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不聽我不聽
稍微挺直脊背，季辭目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出去，視線放空。
「爸，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好了。如果只是慰問的話，我簡單說一下我的情況，這兩個月一直都在家裡，今天去了奶奶家一趟，就沒什麼了。沒有事兒的話，我就先掛了。」
季榮恆語氣終於有些惱怒了，「你這是什麼語氣，你老子給你打電話過來，你就是這麼應付的？」
廚房的外頭有一個小空擋，應該是當初設計著來放空調轉風的地方，不知道哪只鳥挾來種子，長出一株不大不小的樹木，在高樓之中隨風搖曳生姿。
季辭看著有些出神，一時沉默著沒說話。
季榮恆大概是覺得他在反省，輕哼了一聲，才開口：「你在你同學家裡住著，是不是不用給錢啊？最近身上的錢還夠嗎？」
季辭看著那株青綠回過神，「是不用給房租，但是吃飯什麼的還是要花錢的。過兩天就要開學了，可能需要一些。」
如果是以前的季辭，怕是根本就不好意思開口提錢的事情。
一個是家裡情況根本就不好，另一個就是每次要錢的時候，長輩給錢的時候，就會在耳邊叨叨地說道一些什麼。
所以季辭寧願餓著，等到家裡長輩想起來，給了錢他才會接著。
但是季榮恆不一樣，這位小老闆有錢，還經常無理取鬧，他為什麼不要？
說完，季榮恆嗯了一聲，「知道了，等你開學我一併把學費轉給你。你同學這邊如果沒問題的話，你就先在他那邊住著，可以嗎？」
季辭也沒有打算搬過去的打算，但是聽到季榮恆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奇怪。
他試探性地問：「爸爸您的意思是，不準備讓我搬回去了嗎？」
季榮恆不耐煩的聲音就傳過來，「你在你同學家裡住著不是挺好的嗎？人家同學成績好，還能帶著你一起學習。」
「可是一直住在同學家裡，終究還是有一些不大方便，人情世故，爸爸你應該比我要懂吧。」
走親戚也不是這麼個走法，他記得小時候表妹去堂姐家裡住了幾天，回來就被外婆說道了很久。
以至於他那時候也經常反省，自己在外婆家裡住著，會不會遭到他們的厭煩。
可是他無家可歸。
「如果一直在我同學家裡住著，爸你多多少少，是不是應該付一些房租。當然，如果我和季然兩份房租讓你感到為難的話，我回去住也是可以的。」
季辭知道季榮恆肯定不會讓他回錦園那邊的，就算他覺得無所謂，林菱也肯定是要吹吹枕頭風。
話這麼一說，季榮恆果然拒絕，把什麼話都說了出來：「你馬上開學了，來來回回的折騰的緊，就住著吧。房租的事情，到時候我轉給你同學就行。」
季辭擰眉。
他沒料到季榮恆會這麼做。
如果想從顧西身上撈到好處的話，他的種種行為也已經告訴了季榮恆「拒絕」這兩個字。
而從季榮恆的話里話外，都能聽出一種他最近有些缺錢的感覺，那麼目的是什麼？
季辭也不想去深究，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行，爸您如果付不起兩份的房租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聲。搬過去的話，我會盡量不打擾季然的。對了，季然這段時間在這邊住得怎麼樣，他初賽考得還行嗎？晚上我可以叫他過來吃個飯嗎？」
「不用了，他考完試就回來住了，你也不用過去。」季榮恆立馬說道，「行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掛了。快開學了，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
「既然季然已經回去了，那我可以回去住嗎？」季辭開口問。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季榮恆雖然掙到了錢，可骨子裡還是一個農村人，應該不會閑置著一套租下來的房產，就在那兒擱著。
話落，季榮恆果然遲疑了一下，才道：「那邊的房子已經退了租金，你就好好在你同學家裡住著。行了，我還要忙，先掛了。」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季辭看著慢慢暗下來的手機屏幕，陷入沉思。
對面的房子，退了？
他揉了揉眼角，拿起手機轉身，頓時整個人就僵硬住了。
顧西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試探季榮恆的話，他又聽進去了多少？
「你……」
「從你說住在別人家不大方便的時候，我出來的。」
說完，顧西徑直轉身，丟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季辭：「……」
少年的背影顯得更加落寞，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季辭覺得有些棘手，但他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和顧西開口。
從廚房出去，直接開門過去。
對面房子的備用鑰匙在門口的花壇里，季辭摸出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片刻之後，他摸出手機給給房東阿姨發了微信，說還有一把鑰匙在她手上。
那邊也很快回了，說那邊的房間已經被人租了，開了學就有人搬進來，鎖已經換過了。
新入住的住戶一般都會換上新鎖，這點季辭也是知道，他以前大學換宿舍，也是這麼做。
簡單回了阿姨幾句，也沒有拿那把鑰匙去試試，將備用鑰匙放回原處，他轉身回到顧西家裡。
客廳裡面的落地扇被打開，季辭朝著書桌走過去，從房間裡面出來的顧西已經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頗有一種泄憤的感覺。
「顧西同學，那個……」
「準備搬去哪兒？李念家裡？找到了一個新的哥們，也能給你輔導學業，住在我這裡不方便了是吧？」
季辭話還沒有說一句，就直接被顧西清冷的聲音給打斷。
「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顧西沒吭聲，但那張臉上就已經寫上了想說的話——『你個渣男你說啊，我倒是要看那看看你想怎麼解釋！』
像極了被惹生氣了，等著男朋友解釋的女人。
季辭也不知道心裡這種奇怪的錯覺哪兒來的，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顧西忽然冷哼了一聲，「爺不聽，一邊去，擋著老子電腦屏幕了。」
季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