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漸近線y＝1

  季辭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你又知道了？」

  「不是又。」

  顧西扯出笑，卸下一身的認真往前走，語氣恢復了平日里的不可一世，「你還欠我一個條件，記得嗎？」

  只要他贏了，他就賭一個條件。

  還沒過兩天，季辭當然記得。

  「怎麼了？顧西同學已經想好，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了嗎?」只要他能辦到，季辭還是會拼盡全力。

  答應人家的事情，還是要做到的。

  兩人走進公寓的樓道中，顧西等他進電梯之後，按下六樓的按鈕，「老子的條件很簡單啊，陪我一起上清北。」

  季辭：「……」

  你媽的，簡單個屁啊！

  是不是這些站在山頂的人，都理所當然地覺得大家都能輕鬆地站上去？

  要知道本科率也不過4%啊哥哥，重本率就更少了，Top3的名校外省幾乎都是神仙打架。

  這狗賊自己有京城戶口又是個學神，理直氣壯就算了，為什麼覺得別人都跟他一樣有理直氣壯的資本？

  電梯停在六樓，季辭跟在顧西身後，有些為難：「顧西同學，這個條件你要不要換一個啊。我的自知之明告訴我，我可能沒有跳上Top3的本事。」

  要知道，一高作為江城還算不錯的高中，一年也就二十多個上清北。

  季辭清楚自己的實力，很多人復讀一年可能也進步不了多少，滿打滿算進步一個50分。Top10可以沖一衝，但那兩所名校，還是算了吧。

  他是穿書，又不是書里的主角，開什麼玩笑。

  停在門前，季辭等著顧西開門。

  少年把手上的袋子放在門口的地毯上，轉過身懶懶地靠在門口，一點都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他對著季辭冷笑，臉色不是很好，「那你的自知之明還真的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是！

  等等，這人在罵他吧。

  季辭輕嘆了口氣，「顧西同學，你不能以你的標準要求所有人，要知道第一隻有一個。」

  顧西反問：「老子有以我的標準要求所有人？」

  還真沒有。

  要求他一個人而已。

  季辭乾脆破罐子破摔，「顧西同學，你要知道人的進步越是到後面，幾乎是沒有增長，就像一條漸近線為y=1的函數，在定義域裡面不管怎麼增長，也只能無限接近於1，永遠不會突破1。

  我對我自己認識得很到位的，我覺得我的天花板只能到Top10，我很抱歉。」

  抱歉無法完成答應顧西的條件。

  或者說……

  抱歉沒辦法陪著他。

  顧西盯著他，大約過了一分鐘。

  他撿起地上的塑料袋，轉身摸出鑰匙開了門，「那你就把那條漸近線給定成清北，給他極限一下，不久等於1了？」

  門被推開，顧西轉過身，懶洋洋地靠在那兒。

  「老子只是要求你考上，可沒要求你超越。」

  黃昏的餘暉從顧西家裡的客廳灑進來，正好就落到他們身上，正對著季辭的眼睛。

  他看著逆光站在門邊的少年，心裡莫名就鬆了一口氣。

  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呢。

  玻璃天花板效應，為什麼不打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