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第426章 出城
無論是副將,還是那些傳令兵,亦或者跟在魯盛身邊的參謀們,都是一臉吃驚的看著暴怒而起的魯盛。
「呃……」
魯盛這話一出口,便感覺不妥了,他深吸一口氣,這才坐下來,道:「先從第一件事情開始吧,天威衛不是想從東門突破到城外嗎,我們不用管他們,只要全力攻打皇宮便行。」
「啊這……」副將一臉遲疑。
「怎麼,難道……」
未等魯盛說完,一名參謀立即湊近他,提醒道:「大人,梁賊武藝高強,若是放過他們,等他們在軍後作亂時,恐怕不好對付啊!」
「沒錯,這幫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一舉殲滅他們!」
幾個參謀立即上前,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魯盛頭疼不已。
「這可是老子統軍,你們吵個屁啊!」魯盛心忖一句,表面上卻謙和笑道:「諸位,諸位,聽我一句,這幫人的確不得不防,但是我軍若是進了皇宮,他們這些人沒有攻城器械,要如何攻打啊!所以無須擔心后軍的問題了。」
「軍師此言有理!」幾個參謀想了想,感覺軍師這話的確說到了重點,他們用得著擔心這些嗎!
「那就另一件事情了!」魯盛看著參謀們道。
「嗯,恭聽軍師名言!」幾名參謀立即躬身道。
魯盛微微一笑,便將目光看向了幾名傳令兵。
……
……
「愚蠢啊,這傢伙可真夠笨的啊。」
沈玉嘉急得在屋子走來走去,口中連番怒喝道。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我早已知道這種結局了,此人雖然是軍師,可是對於如何行軍打仗是一概不知,只是龐旭安排過來的一條狗而已!」楚苓君抿了一口茶道。
「還不是你讓他統軍的,要是換成我,就算我統領不了五萬人,但是一兩千還是沒問題的,要幹掉張寶他們,也是輕而易舉!」沈玉嘉可沒有在吹牛,他早在揚州時,便官拜校尉,統領千軍攻取餘杭郡,對於小規模的戰事,他自問就算顏芷綺,也不是其對手,張寶若撞到他,只有送死的份了。
「但是你也沒有時間處理他啊。」
楚苓君不置可否的一笑,放下茶杯道:「還是沉住氣,準備你的事請吧。」
沈玉嘉無奈搖搖頭,道:「張寶不除,我心難安!」
「難道你要自己去!」楚苓君突然直視沈玉嘉,目光炯炯的問道。
「怎麼,不行?」沈玉嘉與她對視道。
「上次在汴梁是你命大,這一次你面對的可不是酒囊飯袋,而是天威府和張寶!你若老是這樣,我再也不管你了。」
沈玉嘉知道楚苓君說的不管是什麼意思,並不是任由他去殺張寶,而是她要離開了。
沈玉嘉雖然能離開楚苓君,可是不能沒有她啊,有她可以省很多事,就從這一次大軍東移來說,若非是她在,西齊這時候還與錢沖彭志打得不可開交呢,最終當然是便宜尹天左了,現在能保存實力她是功不可沒,對此沈玉嘉十分感激。
「別這樣好嗎!」沈玉嘉有些服軟了。
「不這樣你能留下來嗎!」楚苓君沒好氣道。
「我也就是去去就回。」沈玉嘉笑道。
「我就怕你有去無回啊!」楚苓君依舊沒鬆口。
「那……楚大美人,你說咋辦吧!」沈玉嘉服軟道。
「你想殺張寶,不是不行,但不是硬著頭皮就上,這是去送死!」
「那你就說唄。」沈玉嘉一聽,便知道楚苓君似乎有注意了。
楚苓君瞥了一眼沈玉嘉,端起茶杯,想了想便突然放下,道:「張寶既然發現城外有人,還敢繼續突圍,便一定有十足的信心,我想,他應該是讓所有的天威衛為他開道,以他的身手,只要靠近東門一里內,要出去是輕而易舉的……」
「你就確定他一定會出城,而不是繞道投奔錢沖與彭志?」沈玉嘉疑問道。
「這不可能!」
楚苓君說著,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你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自然認為他會去投奔錢沖和彭志,實則只有少數人知道,彭志的父親,便是因為被都監宮查出私吞賑災官銀,被李曄的大哥下令處死,而調查這件事情和下手之人,便是張寶!」
「你還知道這些!」沈玉嘉驚愕的看著楚苓君。
「因為我是成都人!」楚苓君淡笑道。
「這……」沈玉嘉突然想起來,楚苓君和李曄有殺父之仇,哦不對,應該是滅門之仇,但究竟是因為什麼事請,她不說,沈玉嘉也不好八卦。
「李曄殺了大哥后,奪下爵位,也力挺彭志,彭志心存感激,便發誓終生追順李曄,但是後來此人發現,張寶已經成為李曄身邊的紅人時,雖然他也知道當初父親的死是李曄兄長特意為之,怪不得張寶,不過心裡還是存著不滿,於是便一點點靠向了李毅德!」
沈玉嘉已經坐在楚苓君旁邊,靜靜的看著她,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察覺沈玉嘉的目光,楚苓君小臉不可察覺的微微一紅,很快便恢復平靜,繼續道:「但是彭志一開始卻不知道,李毅德乃是由張寶帶大的,就算他依附李毅德,最終也奈何不了張寶,不過現在不同了!」
