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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陸鮮花x大小姐(1)

  番外6:陸鮮花x大小姐(1)

  錢伊敏長這麼大,只對兩個人掏心掏肺的好過。

  和她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初戀,以及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兼室友蔡瓊。

  她驕傲慣了,大小姐的做派讓很多人不喜歡,但她想只要有這兩個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其他的人怎麼看她,她都不在乎。

  可事實是,上天或許是看她太拽了,想折磨折磨她,所以在她十九歲那一年,初戀出軌。

  分手理由是,從沒愛過她,遇到小三以後,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二十二歲那一年,蔡瓊為了個人利益,把她給算計了一把。

  理由更加扯淡,斗米恩升米仇,她這些年對蔡瓊的真心付出都成了一個笑話。

  所有人都覺得千金大小姐嘛,就算少了這麼個愛人朋友,照樣可以活的風生水起。

  她逼著自己也這麼想,但實在是太過牽強,人心是肉長的,她就差沒把心挖出來給那兩個人吃了,現在被被踩得稀碎,任她拿再多的金錢和放縱去治癒,也不可能徹底治好。

  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錢這玩意兒,沒個屁用。

  她竟然腦子抽風,開始羨慕起陸先琴來了。

  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和這姐弟倆有仇,明明剛認識時印象差的要死,結果這兩人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錢伊敏發現,以前那些隨叫隨到的朋友們,在她想要發泄情緒的時候,竟然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表面朋友,報喜不報憂,心裡有什麼難過的事兒了,只會對最知心的朋友吐露。

  唯一的知心朋友狠狠捅了她一刀,她現在連哭都沒地方哭了。

  活的太失敗了。

  碩士畢業了,她留在學校繼續讀博,不用找新的出租屋,在所有人忙著搬東西畢業的時候,她閑了下來。

  陸先琴回家照顧她女兒,整棟研究生宿舍這一棟,她們這一層的已經空了。

  錢伊敏還有些東西放在寢室,但考慮到蔡瓊還沒有搬走,自己也不想和她碰面,回寢室的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拖著。

  最後還是回了趟家。

  剛回家,還沒進屋,就聽見了裡面一陣歡聲笑語。

  錢伊敏皺眉,家政阿姨幫她拿過包包,給她遞了雙拖鞋。

  「有客人來了?」

  阿姨猶豫的點了點頭:「是季晨來了。」

  季晨,就是她那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初戀,耽誤她好幾年青春還把出軌標榜為真愛的絕世渣男。

  錢伊敏冷笑一聲:「我正愁最近沒地兒發泄呢,這就送上門來了。」

  季晨和小三兒就坐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和她爸媽有說有笑著。

  一看到她來了,季晨臉色略微有那麼一絲難看,但隨後就換了副表情,笑著和她打招呼:「敏敏,你回來了啊。」

  「嗯。」

  錢伊敏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我還以為你沒臉來了呢,沒想到你臉皮還挺厚的嘛。」

  錢家和季家從父輩那一代交好,錢伊敏和季晨是有過娃娃親的青梅竹馬,所以他們當初在一起,兩家人都很滿意。

  好景不長,沒過兩年,季晨就口口聲聲說找到了真愛,要和她解除婚約。

  錢爸爸開口打圓場:「敏敏,別這麼說,好歹你季叔叔從小就寵你,這次你季晨哥哥來,也是來送結婚請帖的。」

  「呵,渣男賤女修成正果了啊?」

  錢伊敏面色嘲諷,敷衍的鼓了鼓掌,「祝福祝福,起碼我是最後一個受害者了,你倆一定要白頭偕老,千萬別鬧離婚然後又去禍害其他人啊。」

  她大小姐脾氣很重,沒得罪過她的,尚且還能和平共處,得罪過她的,基本上見一面那就得被嘲諷到無地自容。

  「敏敏!」

  「爸,這人把你女兒耍的團團轉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就因為你不想得罪季叔叔把他請進來收他的結婚請柬也就算了,還不許我說兩句了?」

  季晨臉色很難看,咬著牙說道:「敏敏,你既然已經有了男朋友,咱倆的事,就放下吧。」

  這一句話說出口,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敏敏,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

  錢伊敏抽了抽嘴角:「別聽他瞎說。」

  一直不出聲的小三兒這會開口了:「我也見過的,挺高挺帥的,但條件好像不是太好。」

  錢伊敏頓時就炸了:「輪得到你說話嗎?

  他條件好不好你比我清楚是不是?

  單論人品他可比你這個暴發戶好多了。」

  錢爸爸沉聲問道:「所以你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錢伊敏起身,「我還有事,不在家吃飯了,先走了。」

  回家還不到半個小時,錢伊敏又匆匆離開了。

  ……

  「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讓我陪你喝酒?」

  陸先樺一臉不爽的看著面前這個猛灌酒的女人,問出了口。

  錢伊敏指著桌上的酒:「這酒,今天我請,你放肆喝!」

  陸先樺輕嘆了口氣:「你喝吧,喝完我送你回家。」

  「怎麼?

