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315章 憂慮
閆文山此刻十分激動,因為梁國的舉動,一切都被將軍牽著走,他們前腳放水,李毅德便後腳派兵來修皇陵。
帝王皇陵,每一座都是勞民傷財的建來的,而李曄乃是梁國開國皇帝,身份不是普通皇帝能比,雖然他建的皇陵沒有傳說中秦始皇的氣派,但是規模在近百年來,也算得上當屬第一了。
如今皇陵部分坍塌,需要龐大的人力修補,而這修補不起新建更加勞神勞力,耗費更大,故此,梁國便要從其他州郡調動糧草資金過來,而梁國在豫州的兵力,除了御林軍和原來慘敗的秦鍾殘兵,便是李毅德的五萬精兵與尹天左駐守在函谷關的三萬大軍了。
李毅德本來想要調動尹天左的兵馬,可是考慮到弘農郡淪陷,西齊在函谷關外虎視眈眈,留尹天左在函谷關,一來可以抵禦西齊,二來不怕他的兵馬分散在豫州各處做手腳,可謂是一舉兩得。
但是如此一來,運糧搬金的人手,也只有李毅德那五萬兵馬來執行,才能讓他安心了。
可事雖如此,但閆文山知道,將軍不會沒有后招,否則也不用興師動眾,偷偷挖渠淹陵了。
現在李毅德已經派了天威府著手調查,用不了多久,定會查出事請是他們做的,如此一來,尹天左左右死路一條,所以他不許在這之前,完成他的計劃。
進入軍帳中,閆文山朝著站在地圖前的尹天左,抱拳施禮道:「將軍,找卑職過來有何要事?」
尹天左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放在地圖上,口中卻說道:「文山,我有一件要事讓你去辦,但是有點像你性子火爆,因脾氣壞事。」
閆文山知道將軍這話,其實是想要他正面表態,並收斂心智,閆文山想也不想,便回道:「將軍,卑職早已非昔日阿蒙,將軍有什麼要事儘管下令,無論刀山火海,卑職一概赴湯蹈火。」
「我事請未說,你卻急著答應,不怕我交於你的事請,無法完成嗎!」尹天左說完,轉身笑看閆文山。
「卑職自知將軍的計劃,被卑職幾次三番的壞了事,但是這一次卑職不會了,否則再無顏面見將軍!」閆文山的確是學乖了,最近他想了很多,火爆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
尹天左沒有立即同意,而是繼續問道:「梁國對你而言……是什麼?」
「這個……」
閆文山聞言一呆,想了許久才回道:「卑職實在不知!卑職對梁國沒有情分可言,但是將軍乃梁國將領,卑職跟隨將軍,自是梁國的人。」
「那如果我讓你背叛梁國,甚至背叛我呢!」
聞聽此言,閆文山渾身巨震,他立即雙膝下跪道:「將軍莫非是想趕卑職離開?倘若真是如此,那請將軍現在就殺了卑職吧!」
「你會錯意了!」
尹天左淡然一笑,英俊的面龐上,那張刀鋒嘴緩緩開啟,道:「你是我一手栽培的,我有怎會捨得讓你離開,但是有件事情必須你來做,否則換了誰我也不放心!」
「何事?將軍說吧,卑職還是那句老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我要你帶著一隊人馬出關,直接到弘農投靠顏程,並告知他,我已被李曄刺死,讓他火速攻打函谷!」
「什麼!」
閆文山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將軍,愣了許久也搭不上半句話。
「你沒聽錯,現在我已經死了,而函谷關很快便淪為空城!」
誰都在猜忌,以前李曄在猜忌尹家,所以軟禁了尹鴻,現在李毅德在猜忌尹天左,當所有人認為李毅德手裡有尹鴻的性命,他尹天左不敢造次時,那麼他便要走上一條所有人永遠也無法猜出的道路。
閆文山這幾天不斷的揣摩將軍的心思,猜測他究竟會用什麼辦法拿下洛陽,然而閆文山萬萬沒想到,將軍居然毫無奪取洛陽之心,反而要撤軍遠離函谷,將好不容易佔據的有利之地拱手讓人,而等西齊大軍來后,梁國勢必全力抵禦,而將軍便可以在梁國無暇分心之時,掏了梁國的老巢!
成都!這個三國蜀地之首,歷經李家數百年的積累,早已固若金湯,但世事無絕對,梁國因為要東征西討,近幾年耗費的糧草資金極為恐怖,而一開始都是吃老本的梁國,導致梁州經濟出現裂痕,加之現在還要修補皇陵,不得已李毅德再次從老家運來一批糧草資金。
現在的成都,雖然還是堅不可破,然而內在的空虛,可不僅僅只有李家明白,他尹天左同樣十分清楚,因為他早在叛逃大齊,加入梁州時,就開始安插了成百上千的眼線在梁州中活動。
尹天左似乎把自己當成了農夫,播下種子,等待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到了結出果實,此刻是時候回去收割了,否則便是暴斂天物!
