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徐先生
霸道總裁徐先生
陸先琴和徐廷舟兩個人起了個大早,趕在了六點半之前到達了天門山景區的買票處。
而此時買票的地方已是人滿為患,陸先琴打了個哈欠,徐廷舟拉著她的手以免她迷糊著迷糊著就不見了,陸先琴乾脆就把臉靠在他的胳膊上,用一種奇怪又難受的姿勢站著補覺。
徐廷舟拍拍她的臉:「這你也睡得著。」
「昨晚上我凌晨才睡著,這加起來才睡了三個多小時。」
陸先琴喃喃說道,用臉蹭了蹭他。
跟一隻小貓似的,徐廷舟怕她這樣補覺脖子會斷,乾脆將她整個抱在懷裡,陸先琴埋在他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滿足的嘆了一聲。
兩個人這樣排隊買票,周圍的人自然會多看兩眼,徐廷舟個子高,人也長得帥,本來在人群中就是焦點,如今懷裡還抱了個樹袋熊,看的人先是看他的臉,後來又把目光投向他懷中那個看不見臉的女孩子身上,最後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徐廷舟耳根微紅,他還不習慣在人前就和陸先琴這麼親密。
等終於輪到他們的時候,售票員問他:「買哪種?」
去天門山一共有兩種方式,一是索道,二是盤山公路,天門山索道是世界最長的單線循環脫掛抱索器車廂式索道,盤山公路有99道彎,驚險奇絕,而大道的兩側絕壁千仞,空谷幽深,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一種方式上山,另一種方式下山,反之亦然。
徐廷舟低頭看她,卻看不見她的臉,輕嘆一聲拍拍她的臉:「先琴,買哪種?」
陸先琴掙開眼睛茫然的望了一眼他,售票員咳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哦,買索道上山公路下山。」
票買好了以後兩個人就去排隊等纜車,因為出來的太急,兩個人都沒吃早餐,陸先琴從包包裡頭拿出了一杯布丁,撕開包裝袋滿足的吃了一口,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陸先琴,你老公還餓著。」
徐廷舟語氣淡淡的,一點也不像在抱怨。
「嘿嘿,對不起,啊。」
陸先琴將勺子遞到他嘴邊。
徐廷舟的睫毛動了動,微微張開嘴吃進了一小口布丁。
「好吃嗎?
是芒果口味的。」
陸先琴笑著問他。
徐廷舟扶了扶眼鏡,點了點頭。
吃了沒兩分鐘陸先琴就要去上廁所,把布丁丟給徐廷舟就急急忙忙跑去找洗手間,徐廷舟看著被她吃了一半的布丁,這布丁還沒他的手大,勺子也是小小的一個,他就捧著這麼一個迷你的布丁,在原地等陸先琴回來。
徐廷舟今天褪去了平時的西裝革履,穿著一身supreme的休閑裝,寬肩窄腰,身姿頎長,手肘撐在欄杆上,背微微靠著,兩條被黑色長褲包裹著的大長腿交叉站立,其中一隻腳的腳尖還時不時敲打著地面,他一手拿著布丁,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慵懶迷人的氣質,白皙英俊的臉上架著的無框眼鏡又為他平添了一絲儒雅俊秀。
排在他後面的是個小朋友,伸出小手在自己的頭頂上比了比,又把手平移向徐廷舟的腿上,徐廷舟低下頭看著他,小朋友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叔叔,我還沒有你的腿高。」
徐廷舟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會長高的。」
對著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沒必要再去維持那一張嚴肅的臉,整個人的五官都放鬆了下來,眉眼出色,氣質俊雅,猶如風光霽月一般的令人心暖,小孩子只覺得這個個子高高的叔叔長得好看,其他人卻都感嘆這個男人的英俊帥氣。
他手上拿著的那個吃了一半的小布丁,又偏偏讓他有了種戳中紅心的反差萌。
「請問,你是一個人嗎?」
有人忍不住上前過來搭訕,徐廷舟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嗎?」
「不是。」
徐廷舟朝不遠處看了一眼,一個粉色的身影正朝這邊奔來,他眼睛里的寵溺一下子就傾斜出來,伸出手指了指那邊:「我是跟我妻子一起來的。」
陸先琴氣喘吁吁地跑到徐廷舟面前,扶著他喘氣:「啊,我以為到我們了,你是不知道女廁所那人多的啊,我都想去隔壁男廁所解決了。」
徐廷舟悶笑一聲,把布丁還給她:「快吃吧。」
「你沒吃啊?
