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改變的決心
「狂小組不愧是戰魂堂老大呂楓最為信賴的力量。可惜,呂楓有眼不識英才,居然派你們來護衛他小妾的家人,當真是大材小用了。」站在正東方的一位國字臉大漢一臉惋惜的說道。
國字臉是六個人中的老大李老大,也是這次李家派來活捉狂一等人的負責人。
「嘿嘿,受降吧狂一,你家少爺早已經被炸死了,我大哥敬重你們是條漢子,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放下兵刃,接受我們李家的招降。」主西方陣眼的一位模樣和李老大五分相似,長著三角眼的瘦削男子舔了舔嘴唇上的鮮血,面目猙獰,一臉陰翳的說道,他正是李老.二。
其他人也很好認,從老.二到老六,一個個長相都更不像老大。
而李老.二的眼色有些泛紅,眼眸中透露著對狂一毫不掩飾的殺意。
在他的臉上,是三道狹長而血肉翻卷縱橫上下的刀疤,猩紅的鮮血絲絲從三道交錯的刀疤中流出,順著雨水的沖刷,翻卷的血肉有些發白,姦細的下巴血水混合著雨水如同線條一般嘩嘩直流。
這三道刀疤,全都是拜狂一所賜,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要亂棍將狂一打成肉泥。
「呵呵!投降?!狂二、狂三、狂五,這群還沒有脫離封建思想的人居然叫我們投降?!你們告訴他們,我們狂小組有『投降』這兩個字嗎?!」狂一一臉嗜血的看著這六胞胎中的李老.二,聲音中毫不掩飾對他們的嘲諷。
「嘿!李老二,你要我們投降,那首先把你的嘴巴張開,我給你塞個炸彈,看看炸了會不會死,你死不了我們就承認不如你!」狂二帶著一臉真誠的笑意道。
「給我一千輛坦克裝甲車部隊,我把你們李家夷為平地,那我可以考慮投降!」狂三一臉不爽的說道,貌似對一千輛不夠滿意,隨即又道:「不,我還要三百架轟炸機!」
「把你們的菊花通通獻出來,我先玩爽了,投降的事情再說!」狂五一臉饑渴的說道。
那眼冒綠光的樣子,讓周圍的四個人均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想到狂五這膘肥體壯的身形和那扭曲的愛好,四個人均是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扭頭一臉忌憚的看著狂五,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以下的屁股涼颼颼的。
「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怎麼,瞧不起基佬啊?!」狂五頓時狠狠的瞪了瞪四個人一眼。
「沒有沒有!這裡這麼多人,你想要那個就哪個!」四個人趕緊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隨即將苗頭對準外面的三十三個人。
而六胞胎聽到狂小組無人這樣的言論,那臉色早就比之鍋底還黑了,他們身後的手下倒是有些畏葸不前,明顯是有些懼怕狂五那變態的嗜好。
開玩笑,他們可不比這六胞胎,那獨自面對狂五的話,那可是被一抓一個準兒,被抓到了可就不好了。
哎,好歹他們還知道「基佬」等同於「龍陽之好」。
「狂一,你……」聽著狂一的言論,六兄弟中的老二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支的吼道。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狂一打斷道:「你們聽到了嗎?!身為呂少爺的狂小組,『投降』兩個字從來都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字典上!」
「傻13,還讓我們投降呢,是不是常年呆在山裡頭腦袋呆傻了?!」狂二毫不掩飾自己奚落的笑容。
「哎,只怕這群人連飛機都不知道是什麼,改天我開個轟炸機讓你們開開眼!」狂三則是一副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的模樣。
「一群蠢貨,這樣的棍陣都沒能將我們收拾掉!」狂牙則是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狂五則是一言不發,眼冒綠光,鼻孔朝天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你!你們……」六兄弟中的李老二更是怒不可支,猙獰的刀疤臉愈發顯得兇狠三分。
「垃圾!」
「廢物!」
「渣渣!」
「六個傻13……」
狂小組的五個人更是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我,我要殺……」李老二已經紅了眼睛,齊眉棍高高舉起,頗有一副不顧一切衝上去和他們拚命的架勢。
「不必多說,一起上,不降者,亂棍打死!」李老大卻是冷靜多了,大手一揮,齊眉棍舞起一連串的虛影,帶著風雷呼嘯的聲音,朝著狂一五人猛攻而去……
公寓樓三樓,三室一廳的房間內,一位青年男子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在其他家家裡凌亂,氣氛沉悶的時候,這間屋子卻是涼爽宜人,桌椅等物擺放的非常整齊,還有幾盆嬌美的花朵落於四周,散發著春天般的芬芳花香。
沉悶的空氣不可能因為人的存在而改變,相反,人的存在所散發的熱量會使得空氣更為沉悶。
但是這間屋子卻一直保持在24度的恆溫環境,於颱風天氣,門窗死死關著的公寓樓內簡直就是絕對的反常。
而只有青年男子背後的女人知道,在這恐怖的雷雨天氣,在這避雷針都沒有的公寓樓內,這個有些霸道的男人,開了空調,而且把溫度調節到24度恆溫。
有句俗語說的好:「雷雨天,男人都是大傻x,就喜歡和雷公拚命!」
看來不只是外面的三十三個人對雷公不屑。
但是女人根本就沒有半點責怪他,一臉安心和柔情的替他揉著有些頭疼的腦袋,心中卻是充滿了各種複雜的心緒。
今天的他,和從前不一樣了,到底那裡不一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很讓她心悸,莫名的心中忐忑。
今天他的行為也很反常,明知有敵人來襲,卻不管不顧的拉著自己的手,將這片狼藉的屋子布置的溫馨宜人,暖如春天,就如同在過平凡夫妻的日子一般。
