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你們訂婚吧
136 你們訂婚吧 「……」蘇冉愣住，一時沒有說話。
片刻的沉默后，厲沛錚再次開口，「蘇蘇，我後悔了！我不應該一個人回來，我應該陪你去美國。」
「……」蘇冉咬著嘴唇，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有多想念他，他就有多想念她，這種思念，只有他們彼此可以體會。
「蘇蘇……」
「對不起……」蘇冉急急地打斷他，她真的怕他再說下去，她就會再也控制不住，乾脆讓他來美國陪她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只要她說了，他就會奮不顧身地來到她的身邊，她又豈能讓他分心？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厲沛錚低低的聲音傳來，深沉的彷彿近在她的耳邊。
「對不起，我不得不回來。」蘇冉微微吸了口氣，接著說：「對不起，說好陪你一起，可是我……」
「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回去陪你母親！蘇蘇，我不怪你！」厲沛錚柔聲說道。
「厲……厲沛錚……」蘇冉深吸了口氣，「我們……終究各有各的責任，讓我們把該做的做好吧！」
「……」那邊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說道：「蘇蘇，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有各自的責任，誰也逃不掉。」
「也許，我不在g市情況會更好一些，至少會少一些傳聞和猜忌，這樣，你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處理你的事情。」蘇冉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說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覺得……你應該想辦法為自己洗脫嫌疑了，這擺明了是有人在陷害你，你任由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萬一再有什麼，這就會成為別人控制你的把柄。」
「蘇蘇，你怎麼突然……」
「我不在你身邊……」她頓了一下，「當然，即使我在，我似乎也沒幫到你什麼，反而經常給人添麻煩。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我希望……你可以早點解決那個麻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可是，具體的，我又說不清楚！」
「好了，你不要擔心我，這些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厲沛錚安撫著她，「蘇蘇，見到你母親了嗎？她情況如何？」
「還沒有！我先來看望賀爺爺，晚些時候……再去看我母親！」蘇冉坦言。
「跟賀嘉年一起？」厲沛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問。
「……」蘇冉握著電話的手微顫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蘇……」
聽到他的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一陣心慌，立刻就說道：「賀爺爺他說……不放心我一個人住，所以……母親住院這段時間，讓我住在賀宅。」
「……」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聽到厲沛錚的聲音，只能聽到他越發粗重的喘息聲，蘇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正在後悔的時候，他開了口，「這樣也好，免得我不放心！有賀家人照顧你，終究是穩妥一些。」
「……」蘇冉想說什麼，可終於還是把那些話咽了進去，轉而輕應了一聲，「是啊，這些年，一直都是賀爺爺一家照顧我們，所以……你就放心吧！」
「好！」厲沛錚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很平靜，「記得，如果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嗯，你也要多保重！工作再忙，也要記得休息！」
