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第455章 同病相憐
前面打得不可開交,血染大街,這後面靜如幽院,細品香茗,沈玉嘉真不知道這楚苓君究竟哪來的閒情逸緻,可礙於把柄被她抓住,沈玉嘉也不好勸說,只能幹巴巴的道:「注意到形象可好?」
「大駙馬這是在關心我嗎?還是說,你感覺站在我身邊,顯得丟人了?」楚苓君根本沒有理會沈玉嘉的勸說,依舊靜靜的坐著。
沈玉嘉掃了一眼四周望過來的將士,苦笑一聲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楚苓君是到了哪裡也不缺人手的可怕女人,沈玉嘉根本不知道,除了這些小兵,她還有什麼幫手混在軍中,而她的目的,莫非只是幫助自己?但話說回來,她又憑什麼幫自己?沈玉嘉可不會相信,自己的人情能重到讓這等人物也為他賣命的地步。
直接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了,要動強,沈玉嘉還真有些擔心把此女惹毛了,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個李曄了!
「河東軍既然叛變,那麼尹天左最後的手段,只有擒賊先擒王了,無論是莫鵬驚,還是你的夫人,都有可能在這一戰中喪命!」楚苓君突然說道。
沈玉嘉點點頭,道:「但是就憑他那些人,要殺過來根本不可能,除非莫鵬驚會幫助他。」
「你既然知道,那相比也清楚,如果河東軍被龐昂控制,他不知要尹天左的命,同時還有顏元帥的命!而從這些河東軍的濫殺行為看來,足以證明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玉嘉皺眉道。
楚苓君放下茶杯,仰頭看著沈玉嘉,不咸不淡道:「顏元帥武藝高強,要正面擊潰她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只有暗殺,但是暗殺又有很多種,從情況在來猜測,先派刺客靠近,在放冷箭奪命,但考慮到顏元帥的厲害,我想他們還有不後手,若是我沒有猜錯,火槍兵中,恐怕已經混入龐昂的探子!」
沈玉嘉聞言一陣,他的確考慮過刺客與冷箭,但偏偏就沒有想到過火槍兵,因為火槍是他帶來的,為了給顏芷綺增添戰力,若是現在因為火槍而奪掉顏芷綺的性命,沈玉嘉簡直要內疚到死了。
「可否能查出來?」若是平時,沈玉嘉有很多辦法找出內奸,可是現在戰況緊急,時間緊迫,根本沒有時間讓他找出內奸了。
「辦法不是沒有,就看大駙馬配不配合了!」楚苓君突然一笑道。
沈玉嘉雙眉一挑,道:「你該不會忘記我在懷疑你吧,如果你提出的辦法是放你離開,這是不可能的。」
「無需。」
楚苓君搖搖頭,解釋道:「火槍並不好學,那怕神衛營的人,要想精準無比的用火槍擊中目標,不在一定距離內根本不可能,而你只需派人監視顏元帥四方,看到那位火槍兵時刻注意顏元帥,便將他押送過來,交給我詢問即可。」
看到沈玉嘉皺眉不說話,楚苓君又道:「莫非連這點也不行?」
「可以。」
沈玉嘉想了片刻,便十分乾脆的點頭道。
情況緊急,沈玉嘉也不找其他人了,直接叫過附近的幾名將領,在這些將領好奇的詢問下,他解釋了一翻,稱火槍兵里可能有刺客,要對顏元帥不利,頓時便把這些將領嚇了一跳,知道情況十分危機,也不顧真假了,先派人查看在說。
此舉一行,果然在短短半柱香時間裡,便發現了許多有問題的傢伙,但這些人被押到楚苓君面前後,竟然都是同一種借口,而且還是讓沈玉嘉鬱悶的不行的借口,那便是顏元帥太美了,忍不住啊!