她心裡驚喜他這樣,但她更為恐懼他這樣,因為他從未去如同拉著一個女孩兒拉著她,她本身的個性也不會讓他這麼拉著她。
可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拉著她做這些在彼此眼中看來根本不可能做的瑣事。
他是少爺,她不好去反對,他累了,她更不想去拂了他的興緻,讓他心情更為煩躁。
不僅如此,她會在此刻用自己獨有的溫柔去滋潤他的心田,洗刷他的疲憊。
雨,這是他賜給她的名字,她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職責。
只是今天,在少爺最需要照顧的時候,雨卻是顯得心不在焉。
「雨,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這是男人進屋到現在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或許他已經不再習慣雨和他之間一直以來的主人和屬下的關係,或許他認為兩個人長期保持的默契已經不再重要了,所以,他想打破這個格局。
雨高挑的身姿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按摩著青年男子頭部的手也縮了回來,一張平凡的秀臉盡顯蒼白,彷彿整個人丟了靈魂一般。
「哎……」似乎感受到她的恐懼和忐忑,青年男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隨即他就毫不猶豫的將她的手抓住,將她的五指攤開,穩穩的按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少爺已經不可能在回到從前那個冰冷嗜血的血瞳,你,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雨。」他盡量教著雨如何對著自己的頭部進行最為舒適的按摩,以期讓她僵硬發涼的身軀盡量感到溫暖:「雨,少爺已經決定了,做回從前那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狂龍的血瞳。所以,如果還想做少爺的雨,那就去嘗試著做一個女人,好嗎?」
他用著盡量溫和的語氣輕語,用著盡量溫和的力量緊握。
但饒是如此,雨的身軀,依然在不可抑制的顫抖,面色,也蒼白的嚇人。
她和少爺的這種特殊的關係已經維繫了三年,彼此之間如同在一個房子里居住了三年,精心照顧了三年一般,一言一行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上的默契,習慣了不感情用事,習慣了只因為彼此所需而本能的在一起。
他一直沒有要求改變,她也一直歡喜這樣,因為他們的世界,就是血腥的殺戮,感情就如同血肉,會讓人變得脆弱,會要了彼此的性命。
可是今天,他已經做出了抉擇,一言一行,一字一句,對她,都已經不同於以前,他參雜了感情,這是她從未想過的,所以,她不知所措。
「少爺,我……」她還是捨不得違逆他的話語,但是想要去答應下來,卻又如鯁在喉,就如同她現在的行為一般,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該做哪一種表現,甚至哪一個動作。
一時之間,屋內陷入了短暫了沉默,只有兩道頗為絮亂的呼吸,顯示著,兩顆跳躍的緊張的心臟。
或許是過了很久,或許只過了一會兒,呂楓才深吸了一口氣,將雨拉到自己面前,凝望著這張此刻已經懼怕到蒼白的容顏,毫不猶豫的對著那嬌艷的紅唇深吻了下去。
這一次,雨彷彿忘記了從前那嫻熟的技巧,只能笨拙的受著這個霸道的男人欺負。
但是,這一吻,卻是讓她感到暖心,也讓她彷彿有了勇氣。
真正從骨子裡浸泡在戰火中的人才知道,他們對和平無比嚮往,但他們對和平更加恐懼。
因為從戰場上回到和平的生活當中讓他們無所適從,他們忘卻不了從前戰場上所做的一切,他們在戰場上長此以往養成的習慣難以得到再度發揮,他們需要不斷壓制自己和調整自己,留給他們的是極大的心理障礙和精神抑鬱。
米國對伊戰爭之後,米國面對的最嚴重的戰後問題是現役或者退伍軍人的自殺率不斷走高,以及國內大量因戰爭而破碎的家庭。
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人,如果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去讓自己在和平的生活中穩定下來,那麼,也只有戰場是最適合他們的,不然,許多人多半不是廢掉就是找到自己足夠得到心靈釋放的邪路。
這也是一些老兵他們寧願長期呆在前線邊防,直到到了退役的年齡,還苦苦求著不願意離開那艱苦危險之地的原因。
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從戰火面對了無數生死之後存活下來如何面對和平的生活,很多人甚至恐慌和平的生活,儘管他們嚮往和平。
血瞳和狂小組,在戰火之中浸泡了三年之久,其實每個人回到國內的和平年代,都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不過他們不同於一般上戰場的士兵,他們的意志力和精神,比之一般人頑強很多。
他們足夠剋制自己儘可能的去融入和平的生活之中,但是很多時候,他們依然有些無法控制自己,這其中,狂六,也就是雨,是最差的。
其他人已經逐漸在做出了改變,但是因為雨和血瞳的特殊的關係,使得她根本就沒有改變分毫,以至於在其他人眼中,她像一個聽話的機器人,而不像人。
她和其他人來得更加脆弱,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應對和平所帶來的恐懼感。
而呂楓想要給她的,恰恰是那股勇氣,他們在無數殘酷的戰鬥中能夠存活下來,那在這樣相對和平的環境中一樣可以適應,一樣能夠如魚得水。
不僅僅是因為對雨已經有了感情,呂楓在決心做出徹底的改變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狂小組的所有人,也包括自己兄弟,都不會讓他們迷失在殺戮中,成為一架冰冷的殺人機器。
呂楓希望自己和他們,都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自己的生活方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