「好，我答應你！」厲沛錚跟著又說了一句，「不過……你也要胖一點！回來若是手感不好了，我可要退貨！」
「……」蘇冉的臉刷的就紅了，這人，真是太沒節操了，她簡直要羞死了！
「聽到沒有？怎麼不說話？」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厲沛錚笑著追問。
「沒正經！」蘇冉罵了一句，卻也不捨得掛斷電話。
「這明明就是最正經的事！」厲沛錚低低地笑。
「不跟你鬧了，我要掛電話了！」頂著一張緋紅滾燙的臉，蘇冉嬌嗔道。
「你就這麼掛了？」厲沛錚悵然地嘆口氣，「要知道，我們很久見不到呢！」
被他這麼一說，蘇冉只覺得心裡泛酸，眼眶浮起一抹濕意，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我們……可以打電話，也可以視頻啊！」
「可是……我想抱著你，想聞著你的氣息，想每天晚上能夠擁著你入眠！」他幽幽地開口，那失落的聲音，就像一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令人不忍。
「啵……」一個輕輕的吻通過話筒傳了出去，蘇冉下意識地捂住臉，只覺得那一瞬間，連全身都紅了，她竟隔著電話，主動給了他一個吻，聽著他聲音，不知怎麼的，她心裡覺得酸酸的，本能地就做出了這樣的反應，似乎不這樣安慰他一下，她會不安的。
「……」厲沛錚愣了一下，卻馬上說道：「現在……只能聽聲解渴了！」
「好了，又不是小孩子！」蘇冉笑了笑，「快點回去吧！我收拾一下，要去看我媽媽了！」
「好！記得……我在想你！」厲沛錚喃喃開口，如琴弦般的聲音送入她的耳膜。
一時間，兩人都握著電話，靜默無聲，直到房門被輕輕地敲響。
蘇冉心裡一慌，「呃……有人來了，我……先掛了！」說完，不等厲沛錚回應，就直接收了線。
電話剛剛掛斷，便傳來賀嘉年的聲音，「冉冉，好了嗎？要開飯了噢！」
「噢，進來吧！」蘇冉應道。
賀嘉年推門而入，「怎麼樣，洗過澡了嗎？」
「還沒有！」蘇冉避開他的視線，掩飾道：「我剛剛……收拾東西來著，還沒來得及！」
賀嘉年微微掃了一下放在蘇冉腳邊那隻未曾打開的行李箱，他挑了下眉，輕笑道：「那還是下樓吃飯吧，回頭再洗澡！」
「呃……嘉年哥，我……不餓的。」蘇冉想要推辭。
「怎麼會不餓呢？在飛機上也沒怎麼吃，再說……爺爺可等著你呢！他讓李嫂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你不下樓，難道要等著他親自上來喊你啊？」
「什麼？」蘇冉嚇到了，要是讓爺爺上來叫她，可真是折殺她了，她趕忙擺手，「千萬不要！我……我這就下樓，還不行嗎？」
「呵呵，你這個小丫頭，看來……只有爺爺治得了你！」賀嘉年忍不住笑道。
「嘉年哥，你不可以這樣！」蘇冉撅了撅嘴，「你要和爺爺一起欺負我，我怎麼抵得過啊？」
「哪有啊？」賀嘉年揉了揉蘇冉的頭髮，「明明我就是和你一國的，哪次不是我幫著你應付爺爺？居然說我和爺爺一起欺負你？良心哪裡去啦？」
「……」蘇冉微窘，「有……有嗎？我怎麼覺得，都是你和爺爺一起欺負我呢？」
「那好啊……」賀嘉年故意點點頭，「那麼下次再有應付爺爺的事，我就不管咯！」
「喂喂……」蘇冉一把拉住他，「那怎麼行啊？你知道的，爺爺……很難應付的！」
「呵呵，你知道啦？」賀嘉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知……知道！」蘇冉理虧地點點頭，「當時我要回國工作，如果不是你……幫我勸爺爺，只怕……爺爺真的不會答應的！所以……要謝謝你！」
「呵……知道我的好了？」賀嘉年湊近她，一張俊臉在蘇冉的面前放大，她呼吸一滯，想要避開，卻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她只能垂著眼帘，匆匆點了下頭。
「那……你怎麼謝我？」
「啊……」蘇冉怎麼都沒有想到，賀嘉年會這麼問她，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怎麼，不打算謝我了嗎？」賀嘉年再問。
「呃……」蘇冉忽然有些緊張，「嘉……嘉年，你要我怎麼謝？」
看到蘇冉一臉緊張的樣子，賀嘉年一下子就笑了，「幹麼這副樣子，就像我要吃掉你一樣！好了，你要謝我很簡單，現在跟我下樓吃飯就是，免得我被爺爺訓。」
「好，好，我馬上下去。」
蘇冉下意識鬆了口氣，不等賀嘉年再說話，她便先轉身向門口走去。
