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人形掛

  移動人形掛

  陸先琴十八歲開始接觸電子競技,隨後展現出了她驚人的遊戲水平。

  她的手熟記著每個技能鍵,位移鍵,可以在突發情況到來前,迅速做出反應。

  正因如此,絕地求生亞洲服,雖然外掛遍地飛,她依舊衝進了100名上下,並且排名穩定上升中。

  「急救包有沒有?」

  鄰居小弟問她。

  「我有十四個,給你七個吧。」

  陸先琴將急救包丟在地上。

  「……」鄰居小弟無語,「行走的醫院。」

  「你後面有人,在瞄你。」

  陸先琴提醒鄰居小弟看屏幕。

  鄰居小弟架起就對著那個方向狂掃一通,人體描邊大師技術精湛,果然一槍都沒打到,接著被對方一槍爆頭,死在了陸先琴旁邊。

  誰說長得帥的男人打遊戲一定不會太差,純屬胡說八道,徐廷舟一個,旁邊這位鄰居小弟一個,都是屬於典型的看著會打遊戲實際上菜得亞批的裝逼型選手。

  「你有沒有98k?」

  「有,盒子里呢。」

  陸先琴果斷丟掉了自己那把步狙,撿起了鄰居小弟的98k,換上8倍鏡,配件齊全的98k在陸先琴手裡猶如后羿的箭,嗖的一下打爆了對面的頭。

  鄰居小弟怎麼也沒想到,當年那個連上樹都怕的陸先琴居然能在遊戲里毫不留情的殺人不眨眼。

  簡直可怕。

  他們這把運氣好,在天命圈裡頭,就剩下最後3個人的時候,陸先琴背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讓鄰居小弟幫她拿出手機看誰打來的,不重要就直接掛了。

  鄰居小弟一看來電顯示,慫了。

  「姐夫。」

  陸先琴嚇得一個手抖,子彈打偏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一顆手榴彈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趕忙摘下耳機衝出網吧接電話。

  徐廷舟的聲音一貫的波瀾不驚,但是陸先琴知道他情緒不對,態度非常狗腿:「徐先生,找我有事兒嗎?」

  「你在哪?」

  陸先琴看了眼天空,面不改色:「哦,我在宿舍看文獻呢。」

  「那你告訴我,什麼文獻長在天上?」

  陸先琴眼睛立馬收到訊息四處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穿白襯衫的徐先生,在一群學生當中,他顯得尤為的引人注目,個子很高,穿著白襯衫,活脫脫像瓊瑤劇裡頭走出來的徐老師。

  「徐先生,這麼巧啊,你也來網吧吃雞?

  一起排?」

  「陸先琴。」

  徐廷舟掏出陸先琴在去網吧前交給他的u盤,粉紅色的小豬佩奇,跟陸先琴這個主人般配極了,「你的讀後感,是從哪個高中生的作文本里抄來的嗎?」

  陸先琴承認自己寫作水平確實不怎麼樣,但是她作為一個研一的學生那水平肯定是要比一群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要強的,所以她對於這樣的說教很不服氣:「徐先生,請你不要這麼說你最最心愛的太太,我的小心心會被你如刀尖一般凌厲的話語戳破。」

  「狡辯的時候倒是挺有文采。」

  一面對這種專業性的問題,徐廷舟就會忍不住跟陸先琴認真起來,一方面因為他是自己的太太,他希望她能夠做的更好,另一方面她也是自己的學生,他對學生要求一向嚴格,不允許態度上的差錯。

