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第二次的召喚
第二天的清晨，暴雨過後的花園也一團雜亂，白莎莎和格斯都還沒有起床，威拉德早早起了床卻去了地窖里練劍。艾雷歐斯在花園裡整理著花草和馬車，馬車停在室外，車夫位置上積了許多的水，車廂外面也是一片狼藉。艾雷歐斯細細的擦拭著整輛馬車，這樣的活他並不陌生。等到下午快三點時白莎莎才剛剛起床，此時艾雷歐斯已經把花園帶屋內都整理清掃了一遍，可惜粗心的白莎莎卻根本沒有關注這些。不過艾雷歐斯也沒有特別的失望，他只是單純的想為白莎莎做點什麼罷了。
吃完了不知道算是午飯還是晚飯，還是下午茶的一餐。白莎莎玉手一揮，四個人便登上馬車往城鎮而去。
家裡沒有適合艾雷歐斯穿的衣服，所以他只能暫時穿著格斯的。男孩子發育晚，以白莎莎這麼嬌小的身材艾雷歐斯也只比她高半個頭，精靈的身材本身也都是偏纖細瘦削的。於是他現在上衣長長地拖到膝蓋，下身的褲腿卻是挽起一大截，完全不成樣子。
白莎莎他們到達了城鎮后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一家服裝店。走進店裡要求店員以艾雷歐斯的身材標準推薦幾件衣服時店員什麼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現，也許是覺得這家的小少爺和這個半精靈身材差不多所以做個參考。不過當她看到白莎莎想要把艾雷歐斯推進試衣間直接換衣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了：「小姐，這樣不太好吧。」
這家店好歹也是以貴族為主要銷售對象的，這位全身裹在黑斗篷里的小姐拿著店裡的衣服在這個奴隸身上比來比去，旁邊的幾個貴婦就已經在皺著眉頭議論紛紛，只是出於禮節沒有當面向她提出而已，她居然還得寸進尺了……
白莎莎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神皺起了眉頭，自己完全疏忽了旁人的反映啊。
艾雷歐斯手裡抱著白莎莎塞給他的衣服，低著頭輕聲道：「姐姐，我就說不要的……」
周圍的幾個貴婦和店員一起露出了慧星撞地球的表情。天吶，這個奴隸居然叫她姐姐。還以為她是個貴族小姐，原來也是個奴隸？
店員想到自己剛剛居然還畢恭畢敬的給這個裝模做樣的奴隸推薦衣服提供服務，忍不住火往上撞：「你……」她一個你字剛出口，就被白莎莎一聲大喝給打斷了。
雖然她話還沒有出口，白莎莎早就明白她想說什麼了。她也沒接店員的話碴，只是大聲喊道：「格斯，跪下！」
格斯似乎對於自己隨時隨地無限中槍已經相當習慣了。也沒露出什麼尷尬的表情，只是翻了個白眼，很快單膝跪在了白莎莎面前。
店裡的貴婦與店員又是一陣迷惑，人類給奴隸下跪？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那個奴隸明明管這個少女叫姐姐。
白莎莎懶得與這群人廢話什麼，她只是命令道：「格斯，你送艾雷進去換衣服。威拉德，把你的劍拔出來，我花錢買衣服，倒要看看是誰還敢不給我試。」
道理無法講通時，武力才是最好的鎮壓手段。當寒光閃閃的劍握在穩如磐石的手上時，果然再沒有任何人來阻止白莎莎了。除了苦著臉的店員，她們全都悄悄都退出了這家店。
雖然艾雷歐斯本人覺得不太好，不過白莎莎等人依然還是強迫他換好了衣服。換上了合適衣服的艾雷馬上變得更加可愛俊俏，白莎莎忍不住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臉，捏得他的臉都紅了才牽著他的手離開了服裝店，乘上馬車去往曾經去過的魔法道具店。老闆看到白莎莎來了后嚇了一跳，他還沒忘記兩天前白莎莎白白浪費了他幾個小時的時間。不過好在這次白莎莎十分乾淨俐落，她純粹就是來買道具的。上次來的時候就讓老闆注意她問的道具里有沒有新進貨的，有的話賣給她就是了。可惜只隔了一天根本沒有她要的物品，只能失望而歸。
道具店只是因為路過所以順帶碰碰運氣的地方，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冒險者協會。既然在那裡掛了任務，又選擇的不是冒險者上門交取任務物品，而是冒險者工會代收任務品並代付獎金（所以訂金也比較高）。他們當然要經常去看看是否有人已經交了任務，有沒有已經到手的觸煤，魔法道具之類的物品。到達冒險者工會後白莎莎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運氣一定是變好了。居然已經有人完成了並交付了任務——一瓶達瓦樹的樹液被交到了她的手裡。那是清單上召喚精靈時需要使用的魔法道具，雖然暫時還沒有關於精靈的觸媒……