賀嘉年看著蘇冉逃也似的身影，他緩緩蹙起眉頭，一雙深幽帶著些許微藍的眸子閃過一抹微光，其中的情緒令人難以捉摸，思慮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腳步，跟了出去。
*********************************************
吃過飯，蘇冉洗了澡，換好衣服，便趕去醫院看母親。
賀家把蘇母安排在全美最好的醫院，負責為她診治的更是全美最好的心臟科醫生。
她住在一間高級監護病房中，由於賀嘉年提前打了招呼，來的時候，他們很順暢地就進了病房。
謝書蘭剛剛結束了今天的掛水，她靠在半搖起的床上，雖然蒼白瘦削了不少，但精神還算不錯。
蘇冉推門進來的時候，母女二人對視了一下，謝書蘭眨了下眼睛，半晌才回過神，「小……小冉……」
「媽，媽媽……」蘇冉喊了一聲，快步走到床邊，一雙如水的眸子落在母親的臉上，那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的臉，以及因為消瘦而高高凸起的顴骨，著實讓蘇冉心疼，眼睛一酸，差點就落淚。
母親是一個美麗而優雅的女子，雖然早已過了風華正貌的年紀，但精緻的五官和保養得宜的皮膚，卻依然難掩她年輕時的風采，只可惜，眼前的這個人，幾乎快讓蘇冉認不出來了。
自己走的時候，母親還不是這個樣子，不過短短几個月，居然整個人變了模樣，她實在是難以置信。
「媽媽，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回來的！」蘇冉開口，帶著一絲哭腔。
謝書蘭疲憊地扯了下嘴角，抬起頗有些乾枯的手，「小冉，別……別哭啊！媽沒事！」
「媽，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蘇冉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您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嘉年通知我，您還不打算告訴我嗎？每次打電話給您，問起您的身體，您總說您很好，這……這就是很好的樣子嗎？」
「……」謝書蘭顯得很是無力，她想努力對女兒露出一個微笑，卻失敗了，「對……對不起，小冉，是媽媽不好，讓你擔心了！」
「媽……」蘇冉搖頭，「不，不，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您回國工作的，把您一個人留在這裡，對不起……對不起！」
謝書蘭搖頭，「傻丫頭，你是去工作，是去完成你父親未完成的遺願，如果你為了我而不回去，這輩子，我都不會安心的！而你……也會開心！」
「媽……」
「別說了，小冉，媽這不是很好嗎？」謝書蘭微微點頭，「你不用擔心，你在的日子裡，嘉年就像親兒子一樣照顧我，還有賀家老爺子，也待我如親女兒一樣，你不要難過，媽不會有事！不過是……做個小手術罷了，沒什麼大不了，要不是嘉年堅持，我並不想讓你知道！畢竟你剛剛才站穩腳跟，媽不希望我的事影響你的工作。」
「媽，這種情況您還要瞞我？那我這個女兒豈不是太失敗了嗎？」蘇冉急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沒有瞞你嗎？你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謝書蘭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太擔心，你看看……你現在急的這個樣子。」
「我能不急嗎？您病成這樣……我心裡……特別難過！」蘇冉咬著嘴唇，好一會兒哭意明顯，「若是讓爸爸知道，爸爸會更難過的，而且……爸爸會怪我，沒有照顧好您！」
謝書蘭表情一滯，卻很快說道：「這孩子，好好的，把你爸爸搬出來壓我！你明知道，你爸爸有多疼你，他怎麼捨得責怪你啊！」
「可是……爸更愛您！」蘇冉跟著說道。
「……」謝書蘭一愣，隨即就紅了眼圈，她忽地轉開臉，身體微微地顫抖。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繃起來，蘇冉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她看了身後的賀嘉年一眼，又頗為焦急地看了看母親，欲言又止。
「媽……媽……」蘇冉伸出手，輕輕握住母親瘦削而微涼的手，試探著開口。
「……」謝書蘭吸了吸鼻子，搖頭，「我沒事！只是……提起你爸爸，我有些傷感罷了！若是你爸爸還在，我們一家人，又何必遠來這異國他鄉呢？」