  「通篇沒有邏輯性,總分結構不明顯,斷句不對,對文獻的個人看法辭藻使用堆砌了太多的形容詞,沒有達到精鍊準確的要求,這是一篇非常失敗的讀後感。」

  陸先琴認命:「所以呢?」

  「周末回家前再寫一篇列印好拿給我看。」

  「遵命。」

  陸先琴擺著一副苦瓜臉,很明顯不高興了。

  「你改好了周末陪你打遊戲。」

  「真的呀?」

  陸先琴眼睛都亮了。

  徐廷舟勉強點頭:「恩。」

  「那我待會就回寢室重新寫!」

  陸先琴想沖他甩個飛吻,但是周圍還有人,於是就甜甜的叫了聲,「謝謝徐老師!」

  徐廷舟清咳了一聲,伸手輕輕彈她的額頭:「不許賣乖。」

  之後就把自己的u盤給了陸先琴:「這裡有些參考資料,你可以看一看,還有上個禮拜我給你的那些文獻的電子檔。」

  徐廷舟的u盤是白色的小羊蘇西,和她的正好是一對,這是陸先琴在淘寶上買來的,死纏著徐廷舟跟她一起用,徐廷舟抗爭了一個禮拜,最後陸先琴把他原來的u盤藏起來想逼迫他用自己買的這個,結果發現徐廷舟壓根沒發現他u盤不見了。

  陸先琴不打自招的問他u盤去哪了,徐廷舟不緊不慢的拿出小羊蘇西,跟她說他u盤在這。

  她罵了一句傲嬌,然後撲倒在他懷裡。

  ……

  徐老師下午還有一節傳播學的課。

  他拿著教案走進教室的時候,很明顯感覺到教室里的人比上節課多了。

  這是考試課,學生們幾乎不敢逃課,徐廷舟掃了眼在場的男女比例,微微嘆了口氣。

  戴著眼鏡的徐老師看上去禁慾的要死,偏偏又喜歡穿那麼剛剛好合身的白襯衫,尺寸剛好的褲子,只要是眼神稍微厲害點的都能從他完美的下頜線一直到結實的胸膛,直到看到那兩條想入非非的人魚線和若隱若現的弧度,最後沉淪在他的雙腿比例上。

  徐廷舟下意識的就站在了講台的後面,把自己的下半部分遮了起來。

  血氣方剛的年輕女生們幾乎要站起來看,徐廷舟在黑板上寫了這一章要學習的內容,接著轉過身問道:「我知道大家肯定沒有提前預習,所以我也就不廢話了,直接帶大家現場預習一遍。」

  台下一陣細碎的笑聲,徐廷舟看了眼台下的學生們,面無表情的問道:「李書棋呢?」

  李書棋是新聞二班的班長,據說是當年高考線過了清華卻非要來清大的傳奇人物,在整個新聞學院都頗有名望。

  「他不舒服,請假了。」

  徐廷舟勾了勾嘴角,鏡片下的眼睛里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那病例單呢?」

  李書棋的室友瑟瑟發抖:「他說是小感冒,沒去醫院……」

  「請假一定要假條和病例單他不知道嗎?」

  徐廷舟絕情到底,「馬上打個電話給他讓他過來,否則他這門課就不要想過了。」

  室友只能認命給遠在學校門口網吧里的李書棋打電話。

  來蹭課的某些同學心裡暗下決心,下節課絕對不來蹭課了,雖說徐老師看著賞心悅目,可是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生死問題。

  徐老師人看著脾氣很好,但私下話很少,熟悉他的學生們對他總是稱呼冰山美男,但是徐老師這人上課的時候又十分有趣,讓人慾罷不能,恨不起來。

  只見他淡定的為同學們舉例子:「傳播媒介為什麼重要,就好比你玩絕地求生,打槍的人是傳播者,被打的人是受傳者,傳播信息的速度,質量,效率都跟傳播者手上的傳播媒介有關,好的傳播媒介比如awm,能準確無誤的傳播消息,而差的傳播媒介比如湯姆遜,子彈打出去了受傳者什麼也沒收到。」

  「老師,你也玩絕地求生啊?」

  「玩的少,不過知道你們大多數都玩,所以舉這個例子。」

  突然出現的李書棋打破了和諧的上課氣氛,徐廷舟看了眼氣喘吁吁的李書棋,用眼神告訴他滾回座位上。

  李書棋擦著汗走到徐廷舟身邊,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姐夫,就因為你那一個電話,沒吃成雞。」

  徐廷舟稍稍挑眉,滿不在乎。

  回到座位上的李書棋猛然發現自己沒帶書,於是很霸道的把室友的書給搶了。

  「第一小節都快下課了,你怎麼才來。」

  「要是你再晚兩分鐘給我打電話,我那一局就贏了。」

  室友對他不怕死的精神很是佩服:「我問你,你為什麼連徐老師的課都敢逃?」

  「怕什麼,他是我……」及時住口的李書棋心虛的撇開了眼睛,漫不經心的看著手裡頭的專業書。

  室友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恩?

