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錯誤的選擇
豹女姐妹還縮在帳篷的一角說著悄悄話，因為白莎莎告訴她們逃離的話還需要再詳細安排一下。
而菲爾正蹲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本身的魅魔和人魚血統都是屬於魅惑別人的能力，所以從小的間諜培訓都是往這個方向的結果，看得出來菲爾平時總是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不管是什麼時候，哪怕是上次在洞穴里一條腿血肉模糊已經中毒昏迷他看起來似乎也下意識地保持著自己氣質出眾，美麗誘人的形象。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正卑躬屈膝地蹲在地上，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撕心裂肺的大聲嚎哭著。長長的黑髮從他深深低著的頭上垂落到前面，看起來有一種貞子般的恐怖感。房間里回蕩著那種沙啞乾澀的哭聲讓白莎莎難以相信這和平時那種讓她耳朵一天懷孕好幾次的聲音是同一個人發出來的。
「菲爾……」從以前進入格斯的精神世界看到他的童年慘劇時白莎莎就發現了，自己根本就不會安慰別人。所以現在她也只是傻乎乎的站在菲爾邊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讓我哭一會，一會，就一會就好。」菲爾抽噎著對白莎莎說道。
「哭吧，哭出來大概會好受些。」白莎莎對於自己說的話毫無新意感到很無奈，只能繼續默默地站在邊上看著他。
豹女姐姐看著菲爾的樣子，手上更為用力地摟住了自己嬌小可愛的妹妹。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菲爾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住了這哭聲。
他擦了擦眼淚，拍拍衣服站了起來，似乎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對一直站在邊上的白莎莎說：「謝謝您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你……真沒事了？」白莎莎顯然不太相信。
「其實就像之前和您說過的，我很久以前就多少有些懷疑了，好歹算是有點心理準備。」菲爾還在微笑，除了眼睛還紅腫著，幾乎完全看不出他剛剛還在大哭。
「你這樣好嚇人，我還情願你繼續哭一會。」白莎莎說道，這是她的心裡話。
「如果哭泣能讓格納回來的話，我可以哭到開荒地老，但是事實上這不可能。」菲爾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所以我必須要重新振作起來，和您一樣。我的選擇不是永遠的哭泣，而是復仇。從現在開始您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我這顆棋子，即使弄壞我弄死我也沒有關係。只要可以最大限度的重創和殺死肯特，覆滅奧亞，我什麼都可以做。」
白莎莎知道這雙看上去笑意盈盈的眼睛下面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決心和毅力，她嘆了口氣：「現在這樣的結果對於我來說本該是再好也沒有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是這樣的……」
菲爾嘆了口氣：「也許這是報應。因為我的關係您失去了您的弟弟，而我也失去了我的弟弟。」
白莎莎：「艾雷的事情我也很傷心，但是源頭不是你。畢竟你真的發現我的身份時已經和我走過了好幾個地方，而你說投宿處基本都是你們自己人開的。這樣如果以後萬一被肯特發現了我的行蹤，而知道你與我們這麼親密的旅行這麼久，卻始終沒有報告過，以他多疑的性子一定會懷疑你的吧。你也是迫於無奈，我真的早就沒有怪你了……」
「這樣就太好了，我希望您能真心地信任我，使用我。」菲爾說著，然後轉過頭去看了格斯一眼。
格斯和威拉德，羅茲一樣，在菲爾哭的時候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注意力畢竟還是都放在他身上。此時見他的眼色馬上會意，他嘴角勾起了一個血腥殘忍的微笑，便向著角落的豹女姐妹緩緩抬起了手。
只是他的手才剛一動就被白莎莎給用力握住了：「等等，先別動手。」
白莎莎把菲爾拉得離兩姐妹更遠了些，用蚊子般的耳語聲音問道：「你要殺她們？你弟弟不是……現在沒必要殺她們吧？」
菲爾的微笑就好像是畫在了臉上似的毫無變化：「莎莎女王和我一樣都是想要復仇的吧，那麼等您回國了再想攻陷奧亞時，我這條可以蒙蔽對方眼睛的線就會變得很重要呢，也許本來需要戰爭中犧牲十幾萬人才能收穫的成果由於我的作用可以不流一滴血就達成。就像之前所說真的送她們逃走隱患太大了，只是兩個陌生人，權衡利弊不值得為她們冒險。」
白莎莎沉默了一下，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兩姐妹甜蜜的笑容和緊握的小手。
菲爾的笑容終於停止了，他微微皺起眉頭：「您說過她們的性命由我處置的。」
白莎莎又是一陣沉默：「……我是說過，但那是在牽涉到你弟弟性命的情況下。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請允許我收回對於她們的處置權。」
菲爾望著她的眼睛說道：「您準備……？」
白莎莎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是的，我決定放她們走。」
菲爾眉頭皺得更緊了：「理智而言，以小亂大，這不是王者該做的事情。」他搖著頭說道：「我想您心裡明白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白莎莎又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既然我還是我，那麼我的選擇就不會變。」
菲爾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重新綻開了笑顏，這次笑容卻變得比之前自然了許多，眼睛里也有了些許的溫暖：「是的，也許儘管是錯的，但我其實還是比較喜歡您的做法。」
凌晨時分豹女兩姐妹在白莎莎的授意下，由羅茲出手送出了軍營。天亮時羅茲悄悄地回來到了白莎莎的帳篷。他已經儘力將她們送到盡量遠的地方，也替她們將逃走的痕迹細心掩蓋，接下來的一切便只能讓她們自生自滅的努力逃亡。
白莎莎一邊啃著早餐，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只能祈禱。希望她們一切順利，為了自己，也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