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酒杯碰撞的聲音和舞廳里各大官僚土匪談笑怒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早已經將華爾茲的旋律覆蓋到聽不見。包廂里煙氣繚繞,二氧化碳氣體在為數不大的房間里擁堵著。
「久違呀,肖軍官,沒想到你竟然也會來到這種地方」一位滿嘴鬍渣,身著黑色破布衣的土匪說到。
「趙老弟,話不得這麼說呀,虧也是我們宋彥行師兄盛情呀,哈哈哈哈」一旁一位身著日本軍官服,中文說的並不怎麼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宋公子說的倒是有什麼事多重要,非要在這種地方見面」肖羿然慢條斯理的坐下來,,拿起茶杯似乎是聞了一下,輕抿一口便又放下。
「也沒多大事,就是呀,袁掌柜的說今日這來了一個歌女,樣貌絕美,於是便想讓肖長官看看」宋彥行邊說著邊準備加菜吃
肖羿然聽完這番話后,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實在是掃宋公子的興了,我不太喜歡這種地方,再說,宋公子剛從國外回來,第一時間不應先陪家父和家妹,沒有什麼必要把我約來吧」邊說著整理著自己的軍服,準備離開
宋彥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不語。空氣似乎凝固住了,片刻后,他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道「肖長官不給我面子也就罷了,小野軍可也在呀,你肖羿然起碼也得給小野軍一個面子吧,再說,今天這歌女,也是小野軍要的。」
宋彥行略帶挑釁的看了看肖羿然,北野次郎也笑而不語。肖羿然的步子突然停下,瞬間想起八年前北野次郎給他說過的話,硬是咽下了一口惡氣,轉身又坐回了原位。
「竟然是北野軍,也是資助我坐上國民黨軍部高層的大人物,我也得給您一個面子呀」肖羿然有些自然的笑笑,語氣中卻夾雜著極其冷漠的味道,將茶水倒掉,換上了一杯紅酒,遞給了北野次郎。
「這就對嘛,再說我們都是多年的老友了,不必拘束」北野次郎接過酒杯放在桌上,擺了擺手。
「哈哈哈哈,對了,肖仁兄,最近我的家妹聽說可想你了,你要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知潼啊」宋彥行略帶客氣的給肖羿然敬了杯酒。
「是嗎,那是一定的」肖羿然敷衍的說著,接過酒杯,抿了抿,便又放下。
「宋師兄說的歌女可在哪呀」
肖羿然故意轉移了話題,不料他剛說完,便聽見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悠遠且空靈。
「不好意思,久等了」她的聲音脆涼脆涼的,猶如故鄉山間的清風般溫柔,猶如七月清晨的一縷薄霧,有朦朧的美感。肖羿然聽到這略微熟悉的聲音,不禁放下了酒杯,抬眼瞬間
琥珀色的瞳仁和嫣紅般的唇色綴著雪白的肌膚,天青色的珠寶玉簪襯得這及腰的烏黑長發古色古香之美,一身素色的旗袍,鑲嵌著各式的精緻花紋,一綹綹純白的流蘇和一層層絲紗猶如環繞著仙女的雲霧般讓人移不開眼。肖羿然的瞳孔逐漸放大,曾經的那個小女孩,有著純色的櫻桃小嘴,白玉般光滑細膩的肌膚,清晰剔透有如水晶般的瞳仁,微涼如薄荷糖的嗓音叫著「羿然哥哥」這一切都太真實了,此刻這位歌女的一顰一笑都讓他忍不住遐想,是你嗎,蘇冉嶠……
「呦西,花姑娘呀」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恐怕說的就是姑娘你吧」
不等小野軍說什麼,宋彥行便走過去,把她拉過來,打量著瞅著眼前這個女子,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一雙咸豬手還不懷好意的摸著她的肩膀,胳膊,以及嫩的可以擠出水的小臉。
「哈哈哈,既然宋公子喜歡,便讓給宋公子吧」小野似乎並不介意,邊品著紅酒
一旁的肖羿然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女子,手上已經微微出了些汗,他好像有點怕,怕她萬一真的是他想的那個人,他又該怎麼辦,是在坐席官僚土匪以及日本人等百人的舞廳裡帶走這個女子,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這些流氓玷污,他於心不忍……
肖羿然只得靠不停的品著杯中的紅酒來緩解這種緊張感……
「宋公子別那麼小氣,我們哥幾個也想瞅瞅看」旁邊幾個地痞流氓不要臉的說到
「萬不得著急,我先給各位倒酒」她挑挑眉的笑著,隨即拿起紅酒瓶,準備上酒。
她每到一個土匪和官僚身邊倒酒,都會被他們不懷好意的盯著,就像餓狼在盯著自己的獵物,還流著口水。但看上去,這個女子卻並不畏懼,只是一位的陪笑。肖羿然感到奇怪,雖說樣貌聲音都很像,但蘇冉嶠是清純未涉世的鄰家小妹妹,而這個女子卻彷彿已經身處紅塵客棧,妖媚成熟,一身素色的旗袍都遮不住這種氣質,讓平時淡然不經的肖羿然都有意接近,但終於,他還是在某一個瞬間看到了她錯亂又惶恐的眼神,雖說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捕捉到了,他看出來了,她實在是裝的很像……是在哪個瞬間,或許是在她給小野敬酒時,她眼神里閃過的戾氣,或許是在她被宋彥行那個混蛋抽碰時的躲閃。終於到他最後一個人了,肖羿然,他並沒有像別的官兵一樣,如饑似渴的盯著她,只是平常的吃著他碗里的下酒菜,不禁讓這個女子覺得奇怪,倒著酒的酒杯也停留了一瞬,一不小心將酒撒在了肖羿然的身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魅惑的眼神如同羽毛撩撥著肖羿然的心扉,不禁讓肖羿然想起,八年前的學堂里,一位穿著白色紗裙的小女孩不小心打碎了他的玻璃珠,連忙道歉,「對不起哥哥」,那一刻,小女孩抬頭的一瞬間,世間的一切冰雪都瞬間融化了,後來,肖羿然在那個小女孩的身上再也沒離開眼,就像此刻,他拽著她的胳膊,一把摟過她的腰,不顧在場人的目光,對著她的左耳纏綿的說到「喝掉這杯100ml的紅酒,我就原諒你」
肖羿然和她的目光對視在一起,舞廳喧囂的聲音彷彿都與他們隔絕了
「好,沒想到也有人能讓肖長官動心,小姐也就賞個光吧」小野攛掇道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自然的笑笑,一口氣喝下了一杯100ml的紅酒。
「好!」得來的是全場歡呼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間」
肖羿然觀察到,她的梨渦已經暈紅了,耳朵漫上了一層緋紅,神智頗有些不清。就跟當年的蘇冉嶠一樣,喝了一口酒,就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正當她走出房間時,一下子被醉酒的宋彥行拉扯住了裙擺,旗袍下的裙紗瞬間被扯掉。宋彥行一把把她按在走廊的牆上,準備強行要了她,這一幕被肖羿然瞧見,從後面給了宋彥行一拳,宋彥行暈倒在過道,一旁虛弱的她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宋彥行,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