  他是你什麼?

  你們倆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對吧?」

  「沒有,想多了。」

  姐夫和小舅子能算得上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雖然他因為受到陸先琴囑咐確實不能到處亂說。

  李書棋和徐廷舟的第一次見面是很久前了,那時候他聽說小琴姐回家了,興沖沖的把做到一半的作業撂下衝到小琴姐家裡去看她。

  小琴姐家裡的牆壁好像重新刷了一遍,地板也拖得乾乾淨淨,他好奇今天怎麼這麼大陣仗,然後走進房間就看到了正中間的老舊沙發上,坐著一個跟這個家毫不搭調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坐在那,腳上那雙黑色的皮鞋好像比地板還要乾淨,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陸伯母正討好的拿水果讓他吃,他笑著接過那顆大蘋果,咬一口在嘴裡細嚼慢咽。

  李書棋看著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臟校服,再看了眼坐在徐廷舟身邊,同樣穿的光鮮亮麗的小琴姐,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陸先琴看到門口的他,熱情的招呼他進來,書棋來了,快進來吃水果。

  男人也注意到他了,用眼神詢問陸先琴,她甜甜的一笑,跟他介紹,這就是我給你介紹過的,鄰居家的弟弟,李書棋,學習成績特別好,馬上就要代替我成為我們村的第二個驕傲。

  李書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話的音調很低,但是卻字字清晰,非常好聽。

  如果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隨時都可以找我。

  他後來才知道,原來小琴姐的男朋友是大學老師,而且學歷特別高,小琴姐能攀上他,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那個時候是嫉妒徐廷舟的,那天晚上他被留下來一起吃飯,飯桌上伯母一個勁的問徐廷舟的家庭狀況,在聽到徐廷舟的家境也只是小康家庭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一直覺得陸伯母太過勢力,比起陸家,徐廷舟簡直就是帝王下榻,而他們還要怪皇帝穿的龍袍上的金線繡的不夠多。

  如果用這些條件換先琴嫁給我,那我才是賺大的那一個。

  僅僅因為這句話,就讓飯桌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陸先琴忍不住哭了,徐廷舟用紙巾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微微一笑,我說過,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把你娶回家的。

  他知道,這個男人比他更能發現小琴姐的每個優點,甚至能包容她的不完美。

  這堂課,他對著黑板和多媒體顯示屏,發著呆混過去了。

  下課後,李書棋還是厚著臉皮走到正關電腦準備離開的徐老師面前。

  「姐夫,你看在我是陪小琴姐的份上就饒過我一回吧。」

  李書棋雙手合起,虔誠懇求。

  「你和先琴都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曠課不算,遲到是一定要記上的。」

  徐廷舟毫不留情,把簽到本還給了李書棋。

  李書棋皺緊了眉頭,嘴裡頭嘟囔:「明明小琴姐說撒嬌這招肯定管用的。」

  徐廷舟哭笑不得:「那是先琴,你是你,別搞錯了。」

  「姐夫,你就少給我喂點狗糧了成嗎?」

  「快走吧,少說廢話。」

  徐廷舟趕人,把多媒體設備關上后打算回辦公室好好休息一下。

  李書棋腦子一轉,靈機一動:「姐夫,你知不知道有人跟小琴姐告白了?」

  徐廷舟眉頭輕蹙:「我知道,梁冰。」

  「我去,這你都知道,看來小琴姐真是夫管嚴,不過姐夫,你想不想暗中除掉這個情敵?」

  「……」徐廷舟不知道李書棋平時都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你要是坐牢了,先琴會很傷心的。」

  「我是說讓我那位室友徹底死心啦。」

  李書棋狡猾一笑,像一隻狐狸似的,「小琴姐騙他是博一的,可是我室友遲早會查到小琴姐是研一的學生,他們倆歲數差的不算大,再加上小琴姐又那麼招人喜歡,要是被死纏爛打……」

  「名字劃掉,成交。」

  鐵骨錚錚王境澤,誓不划名徐廷舟。

  李書棋默默腦補了徐廷舟說這句話:「我徐廷舟,就是死了,死這!也絕對不會接受你的賄賂!」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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