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殺與不殺(求推薦!)
「最後一個問題。」姜山眼神冰冷:「他在哪?」
「我知道我知道。」張維慶猛地抬頭:「剛開不久的一家迪廳,叫樂迪,他說他之後要在那上班,讓我們有機會過去。」
「知道了,滾吧。」漫不經心的擺擺手,姜山轉身拉起花不語走來了,留下一地哀嚎的傷員。
衣袖被輕輕的拽了拽,姜山扭頭看向花不語。
花不語唰唰的在本子上寫下一行字:『姜山不要這樣了。』
抿了抿嘴,花不語怯怯的看著姜山,姜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對不起啊,嚇到你了。」
花不語趕忙搖頭,唰唰的在本子上寫著:『以後姜山帶我一起。』
姜山看著本子上娟秀的字跡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來:「好。」
花不語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姜山的意料,原本他以為,花不語的意思是打架不對。
至少在姜山看來,像花不語這樣乖巧的女孩就應該是這樣的。
誰曾想,對方是因為自己打架沒帶她,有些不樂意。
這姜山就很開心了。
事實上,花不語符合全天下絕大多數男子的擇偶標準:漂亮,聽話,懂事,單純,還不會說話…
現在,姜山又發現了花不語的一個特點。
這是一個可以把自己當成全世界的寶藏女孩。
將花不語送回家,姜山看著花不語上了樓,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暮色當中。
深夜,樂迪迪廳。
於文峰滿臉的春風得意,儘管剛剛才被糖果給辭掉,結果沒曾想,剛投出去一份簡歷就被開業不久的樂迪給招上了。
據聽聞,這裡上一個經理得罪了本地黑幫,被沉江了,不過於文峰不是很在意這些,相比於企業管理,他更善於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這不,剛來一天,他就和新場子里的客人們熟絡起來了,此時正一桌桌的推杯換盞著,和多數迪廳經理比起來,於文峰確實更適合這個職業。
儘管這種職業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太好的習慣,比如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人脈廣。
按他所想,這時候之前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導致自己被辭的小股東,這時候應該被暴揍一頓扔進垃圾堆了…
想到這,於文峰更開心了,搖了搖手上的篩盅,啪的扣在桌子上:「三個三!」
「我沒有!」對面那滿臉橫肉的胖子哈哈抬起了篩盅。
「那沒辦法了。」於文峰嘆了口氣,抬起篩盅,一二三,三個不同點數的骰子擺在桌子上:「王哥來一起喝一杯?」
「來來來,一起一起,走一個啊。」那王哥張羅著,也不在意輸贏,桌子上的幾人舉起酒杯和於文峰碰了一下:「來了新場子,老哥祝你平步青雲!」
於文峰哈哈大笑,連聲道謝,仰頭幹掉了杯中酒。
「行了,我還得上別的桌看看,王哥你們先喝著。」於文峰打著招呼,寒暄著走開了。
姜山安靜的嗑著瓜子,目光落在場中來回走動的於文峰身上。
大廳內各色燈光不斷閃爍,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隨著音樂不斷的扭來扭去,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斷轟擊著姜山的耳膜,讓姜山有些焦躁。
此時姜山正在想一個問題。
殺,還是不殺?
這是一個問題…
姜山沒殺過人,但是他現在很生氣,生氣到想殺人。
並且目前來看,他就是殺了於文峰,無論是否被查出來,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爺爺活著,動用關係和金錢,保下他一點難度也沒有,甚至做得乾淨點,姜山能保證沒人查得出來是自己乾的。
讓他躊躇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張維慶的話來看,於文峰是沒想殺他的,儘管他想打斷自己的四肢,但終究沒想著殺人。
打和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剛剛姜山通過父親留下的英雄協會的身份認證,查詢了一下於文峰的身份背景。
男,三十八歲。
有個妻子,有個兒子,住在江延市最西邊,從房價上來看,算得上是平民區。
家庭情況一般,孩子剛上初中。
夫妻感情還算和諧,算是一個比較健康的家庭。
殺還是不殺?
姜山第一次遇到了讓他難以解決的難題。
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手中刀鋒揮舞的再狠,他終究沒殺過一個人。
殺了,有些過了,不殺,太不平衡。
姜山很焦躁,拿起啤酒喝了一杯,耳邊音樂聲轟轟作響,這讓他更焦躁了。
「小帥哥,自己一個人坐卡座,不覺得很浪費么?」一個身影拿著酒從不遠處的卡座上走了過來。
姜山扭頭看去,一個看起來二十齣頭的女生正笑吟吟的坐到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卡座上,幾個女生嬉笑著對著自己的方向指指點點。
姜山笑了笑,鼻子微蹙,在空氣中嗅了嗅,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味道:「還…還好,第一次來,不…不了解。」
「第一次來迪廳?」身旁的女孩眼睛一亮,似乎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嗯。」姜山點頭,眼神在女孩臉上掃過。
女孩顏值在線,臉上畫著淡妝,聽到姜山的話頓時笑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姜山。」姜山言簡意賅,輕笑道。
「我叫戰歌。」女孩笑了笑:「一起喝一杯?」
「好。」姜山點點頭,端起杯和女孩碰了一下。
「剛剛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一個傾聽者?」戰歌幹了一杯,放下杯子看著姜山笑了起來。
姜山想了想,輕笑道:「我…我有一個朋友…」
「……」戰歌爽朗的笑了起來:「你繼續說。」
姜山乾笑一聲,倒也不是很在乎:「他…他想殺一個人,但那個人罪不至死,殺了說不過去,不…不殺吧,他氣還消不了,該…該怎麼辦?」
戰歌眨巴眨巴眼睛:「可他為什麼想殺人呀?」
「因…因為那個人之前找人想要打斷他四肢。」姜山哼了一聲。
「聽起來確實很過分。」戰歌想了想:「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因為我朋友的原因,他被解…解僱了。」姜山說道。
「難怪了。」戰歌笑道:「所以…你那個朋友在想該怎麼辦?」
「對,殺…還是不殺。」姜山點頭,他並不在意一個陌生人對這件事情的好奇,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迪廳,要麼就是自由自在的賞金獵人,要麼就是黑幫又或是殺手,也會有一些實力不錯的異能者,但無論是什麼人,對這些事情都不會多管閑事。
少管閑事,是陰暗角落裡人們生存的規則。
而且姜山就是打算動手,也不會選在迪廳這個亂鬨哄的地方,自然不怕有人猜測。
「我可以理解為,你那個朋友…」說著,戰歌吃吃笑了起來:「想殺他,但因為他不該死,所以在找理由放過他?可是又有些不甘心?」
姜山怔了怔:「差…差不多吧。」
「你那朋友是個好人啊。」戰歌笑道:「很有原則嘛…」
「是…么……」姜山遲疑道。
「很多人不需要理由也能殺人,很多人就算有理由也會對這種事情考慮再三,說到底,你那朋友從一開始對於殺與不殺就有了決斷了吧?」戰歌笑嘻嘻的說著。
一語驚醒夢中人,姜山沉默下來。
人命,終歸不是那麼輕賤的事物。
自己遲疑的,其實從根本上就不是殺與不殺的問題,而是自小到大養成的道德觀和價值觀。
姜山不想做個好人,可自始至終,他終究也沒有想過去做一個惡人。
或許有一天自己會碰到罪該萬死,不得不殺的人,但終究還不是現在。
這不是婦人之仁,而是原則。
姜山終歸不想因為一個於文峰放棄自己的原則。
「我…我想,我那朋友大概知道該怎麼辦了。」姜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