尹天左渴切有一個地方站穩腳跟,這個地方不是現在殘破不堪的豫州,而是兩百多年都為經過戰禍的梁州!
閆文山當夜便離開了函谷關,他帶著三千兵馬,直往弘農而去。
與此同時,長安沈府中,沈玉嘉聽著家僕的稟報,愣愣出神許久,才似乎在自言自語道:「是嗎,她回來過了。」
「是的老爺,本來小的認為大夫人只是軍中有急事,便沒有急事彙報,不過這都過去三天了,大夫人還沒有從軍營回來,小的怕有什麼事請,便來告知老爺。」
「哦,沒事了,你下去吧。」
沈玉嘉將家僕打發走後,獨自一人坐在廳中消沉。
顏芷綺到家門而不入,明顯是從家僕口中得知了他回來的消息,至於為什麼她躲這自己,沈玉嘉雖然猜到,卻直到現在也有些不敢確定。
畢竟,顏芷綺不像是那種只會逃避的人,所以在河陰見不到她時,沈玉嘉便自我安慰,只當她軍務繁忙,無暇分身。
而現在呢?他還有什麼借口給顏芷綺?
「心眼真小啊!」
沈玉嘉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另指她人!
「爹爹,你在說自己嗎?」
隨著一聲嬌笑,沈夢蓮笑呵呵的跑進廳中,直接爬上了沈玉嘉的大腿上坐下,來回的踢著兩個小腳,嘟囔道:「爹爹真是小心眼,一把小黑刀也捨不得給人家。」
「還惦記著呢,不是說了嘛,等你再大點。」沈玉嘉伸手在女兒小蠻腰上輕輕按著。
沈夢蓮被按得咯咯直笑,轉身抓住爹爹的大手,開始扭打起來。
與女兒調打了一會,沈玉嘉便抱著她回到房中,看到小老婆正在寬衣,那燕瘦的嬌軀看得他忍不住吞吞口水,可是感受著懷中女兒的小身板,他只能壓住邪火,暗想,什麼時候支開女兒,他在拉著飛燕到某處隱蔽地方嘿嘿咻一下,泄瀉火氣。
一夜寂靜,到了第二天,沈玉嘉正想著找機會和飛燕調調情,可是兩天前才來過一次的許公公,今兒個又來了,並且開口一句話,便是讓沈玉嘉入宮。
沈玉嘉正納悶,這龐旭又找自己幹什麼,等他到了宮裡后,才得知,居然是要他進攻陪皇帝下棋。
「素聞大駙馬棋藝無雙,當時朕不感興趣,不過現在卻十分喜愛這象棋,可惜,宮中無高手,朕是技癢難耐啊,只能讓許公公找大駙馬進宮了。」龐旭睜著一雙熊貓眼笑道。
「陛下過獎了,微臣之所以下棋厲害,也只是靠這象棋當初知道的人不多,純屬以技壓人罷了,現在下象棋的人是越來越多,而微臣還是停待不前,不知被多少人超越。」沈玉嘉謙虛道。
「是否如此,下過才知道,大駙馬可不要留手啊!」
龐旭說完,沈玉嘉已經擺好了棋子,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后,兩人便開始在棋盤上博弈起來。
可能沈玉嘉真是很久沒下了,但也有可能是龐旭之前的話的確屬實,他的象棋棋藝已經到了精湛的地步,沈玉嘉每一步都被他料中了,這讓沈玉嘉下起來,有一種步履蹣跚的感覺,迫不得已,沈玉嘉只好用保卒換子的方法,想要拖到最後。
可是連這一步也被龐旭早早料到,沈玉嘉吃他一個卒,他也跟著做掉沈玉嘉的小兵,兩人你來我往之下,最後鬧了一個平局收場。
「看來陛下所言不假,以陛下的棋藝,在宮中的確少有人敵。」沈玉嘉奉承道。
「是嗎,但朕為何老感覺是大駙馬讓著朕啊!」
沈玉嘉一聽這話,眉梢便是一條,但是未等龐旭察覺,他便快速笑道:「沒有,絕對沒有!若是微臣有辦法戰勝陛下,就不會用保卒棄子的損招了!」
龐旭一邊在擺著棋子,一邊聞言笑道:「人心隔肚皮啊,朕怎會知道,大駙馬是否會和他們一般,處處讓著朕啊!」
沈玉嘉笑笑,沒有說話,而是用下棋來證明。
在宮裡待了許久,足足下了二十多局,沈玉嘉才得以離開,當他走出宮后,一絲疑惑與擔憂,便開發浮現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