交付了賞金給冒險者工會後，白莎莎捧著那瓶樹液高興地坐著馬車回家，但很快她就掃興地想到雖然有了需要的魔法道具，卻根本沒有觸媒：「唉，召喚師什麼的真麻煩。哪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收集那些東西，還得碰運氣……
白莎莎突然停下嘴，似乎想到了什麼：「等等。關於精靈的觸媒……」她歪著腦袋看著艾雷歐斯尖尖的耳朵：「說起來，艾雷是半精靈啊，這應該算是和精靈有所關係的吧……」
艾雷歐斯一臉茫然地看著白莎莎冒著金光的眼神，他對於召喚師，觸媒什麼的一無所知，不知道白莎莎所指何意，完全摸不著頭腦。
難得白莎莎如此機智，正在車夫位上的格斯聽到了卻馬上跳出來反駁她。他冷笑著說道：「我還沒見過這樣定義觸媒的。照你這樣以前的召喚師們都不用辛辛苦苦找觸媒了，多買幾個半人奴隸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觸媒的定義只是說和召喚獸有深切聯繫的物品吧？還有什麼能比血緣的聯繫更密切呢？何況你自己也說過史上的召喚師一共才只有個位數吧？理論上來說，召喚術應該還有許多可以嘗試實驗的地方啊。」
這句嘗試實驗似乎是打動了格斯的心，他沉吟道：「雖然道理是不錯，但是已經千年過去了，半人奴隸們的血統許多也都越加不純正了吧？比如半惡魔與半天使在一起生下來的混血半人再與半精靈誕下後代也不是少見的事。」
此時艾雷歐斯弱弱地插話道：「主人說我是血統十分純正的半精靈，並沒有混有其它的種族血統。」
格斯從車夫位上轉過頭來望著艾雷冷笑：「你倒真是主動積極，不過你知道觸媒意味著什麼嗎？」
艾雷歐斯睜著無辜的眼睛搖了搖頭。
格斯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召喚時使用的觸媒可是會被消耗掉的哦。召喚陣會吞噬掉你的血肉，你的靈魂，把你的每一滴骨髓都吸得一乾二淨，你將做為召喚獸的祭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嚇唬完艾雷歐斯，又對白莎莎道：「看你挺喜歡這隻半精靈的，原來這麼捨得？」
艾雷歐斯卻沒有顯得十分害怕，只是小聲的說道：「只要是姐姐需要的話……」
白莎莎忍住了拿東西砸格斯的衝動，伸手揉亂了艾雷的頭髮：「別聽他胡說，姐姐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格斯：「你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腦容量太小？難道你不記得觸媒會被消耗的事情？」
白莎莎深深嘆了口氣：「我一直覺得你只是喜歡和我作對，但是腦子還算不錯的。現在才知道我錯得真離譜，難道一定要把艾雷歐斯整個人放在魔法陣上當觸媒嗎？頭髮也可以吧？」
格斯也學她的樣子深深嘆了口氣：「你真的確定你有腦子這種東西？這樣成功率降低了多少，你有考慮過嗎？正常來說達瓦樹在迷霧森林生長，這一瓶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也許是在迷霧森林的邊緣生長著一株，被路過的冒險者順手割了樹榦把留出的樹液裝在瓶子，路過這裡碰巧交的任務。再想拿到不一定有這麼容易，你確定你要拿來浪費？怎麼想也是等拿到合適的觸媒再行動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白莎莎又嘆了口氣，這次聲音輕了許多：「我沒這麼多時間等……」
格斯不說話了，威拉德卻皺著眉頭看著她，連艾雷歐斯也瞪大了眼睛盯著她。艾雷似乎只是很多東西都沒有接觸過，但其實他很聰明，從昨天的桌游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單純源自無知，但並不愚蠢。
白莎莎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企圖掩蓋過去：「人家很心急的，才不要等呢。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失敗啊，你看我第一次隨機魔法陣不就馬上成功了嗎？」
格斯沒有回答她，車廂里一片沉默，白莎莎心想這群人怎麼都這麼敏感，沒一個神經大條的，只好苦著臉暗自懊惱。
儘管如此，等回到了家。召喚卻依然還是要嘗試的，白莎莎剪了艾雷一撮頭髮，又乾脆把他的指甲也剪了一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