「伯母……」一邊的賀嘉年開了口，「不要難過，您雖然在異國他鄉，但我們都是您的親人，爺爺吩咐，一定要好好照顧您！這次您出院后，直接就住進賀家，以後……冉冉回國工作，您就不要一個人住了，反正賀家地方也大，多些人，也熱鬧一些！」
「……」謝書蘭看向賀嘉年，好一會兒，眼中閃著淚光，「嘉……嘉年啊，謝謝你，更要謝謝老爺子，賀家……對我們母女實在是太好了，我們母女……實在是無以為報。」
「伯母，為什麼要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談什麼報答呢？」賀嘉年趕忙說道。
「我……我……」謝書蘭張了張嘴，卻半晌說不出話。
賀嘉年看到這個場面，輕輕開口，「冉冉，你照顧一下伯母，我去幫伯母買點宵夜，想必……剛剛掛水，也沒怎麼吃東西！我去去就來！」
說是去買東西，其實……是賀嘉年故意找個借口離開，謝書蘭的樣子，他站在這裡顯然不太合適，更何況，謝書蘭和蘇冉母女倆好久未見，一定有話要說，而有他在，顯然不太方便。
目送賀嘉年離開，謝書蘭反手握住蘇冉，「小冉，扶媽媽坐起來，整天躺著，都要散架了！」
「媽，可是您的身體……」
「沒事！放心吧！我讓你扶，你就扶！我想坐起來，跟你說說話！」謝書蘭堅持。
「……」蘇冉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照著母親的意思搖高了床，並在她後背墊了兩個枕頭，為她調整了最舒服的坐姿，這才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來，「媽，什麼事？您說吧！」
謝書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小冉，媽想問你，你準備……在國內工作多久？又打算……什麼時候再美國？」
「……」蘇冉沒想到母親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因為她此前從未想過，所以……被這麼突然一問，她著實不知道怎麼回答。
「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蘇冉看著母親。
謝書蘭閉了下眼睛，呼吸略顯急促，「你先回答媽！」
「我……」蘇冉極其為難，「媽，我還沒考慮這個問題！畢竟……才回國幾個月，您剛剛也說了，是為爸爸……我才回去的，總不能……剛開個頭，就回來吧？所以……」
「小冉……」謝書蘭打斷她，「媽知道，你有理想，有抱負，更重要的是，要繼承你爸爸的衣缽，可是……媽媽得提醒你，你今年已經27歲了，算起來，已經是女人比較尷尬的年齡了，我不反對你追求事業，但是……這婚姻更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你難道要等到三十幾歲再嫁嗎？」
「……」聽母親提起這件事，蘇冉頓時覺得不妙，連忙打岔，「媽，怎麼又說起這件事了？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過於煩憂，您要靜養！這件事……等以後……」
「小冉……」謝書蘭搖搖頭，「我沒事！你要讓媽說完，我就不煩憂了，你應該知道，現在……你的終身大事就是讓我最煩憂的事！如果你明天就出嫁，說不定……我的病馬上就好了！」
「……」蘇然滿頭黑線，「媽……您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您把我說的，好像我成了神醫！若真是那麼管用，那我馬上去街上拉個男人結婚，這樣……您也就不用遭罪受苦了！」
「這孩子……凈瞎說！」謝書蘭輕拍了下蘇冉，「丈夫也能去街上拉上嗎？」
「那有什麼關係？只要媽媽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啊！」蘇冉一臉認真。
謝書蘭臉上一喜，「小冉，你這話可當真？」
「……」蘇冉眨了下眼睛，「媽……」
「那……不許反悔噢！」謝書蘭笑起來，「媽雖然希望你早點出嫁，但也不至於讓你去大街上找個男人，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媽的用意是什麼？」她指了指門口，「這眼前就有一個，也是媽中意的！我和賀老爺子商量過了，你們暫時不結婚不要緊，你要回國工作也不要緊，但是得和嘉年把婚訂了！」
——————————————————————
6000字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