我還以為你會偷偷吃了呢。」
明明身處在人群中,兩個人卻好像誰也沒有注意到,只餘下他們二人,肆意灑洋著暖暖的愛意。
……
索道線路斜長7455米,上、下站水平高差1279米,運行速度每秒6米,陸先琴透過玻璃看著眼前腳下的秀麗風景,張大了嘴巴欣賞著眼前所見的山川綠樹。
隨著索道的傾斜角度越來越大,他們所處的海拔也越來越高,山峰漸漸被隱入雲霧之中,如同蓬萊仙境一般,與湛藍的天空融成一幅巍麗奪目的工筆畫,任是畫工多麼精湛的畫師也無法描繪出這樣的景色,經歷了千年風霜自然形成的每一處線條,都只能用眼睛牢牢印刻在腦海中。
約莫坐了二十分鐘的索道,他們正式達到了張家界市最有名的天門洞外。
步步天階通銀漢,茫茫雲徑繞翠崖。
天門洞懸於千尋素壁之上,鑲嵌在天幕上,似一扇通天之門,通往仙閣,999層的階梯正是仙人對凡人們的考驗,陸先琴看著那巨大的天門,咽了咽口水:「徐先生,看來咱們去往天上的路還真是辛苦啊。」
階梯上的遊人有興高采烈的,也有精疲力盡的,更有人手腳並用,還有人爬個十幾階就坐下來拍個照,各式各樣,各式各態,好不熱鬧。
「我以為來張家界就不用爬山了,結果這比爬山還累。」
陸先琴恨自己功課做得不夠完全,居然連這個都忽略掉了。
陸先琴爬到一半就累得坐在階梯上怎麼也不肯動了,徐廷舟哄了半天她也不肯動彈,最後還是他認輸:「那你想怎麼樣?」
「你背我。」
「……」
徐廷舟頭也不回的繼續爬了。
「哎!我開玩笑的!等等我!」
遊玩天門山景區的時間只有一天,陸先琴拿著地圖仔細研究,徐廷舟牽著她的手在前面走,她就兩隻眼睛牢牢地釘在地圖上全靠徐廷舟這隻「導盲犬」帶路。
周圍人頭攢動,只要是稍微有點名氣的地方都擠滿了人,非常影響體驗感,陸先琴先開始還是興緻勃勃的,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也稍稍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在國慶節的時候出來旅遊。
徐廷舟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到後來見到一個能坐的地方就絕對不站著,夫妻倆並排坐著吹風休息。
「徐先生,度蜜月的時候也沒這麼累啊。」
他伸手理了理她額前的劉海,笑著調侃:「某個人把腳崴著了,全程不是代步工具就是我這個人型馬車,當然不累了。」
他們蜜月旅行去的是法國,說實話中規中矩的選擇,原本是完全讓陸先琴決定的,在她連續說出索馬利亞海峽,百慕大三角洲等一系列正常人度蜜月壓根就不會考慮的地方后,還是徐廷舟對著世界地圖隨便指了個地方,就是法國。
陸先琴嘟嘴:「那一次去九寨溝,都沒這麼累。」
徐廷舟想起來了,是當時陸先琴還在希爾頓集團工作的時候,某次員工組織出遊,旅遊地點是九寨溝,當時浩浩蕩蕩一群人坐飛機飛到那邊遊玩,陸先琴和他都是其中之一。
而他想的卻不是她累不累的事。
好像就是那一次,他和先琴的關係有了變化,於是他一直記得,從未忘記。
……
希爾頓集團第不知道多少屆集體出遊日,老總出錢,員工只管報名,吃住全包,一時間所有人的熱情的都達到了空前的熱烈,紛紛敲定人頭,來個輕鬆愉快的一毛錢不花之旅。
「去九寨溝?」
陸先琴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太好啦,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省呢。」
同事呵呵的拍著她的肩:「那你這次可要玩的盡興啊。」
陸先琴猛點頭:「那是必須的。」
「聽說這次陳總和徐總都不會去,說是怕我們不自在,所以咱們可以盡情的玩咯。」
陸先琴這回可高興了,上班期間都高高興興的,走個路都恨不得手腳並用著跳一支舞。
她農村出身,憑著高考總算到了大城市來,後來畢了業想去別的地方工作,結果被父母嚴厲阻止,只能放下出去見世面的想法。
大學生活費本來就夠勉強還得靠兼職掙錢補貼,畢業的時候所有人都去畢業旅行而她已經在一個小私企實習攢房租,後來那個老闆性騷擾她,她當著全公司的面大罵了他一頓,結局當然是丟了工作,窩在小出租屋裡哭了一個多禮拜,但最後終於還是忍下了淚水和委屈,重新出來找工作,運氣好的找到了現在的工作。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金錢去規劃一次屬於自己的旅行,這一次老闆出錢,她高興地好幾天都沒睡著,無比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
保潔阿姨正踩在凳子上費力的擦著玻璃高處的污漬,她雷鋒一般的出現在保潔阿姨身後,開口:「阿姨我幫你吧。」
阿姨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站在凳子上看她:「先琴啊,你可嚇死我了。」
她嘿嘿一笑,拿過工具,哼著小曲兒替阿姨幹活,阿姨看她乾的還可以,笑著說道:「我去換點水來。」
「恩恩。」
整條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陸先琴左看右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稍稍提高了音調,嬌俏的唱著歌。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小房子,刷的亮又亮……啦啦啦,啦啦啦……」