  你看不上我這酒了?」

  錢伊敏醉眼朦朧的看著他,語氣不滿。

  陸先樺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著桌面:「我戒酒了。」

  錢伊敏彷彿看怪物一眼看著他:「你戒酒了?」

  「嗯,煙也戒了。」

  陸先樺從兜里掏出了一盒木糖醇,「想抽了,就吃點這個。」

  錢伊敏放下酒杯,不可思議的笑了兩聲,問道:「這當了軍校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啊,和我剛認識的那個小流氓簡直是兩個人。」

  「囚犯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流氓就不行啊?」

  陸先樺挑眉看她,這個表情倒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吧,這回你那個初戀情人又怎麼了?」

  錢伊敏忽然平靜了下來,沉默半晌后,才輕聲說道:「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

  她點點頭:「嗯。」

  陸先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我那時候真的很喜歡他。」

  錢伊敏抬眸看他,眼睛里似有淚光,「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幻想著嫁給他,後來他答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高興的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陸先樺眼裡,這女的一直就跟朵帶刺的玫瑰似的,誰碰誰扎一手血,現在刺兒都被拔掉了,竟然有那麼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在裡頭。

  「你還喜歡他?」

  陸先樺漫不經心的問他。

  錢伊敏搖了搖頭:「從我看見他和那個三兒接吻的時候,就不喜歡了,到現在這麼久了,我要還喜歡他,那我不成傻子了嗎?」

  「那你哭什麼?」

  「哭我眼瞎,哭我年少無知,浪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

  錢伊敏又灌了口酒,「陸先樺,你說我這人怎麼這麼倒霉,我不缺錢,智商也高,可偏偏遇見的都是人渣,我這什麼運氣啊?」

  陸先樺勾起嘴角笑了笑:「什麼叫遇見的都是人渣啊?

  我不是啊。」

  錢伊敏盯著他看了半晌,直盯得他渾身發毛。

  「看什麼?」

  她打了個酒嗝:「仔細看,你也挺帥的。」

  陸先樺先是愣了愣,然後揚起了頭:「你才發現,反射弧有點長啊。」

  耳朵卻悄悄紅了,順帶還有那忽然快起來的心跳。

  或許是酒精作祟,錢伊敏站起身來,坐到了他的旁邊,那一刻,陸先樺只覺得,她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麼難聞。

  「你要長得再丑點就好了。」

  她楠楠出聲。

  陸先樺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你長得這麼好看,萬一我喜歡上你怎麼辦?」

  陸先樺睜大了眼睛,看著她迷離的樣子,一時間竟手足無措,片刻都未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情況啊?

  告白嗎?

  他結巴了:「……你,你喝醉了吧。」

  她像是沒聽見,竟然不知死活的抬手要去摸他的板寸頭,被他靈敏的躲開了。

  錢伊敏不但沒收回手,反而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陸先樺皺眉頭:「你幹嘛!」

  「你這個小流氓,長這麼好看,是來勾引我的嗎?」

  她邪笑一聲,那做派活脫脫就是一個女流氓。

  那一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怎樣,只知道她是喝醉了,才說的這些胡話。

  「別小流氓小流氓的叫,叫我兵哥哥。」

  他移開了目光,尷尬的喝了口茶。

  錢伊敏噗嗤一笑:「哎,陸先琴他弟,你比我小知道嗎?

  要叫也是叫兵弟弟。」

  「你知道我出生年月嗎?

  還弟弟。」

  陸先樺翻了個白眼。

  隨後兩人互相說出了出生年月,錢伊敏比他還小了幾個月。

  她這才意識到,她和陸先琴雖然是同學,可陸先琴是比她大三歲的。

  「叫兵哥哥。」

  陸先樺逗她。

  他像是逗貓一樣,眼睛里滿是戲謔,唇角微勾,語氣低沉,輕柔的像是在哄一隻貓。

  錢伊敏就這樣獃獃的望著他。

  直到她望見了他清明的眸子里,她的倒影。

  像是被蠱惑一般,錢伊敏軟軟的叫了一聲:「兵哥哥。」

  就像是一隻渾身是刺的小野貓忽然變成了奶貓一樣,包廂內,有某種氣氛在迅速蔓延著。

  像是一片羽毛在撓他的心,又癢又難耐,陸先樺喉結動了動,啞著聲音說道:「再叫一聲。」

  「兵哥哥。」

  「不夠。」

  「兵哥哥。」

  他用力的將她攬過來,眼睛里跳動著一簇火焰,貼著心口,似乎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從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

  或許是商場里,她倔強的不願意讓出那一對戒指時,又或許是當了飯友時,她偶爾袒露出那不為人知的少女心事時,又或許是畢業典禮那一天,她明明害羞的要死,卻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要和他大幹一架的紙老虎模樣時。

  錢伊敏輕輕一笑,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喃喃開口:「畢業典禮那天你站在樹下,穿著軍裝,手裡拿著花的樣子,真好看。」

  他沒出聲,她又繼續說道:「自從那次以後,我晚上做夢老是夢見你,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你確定不是這不是酒話?」

  「不是。」

  陸先樺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他眼神晦澀,卻還是忍住了:「等你醒了酒,你再說一遍。」

  錢伊敏眨眨眼:「為什麼?」

  「我不想乘人之危,免得又被你當成流氓。」

  將她的手拿開,安置她乖乖坐在座位上,陸先樺站起身來:「我去給你買杯飲料。」

  接著,包廂里就只剩下錢伊敏一個人了。

  她眼神渙散了好幾秒,隨後稍稍清明了一些,然後,她的臉迅速爆紅。

  「啊啊啊啊啊!我剛剛說了什麼啊!」

  而此時某個男人正蹲在門外,臉埋在膝蓋里,一動不動。

  服務員關切的上前問道:「先生,你怎麼了?」

  男人擺了擺手:「沒什麼。」

  「讓我害羞幾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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