「等等……」
楚苓君聽到一個人的解釋后,突然叫道。
「大人,我說的是真的啊,小的的確愛慕顏元帥,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何他們行,小的卻不行呢?」一個火槍兵皺眉道。
「別人都是吱吱唔唔的,你卻十分敢當啊!」楚苓君笑道。
「我性格如此,既然敢喜歡,又有何不敢說的。」火槍兵一臉不懼道。
楚苓君冷笑一聲,道:「你敢覬覦顏元帥,膽子倒是不小啊。」
說著,楚苓君扭頭看著沈玉嘉道:「有夫之婦也敢惦記,無論是真是假,寧可殺錯不肯放過啊!」
「啊這……」
沈玉嘉沒想到,這楚苓君斷案既然用這等嚇唬的手段,他還以為此女有什麼高招呢,顏芷綺長得這麼漂亮,沈玉嘉敢保證,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他也不可能把所有暗戀顏芷綺的小兵都斬了吧。
「大人,我可沒做錯什麼,你為何要殺我?」火槍兵怒道。
楚苓君根本沒看火槍兵一眼,只是盯著沈玉嘉道:「要是不下手,別忘了天威府第一美……」
「得,如果殺錯了,你來償命,可敢啊?」沈玉嘉沒好氣道。
他這是氣話,畢竟楚苓君鬧得有些荒唐了,可他這次算是又小看此女了,只聽楚苓君冷哼一聲道:「待下去,斬了!」
頓時,幾名小兵架起火槍兵,便在火槍兵掙扎大罵聲中,被拖了下去。
火槍兵的叫聲很大,但是也傳不到前方顏芷綺的耳中,因為在她那裡,有更大的慘叫聲呢。
四周的將士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吞吞口水,只聞楚苓君又道:「下一個。」
頓時,一個顫顫巍巍的火槍兵走到桌前,突然「噗通」一聲,給楚苓君下跪求饒道:「大人不好啊,小的也只是一事色迷心竅,而且也沒有付諸行動啊,你就繞了小的吧。」
「讓你行動了還了得,大駙馬豈不是要戴綠帽子了,你既然想過給陛下的姐夫帶綠帽,簡直是侮辱皇族,拖下去,斬了。」
隨著楚苓君冷哼一聲,這個火槍兵也慘叫著,被拖了下去。
接下來,正是一個接一個的火槍兵被帶到楚苓君面前,在楚苓君各種莫須有的大帽子扣上腦袋,一個接一個的叫冤哭泣,被小兵拖下去斬首。
「大駙馬,這樣下去,可怕軍心……」一名將領來到沈玉嘉面前低聲道。
沈玉嘉已經是看愣了,他聞言才醒悟過來,只來得急朝楚苓君說了一個「算」字,便聽到楚苓君冷笑道:「天威府第一大美人,其滋味應該美妙絕倫吧!」
「算你厲害。」
沈玉嘉深吸一口氣,便站在一旁一聲不吭了。
那說話的將領看到大駙馬這表情,不由心下一狠,朝著楚苓君怒道:「你竟敢威脅大駙馬,還妄動死刑,簡直是……」
未等將領說完,楚苓君掃了他一眼,諷刺道:「張慈,貴夫人可好?」
「啊這……」將領張慈聞言一呆,旋即乾巴巴的道:「還好。」
「好!真的好嗎?若要讓你老母知道,四月初時,她臉上的傷是誰……」
「啊……這位大人,您繼續,繼續,末將知錯了。」張慈在沈玉嘉震驚的目光中,尷尬的朝著楚苓君賠了一句不是后,便默默的退到一旁,閉口不言了。
「嘿,你幹了什麼?」沈玉嘉用胳膊肘碰了碰張慈的手低聲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末將一次酒醉,誤打了內人一耳光,因為內人深的母親喜歡,為了此事末將母親大發雷霆,再三追問是誰打的,但是內人體諒末將,便沒有說,而母親也不好拿我問罪,故此也就算了,但真有人到母親面前說明,末將恐怕要被逐出家門了!」
「這麼嚴重!」沈玉嘉驚愕道。
「還算一般了。」張慈乾笑道。
「哪不一般的呢?」沈玉嘉好奇道。
「缺胳膊少腿是少不了了。」
「啊這……」
沈玉嘉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將領,竟然如此怕他老母,沈玉嘉倒是好奇,這個老母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強硬到這等地步。
張慈似乎看出沈玉嘉的疑惑,便笑道:「家母,乃是前太原守將!」
「哦,你辛苦了。」沈玉嘉聽到這,頓時明悟,想到自己老婆也是女將,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何況是女將之後呢。
「應該的。」
張慈和沈玉嘉相視一笑,大有同命相憐之苦,而便在這時,突然楚苓君叫了一聲:「站住。」
「怎麼了?」沈玉嘉和張慈都轉頭望去,只見幾個小兵突然衝上去,將一個火槍兵給攔了下來。
「大人,我並非火槍兵啊,不信你可以看小的腰牌。」這士卒說著,便將一塊刻有「刀」字的木牌亮了出來。
「真是無理取鬧,人家是刀兵,不是火槍兵,難道你連刀兵營的人也要查?也要斬?」沈玉嘉沒好氣道。
楚苓君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刀兵道:「這令牌是真的,但卻不是他的,過去第六位,你看看你的腰牌還在不在?」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而那名被定名的小兵立即摸了摸腰間,片刻后,他臉色大變,道:「不在了?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端端的在我手裡的。」
一聽這話,沈玉嘉頓時明白過來,他剛剛將目光掃向那名假刀兵時,便見此人突然一貓腰,從幾個小兵間衝出,同時手掌一翻,一名寒光四射的匕首便出現在他手裡,恭敬的目標,正是沈玉嘉。
「大膽!」
沈玉嘉身旁的張慈突然爆喝一聲,一個箭步迎了上去,看樣子,似乎要上演一場空手奪白刃,但是他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只見這假刀兵手臂一晃,便在張慈拳頭上劃出一道血口,緊接著匕首一刺,就要取張慈性命。
「嗯!」
張慈悶哼一聲,上半身直接後仰,同時手抓擒住假刀兵襲來的手臂,一腳踢中假刀兵的腹部,他在縱身向後一退,抓住假刀兵的手臂一直拖了五步,卸掉了假刀兵的所有力道后,這才手掌一翻,匕首「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留他性命!」
見張慈一招制敵後,竟然拔出佩劍,沈玉嘉趕緊提醒道。
張慈自然清楚活捉刺客的重要性,他拿出佩劍也只是要架在對方的脖子上,想讓對方不敢繼續反抗,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直接把脖子湊近佩劍,甩頭一抹,頓時血水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