左右搖擺著屁股,陸先琴踩在凳子上舉辦了一場個人自嗨型兒歌演唱會。
身後突然傳來撲哧的笑聲,她嚇了一大跳一個跳腳踩在了空氣上,凳子頓時失去重心的傾斜倒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隻寬厚的手攬住了腰,撲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銀灰色的西裝,黑色領帶,她不敢抬頭,知道自己丟臉丟大了。
徐廷舟看了眼笑的開懷的陳敘,陳敘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沒想到我們酒店還有這麼可愛的員工啊。」
「女孩子臉皮薄,差不多得了。」
「行行行,你護短,我先回辦公室了。」
老總陳敘吹著口哨離開了。
她從未這樣靠近過一個男人,滿是陌生又好聞的氣味侵入她的鼻腔直達大腦,惹得她一陣眩暈,最後還是糯糯的叫了他一聲:「徐先生……」
徐廷舟將她放開,低頭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問道:「沒碰著吧?」
「沒有的。」
陸先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猶豫了好久,才傻乎乎的問道,「剛剛我……你和陳總都看到了嗎?」
徐廷舟語氣平靜:「沒有。」
陸先琴臉頓時爆紅,她知道他們肯定看到了。
看到自己扭著屁股唱兒歌了,陸先琴咬著牙不知道怎麼開口,卻又覺得自己一個小員工,他們不怪自己玩忽職守就已經不錯了,她怎麼可能還要求他們千萬別說出去。
但人還是不能放棄任何一絲生的希望:「能不能……不說出去?」
紅著臉的小姑娘實在是可愛得緊,圓溜溜的杏眼裡裝著旁人一看就懂的羞赧和無奈,鮮紅的染料不單染紅了她白皙的小臉,也染紅了她小巧的耳朵和修長的脖頸。
徐廷舟還是沒忍住,勾起了嘴角,向她保證:「我保證,不說出去。」
陸先琴放心的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他:「謝謝徐先生。」
保潔阿姨也不知道怎麼的,換個水換了這麼久也沒來,徐廷舟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陸先琴也不好晾著他自己繼續幹活,只能幹巴巴的沒話找話:「那個,徐先生為什麼不去九寨溝啊?」
徐廷舟愣了愣,回道:「還有工作。」
「哦,這樣啊。」
完了,下一句該說什麼。
她低著頭思索,徐廷舟反問了她一句:「你想我去嗎?」
「啊?」
陸先琴抬起頭獃獃的望著他。
「你是想我去才這麼問的?」
「……」職場法則第一條,老闆的話永遠是對的,陸先琴連連點頭,「是啊,如果徐先生去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那些女同事估計會高興地當場暈眩。
「我知道了。」
陸先琴比他矮,抬頭仰視他久了脖子會酸,她這時看著他領帶上那閃閃發光的夾子發獃,沒看到他微醺的耳根,淡淡的粉色和她的一樣可愛。
氣氛一時間又凝了下來,陸先琴正欲想什麼借口離開這裡,就聽見有人在不遠處叫她的名字:「先琴啊!」
她抬頭,是安保部門的李濤則。
「我剛剛聽阿姨說你在這幫她幹活,我就幫她把水提過來了,跟你一起干。」
李濤則放下水桶,沖徐廷舟彎了彎腰,「徐總好。」
徐廷舟微微點頭。
總算是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陸先琴感激李濤則的及時到來,連忙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來啦,那我們一起擦吧。」
李濤則看著她愣了一會,才點頭:「哎,好嘞。」
兩個基層員工就這樣把老闆給忘在一邊,有說有笑。
「先琴,九寨溝你報名了嗎?」
「恩,報名了啊。」
「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好嗎?
我從老家帶了鳳爪過來,都給你吃。」
「好啊好啊,那我們一起。」
徐廷舟咳了一聲,兩人又同時轉頭問他:「徐總,怎麼了?」
「你們兩個擠一起擦這塊不到一平米的玻璃,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陸先琴眨了眨眼睛:「好像是,那我去擦那邊,李濤則你還是擦這塊吧。」
說完她就跳下了凳子,拖著凳子打算去擦另一邊的玻璃,李濤則略微有些失望的轉過身子繼續擦玻璃,而她剛踩上凳子,就被一隻手拉住了胳膊。
她驚訝的回頭,是徐廷舟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連語氣都是冷的:「九寨溝我也會去。」
「啊?
徐先生你不是有工作嗎?」
「工作可以放一邊。」
你不行。
陸先琴看著他幽深的眸子,心裡那個開始萌芽的念頭,彷彿一下子破土而出,茁壯成長。
她低頭不敢看他:「徐先生,我,我真的不接受潛規則的……」
「……」
笨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