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什麼條件？
「你被盜號了？？」
風風火火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來。
難得，季辭沒有覺得吵。
不似以前那樣嫌棄地拉開手機，季辭臉上揚起笑意，聽著對面的毫不客氣地聲音，自然而然地開口：「沒有啊，就是隨便問問。」
對面忽然沒有了聲音。
季辭輕咳了一聲，外面炎熱的很，隔著鞋子都能感受到腳底發燙。
他非但沒有加快步伐，甚至還慢慢地放慢腳步，「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會很久。」顧西也沒有給出一個準備的答案，聲音溫和了很多。
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透過電子設備，別樣的好聽。
「吃飯了嗎？」
「吃了。」
異口同聲的兩句話相互透過手機傳過去，拿著電話的兩個人都是一愣。
好像是相親的兩個人找不到話聊的尷尬。
沉默之後，季辭停在路邊的一棵陰樹底下，對面率先傳來聲響，「最近學習怎麼樣？」
「還行，學校上課的老師講得不錯，所以也沒有麻煩你什麼。」季辭客氣說著，清秀的臉上洋溢著淡笑。
顧西輕輕嗯了一聲，「那你加油。」
那是當然。
季辭在心裡道，嘴上隨口問了幾句顧西近來的情況，「你在京城過得還好嗎？最近很忙？」
「還好。」
那邊似乎傳來一道聲響，隨後顧西開口，「不說了，你什麼時候上課？等你下課了，咱們再說。」
莫名，季辭竟然心裡升起一絲失落。
但很明顯，那邊有人在找顧西。
他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通電話，說實話也全然廢話。
「行，那你去忙，我先回教室。」
說完之後，季辭便等著那邊的掛斷。
習慣使然，他不太喜歡先掛掉。
但這次，顧西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說完直接乾脆利落地掛斷。
片刻的沉默之後，少年低沉的嗓音落到季辭耳邊。
「不會很久的，等我回來。」
隨之，才是忙碌的掛斷音。
若不是這種中暑的天氣路邊沒人，但凡路過一個人，都能看到樹蔭底下一個少年像傻子一樣。
拿著手機正發著呆，手裡的礦泉水瓶傾斜得快要倒出水，那人卻沒有反應。
而遠在幾百公裡外的罪魁禍首卻在被人催促。
「小少爺，您快點吧，這個宴會很重要的，要是遲到了可就不好。」
顧西房門前站著家裡的傭人，已經叫了人好幾次，自家少爺卻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
底下的爺又催了一聲，他才不得不和這位祖宗喊過去。
好在轉過身的顧西臉色看起來很好，傭人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只下一秒，傭人就瞪大了雙目。
顧西從窗檯接完電話，轉身之後，直接走到沙發上，慵懶地往上一靠，壓根就沒有去換衣服的自覺。
「小少爺……」
顧西置若罔聞，把手機裡面的文件往季辭微信發過去。
「最近幾年理綜的中等題目，初賽過後好好做一下這個。在某寶上找一家列印店把題目列印下來，答案等你做好之後找我發給你。」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傭人忽然也不敢催促了。
要是在處理什麼重要的事情，那他也不用幹了。
正糾結著到底要怎麼辦的時候，餘光看到走上來的顧縉，傭人彷彿看到了就行，直接在門口讓出一條路。
顧縉脾氣不是暴躁，開口就對顧西悶頭大吼：「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你好意思？」
顧西還在忙活手上的事情，只是微微抬眸看了顧縉一眼。
「後面還有一些題目沒有整理出來，等你做完這些，剩下的到時候再發。」
整理歷年的真題自然不是難事，只是若是把能提高成績，有價值的題目給整理出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哪怕是帶過很多屆學生的老師，都未必能有這個能力。
必須是對知識點很熟悉，再把題目一道道看過去，挑選出有價值的題目。
當然，這些工作有經驗的老師去做，也未必能做好。
教師要面對的是整個班上的學生，各個學生的基礎不同，兼顧之下，可以說沒道題目都很重要。
所以這樣的任務，老師也完成不了。
顧西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活這事兒。
見人根本就不理會，顧縉火氣更大，「你耳朵是聾了還是怎麼了？天天抱著你那個手機，能看出個花來？老子也沒看到有誰給你發聊什麼！」
充滿怒氣的言語在房間裡面回蕩，顧西面無表情地抬眸。
輕輕舒了一口氣，他放下手機，從沙發上站起身。
「不去。」
顧縉恨不得把人拖出去揍一頓，「你昨天答應好了，今天說不起，老子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言而無信，敗類！」
顧西拿起茶几上的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聽到顧縉的話之後，有些好笑地看過去。
「父親大人你摸著良心，從小到大你教過我什麼。不過教我做人這一點，你確實挺到位。」
稍微不合心意就是一頓打。
還真的以為棍棒之下出孝子么？
少年的黑眸中浮現一層淡淡的戾意，面前恍惚出現某個人的身影。
有些無奈，又有些不似很在意。
卻讓人覺得十分委屈。
『咱們小孩嘛，挨頓打很正常。』
可不加考證，隨便定罪的體罰，怎麼就正常了！
顧縉懶得和顧西廢話，直接放出狠話，「你到底去不去？！」
「我有條件。」
顧西放下水杯，轉過身，面向顧縉，「要我去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呵，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還和你老子講條件！」
顧西聳肩，「我無所謂啊。」
他的確是翅膀硬了。
顧家的一切，他本身就沒有任何興趣。
從被威脅著，如果他不做什麼什麼，以後顧家的一分一毫他都別想要。
那時候，他就盤算著，怎麼從顧家脫離出去。
既然不給，那他就不要咯。
反正也不是他的。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罷了。
「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去不去？」顧縉語氣像極了嚇唬小孩的模樣，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喊出一二三來威脅。
顧西話都沒說一句，直接往沙發上一趟。
片刻，顧縉沒個好氣：「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