「所以……」沈玉嘉終於開口了。
「所以,張寶不敢去找彭志,雖然他也可以找錢沖,但是這兩人目前是在一起的,如果被彭志發現,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他,而如今,張寶唯一的去路,便只有兩條路,一是成都舊宮,二是揚州投奔李毅德之子!」
「那他究竟會走哪條路啊?」沈玉嘉可不想選擇太多。
「揚州!」
「為什麼?」
「因為如今的揚州牧,乃是李毅德的長子『李岱』,而成都舊宮的李家人,可是多數靠近李曄的旁系族親,到了李岱那裡,張寶便可以施展拳腳,而回成都,卻要處處提防!你說,他會選擇什麼地方!」
「這……那就揚州!」
「嗯,揚州!」
「親,你真是太聰明了!」沈玉嘉忍不住就來了這麼一句,弄的楚苓君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開頭這個『親』字究竟代表了什麼含義?若是他有心那啥,自己是否要答應?可是他已經有妻兒了,這對於楚苓君理想中的擇偶標準來說,是絕不可能接受的,那怕沈玉嘉對她有心,她也只能裝作無意了。
好在,沈玉嘉沒有繼續說什麼親不親的詞,而是與楚苓君商討一下對策后,說道:「這樣,我便出城了,這裡的事情交由你。」
「嗯,快去快回,宮裡的事請還等著你解決呢。」
沈玉嘉不再拖延,走出屋中,左右一掃,發現剛剛給他報道的賈祿還在屋外,便將他招呼過來。
「大人何事?」賈祿恭敬問道。
「武飛虎的人馬可在城外?」沈玉嘉問道。
「在的,不過因為方便監視趙家兵馬,已經遠離洛陽城了。」賈祿解釋道。
「遠點沒關係,來得急便可。」
沈玉嘉這說,便命人牽來兩匹快馬,他和賈祿一同騎上,由賈祿帶頭,領著沈玉嘉便朝著東門趕去。
如今洛陽東門,已落入西齊軍中手,一方面防止捲土重來的趙家堡,另一方面,也是避免有逆賊從此門逃出。
沈玉嘉的速度自然不是張寶能比的,雖然魯盛放任避免與這幫傢伙交戰,但是兩邊人馬已經交火,其能胡亂撤退,而張寶自然不知道魯盛有意放掉他,反因為這是敵軍的計謀,不由派出所有人,左右攔住西齊軍。
反正張寶是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了,任由這幫人有去無回,也不予理會,而是一心想讓自己安全離開洛陽,好前去揚州投靠李岱。
不過,此去揚州路途艱難,張寶必須先找到楚鵬羽,告知他李毅德駕崩的消息,與他一同趕回揚州,穩住局面。
張寶的確很想殺了尹天左和顏芷綺,還有那個傷了自己右掌的小子,但是他不傻,這種情況就憑他這點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留著有用之軀,輔佐李岱呢。
張寶為了讓李毅德坐上皇位,已經徹底得罪了李家旁系族親,所以他不能會成都,否則還不得被這些人活活整死。
正在張寶全力突破重圍時,另一頭,洛陽東門內,沈玉嘉正在看著一名將領。
「大駙馬,這個真不能出去啊!」東門守將苦著臉道。
「怎麼,連我都不行?」沈玉嘉沉著臉問道。
「不是,大駙馬想去那裡,何人敢攔啊,但是軍令如山,沒有元帥和軍師的手諭,我們不敢妄開城門啊!大駙馬還是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卒子了!」
「你要是小卒子,我怕是連一個芝麻官也算不上了!」
沈玉嘉冷笑一聲,道:「元帥已經從皇宮裡逃出,但是身受重傷,軍中草藥只能起到暫時緩解,而洛陽東城的各大藥鋪,都被趙家兵馬洗劫一空,本駙馬只能去附近城鎮尋覓,所以望將軍開恩,開門讓我出去!」
「這……」
東門守將一陣遲疑,這是事關重大,他不敢草率決定,但是元帥的命也是萬份重要,若是一個處理不好,他都是死罪!」
「要不,大駙馬先去問問軍師!」
沈玉嘉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傢伙竟然還跟他打馬虎眼呢。
「且不說魯盛此時要全力攻打皇宮,無暇分身,就算有時間,他不去又如何,難道你真敢攔住我!」
看到沈玉嘉雙目一瞪,守將心下一顫,沈家的勢力雖然被龐旭有意削弱了,但是官階還在,誰敢違逆啊,況且這關係到元帥的性命,守將只好暗嘆一聲,道:「罷了,開門給大駙馬出城。」
沈玉嘉這才鬆了一口氣,朝著守將感激一笑,守將卻立即提醒道:「大駙馬,除了軍令外,其實我更擔心你的安慰,畢竟這城外可是有趙家的兵馬,若是他們捲土重來,必然會發現大駙馬啊!」
「放心,我自有自保之法!哦……對了,」沈玉嘉說著,便一甩馬韁,口中大喝一聲:「架」便要於賈祿一同衝出東門,可是沒行兩步,他突然一拉馬韁,回頭急急說了一句:「待會兒若是有一個太監過來,你可不要命人阻攔他,否則是自尋死路,明白嗎!」
「這……」
未等將士回過神,沈玉嘉和賈祿已經衝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