我……」蘇冉有些為難，「短期內，我不可能離開這裡，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多久？」賀嘉年問。 

  「這個……我也不確定！」蘇冉抿了抿唇，「也許一年，也許二年，總之，在事情沒有處理完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蘇冉搖頭，「沒有人可以幫我，這件事……只能我自己來做。」 

  「該不是……又和厲沛錚有關吧？」賀嘉年忍不住問道。 

  「不！」蘇冉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是……我自己的事，嘉年，不要問了！我……不想說。」 

  「……」賀嘉年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又如常地說道：「好，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會再問。我可以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不管什麼事，你終究會辦完的，到那時候……你不回伯母身邊嗎？」 

  「當然！」蘇冉點頭，「我的確要回我媽身邊，但是……也許到那時候，我就可以接我媽回g市了！畢竟……這裡才是我們的家，我想……無論是我父親，還是我的母親，即使他們陰陽兩隔了，但也一定都希望離彼此更近一些！」 

  「是嗎？」賀嘉年頓了頓，「這個問題，你還沒有問伯母，你就這麼確定，她一定願意回g市，而不是繼續留在美國嗎？」 

  「什麼？」蘇冉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明白賀嘉年的意思。 

  賀嘉年目光一閃，「沒什麼，我的意思是……選擇在哪裡生活，你應該問一下伯母不是嗎？」 

  蘇冉沒有多想，只是頓了一下，點頭，「是的，是要問一下的！不過……我相信，我媽最終還是會選擇回到g市的，畢竟……爸爸在這裡。之前……她幾次跟我說過，想回來，只是一直被身體拖累，所以……」 

  賀嘉年微微笑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難以形容的情緒，卻又很快掩了下去。 

  「嘉年，你……」蘇冉想了又想，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心裡只有……只有厲沛錚，我……我們……」 

  「那又有什麼關係？」賀嘉年笑了笑，「即使你再愛他，也終究不能陪在他身邊，如果不是他，換成誰在你身邊又有什麼不同呢？如果你能接受別人，為什麼不能接受我？我認為……我們更熟悉，也更適合生活在一起，尤其……這是長輩們樂見其成的！不是嗎？」3074 

  「可……嘉年，這樣做……對你是不公平的！」蘇冉毫不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你應該有完整的愛情，更應該有一個真心愛你的人陪在你身邊，而不是……像我這樣的。」 

  賀嘉年不為所動，片刻后，大手一把勾住她的下頷，迫使她抬起頭看著他，「做了我的妻子，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即使你不能馬上回美國，我也可以想辦法留在g市，總之，我們朝夕相處，我不相信……時間久了，你的心會絲毫不為所動。所謂日久生情，冉冉，我不相信過去的六年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我更加不相信，以後……我們每天生活在一起，你會一點也不在乎我這個丈夫。」 

  「……」蘇冉微顫了一下，心裡的某個地方被生生扯痛了一下，她咬著嘴唇，有那麼一瞬間，心裡是慌亂的，她幾乎想都沒想，直接道：「對不起，嘉年，你想要的……我終究是給不了，很抱歉。」 

  「冉冉，你說我趁人之危也好，太過卑鄙也罷，總之，這是我唯一的條件，如果你只是想讓我陪你演一齣戲，那很抱歉，我無法答應你！」賀嘉年嘆了口氣，「我的背後終究有個賀氏家族，就算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爺爺想想。如果我們一直保持現狀，我可以向他坦白，我們之間不合適，或者……並不愛對方，哪怕……把責任推到我自己的身上都好，但是……既然訂了婚，傳出了消息，就不能以後再毀婚，那樣的話，不光對賀氏，對賀家，尤其是對爺爺，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從希望到開心，再突然讓他失望，你怎能忍心？」 

  「我……」賀嘉年說得並非沒有道理，一直以來，不能賀家這門婚事，她最近賀老爺子傷心，如今，被賀嘉年這麼一提醒，她在注意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一層。」蘇冉有些內疚地低下頭。 

  「冉冉，除非……你在為自己留餘地，還想和厲沛錚重新在一起，否則……又為什麼如此排斥我的提議呢？難道你覺得……我會對你不好嗎？」賀嘉年扯著嘴角，但蘇冉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到一抹說不出的苦澀。 

  她的心臟像是被某種東西蟄了一下，鈍鈍的痛，一邊搖頭，一邊擺手，「不……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被無辜地剝奪幸福。」 

  「冉冉，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不幸福呢？你又怎麼可以確定，我沒有因為這個突然轉圜的機會而慶幸呢？我本以為……我真的要失去你了，沒想到……上天終究厚愛我，給了我一個可以陪你一輩子的機會。如此……我又怎麼捨得放手呢？」 

  「你……」蘇冉怔怔地看著他。 

  「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揣度我！」賀嘉年又靠近幾分，他的臉近在咫尺，蘇冉可以清晰地聞到淡淡的煙草味，「冉冉，只要能在你身邊，照顧你，陪伴你，和你共度一生，對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你明白嗎？」 

  蘇冉聽著他的話，整個人幾乎傻掉了，她沒有想到，賀嘉年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這麼說，即使她想拒絕，怕也是張不開口了，他如此地包容她，她如果還拒絕，那真的是太不知道惜福了。 

  如果說，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會覺得幸福，那麼……她還有什麼可考慮的呢？原本……就是希望，賀嘉年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傷害，如今，她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冉冉……」賀嘉年看出她還在猶豫，眸光染著一絲深藍，彷彿能將她整個人吸到眼睛里。 

  「嘉……嘉年，如果你不是……覺得太委屈的話，那麼……」蘇冉深吸了口氣，「我接受！」最後三個字，就像是鎚子砸在她的心上，痛得她無法吸呼，說出了這三個字，她就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從此之後，她和厲沛錚便是兩條平行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距離……會越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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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談話用了很長時間，車子從海邊往市內開時，蘇冉低頭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接近深夜了，只是……手機上並沒有什麼來電提醒，這就證明，厲沛錚根本沒給她打過電話。 

  車子駛入市區，遇紅燈，停在十字路口，賀嘉開口，「去哪裡？」 

  「呃……」蘇冉咬了咬嘴唇，正猶豫著，便聽賀嘉年道：「想去哪裡就說吧，我不想……把你送回家，你再在我離開后打車去厲沛錚那兒。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放心！未來，我們還要一起度過，保證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我……我還沒跟他說，所以……」 

  「知道了，我送你過去！」賀嘉年打轉方向盤，向厲沛錚的公寓駛去。 

  車子轉了幾個彎，終於停在小區門口。 

  雖然已是深夜了，可是……蘇冉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沉默地坐在車子上。 

  過了良久，賀嘉年終於開口，「進去吧，已經很晚了！」 

  蘇冉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終於沉默地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車。 

  還不等邁開腳步，忽然身後傳來賀嘉年的聲音，「冉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儘快回一趟美國，把訂婚儀式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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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00字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