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去喬治亞吧

  「不要白天走，知道嗎？邊境巡邏隊的騎警們，晚上六點會有換班，到時候他們會撤下去一會，大約半個小時后，才會有新的一批騎警過來。就這個時候，過邊境.……」

  一名「僕從」將手裡的代金券塞給邊境線外的老墨，同時嘴裡親切地，假裝小心翼翼地給出越境指點……

  「啊……好.……謝謝，只是你……」

  看看手裡的代金券，再看看對面那個僕從.……

  墨西哥難民漢子，顯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這些突然而來的「好心人」，到底是什麼路數，又為什麼要給自己代金券……

  「不用謝……那個人，看見沒？他叫唐斯，他過來就是作秀的，唉.……我和你們一樣，都是苦命人！」

  「發一張代金券，我能有十美元的收入。你們呢，拿到以後，進了美國，也能有幾天免費的飽飯吃，他呢，能收穫聲望，這美國啊……沒你們想得那麼好！這就是一個名利場……不過，確實，這裡還是比你們那邊更好一點.……」

  「僕從」似乎是發代金券發累了，只見他塞完這張券后，並沒有著急離開。掏出一根香煙，自顧自地點上后，深吸一口.……

  彷彿是發牢騷，又有點看不起人似的，嘟囔了一句：

  「嗨，我跟你說這些幹嘛……」

  「欸，先生，先生……您，我，我想問問您，希望您幫幫我們，聽說德克薩斯這裡對我們並不友好。可我看電視上，你們美國有人說歡迎我們這些難民，只要我們踏實工作，不僅能養家糊口，還能獲得美國國籍……我.……我也想成為您這樣的美國人！」

  「僕從」表現得越不耐煩，老墨們反而越是相信，他就是一個多嘴的傢伙。出於小民的智慧，他們連忙邊捧邊追問著或許會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有所幫助的信息。

  「呵，你可真敢想。你也不看看那些說歡迎你們的老爺們都是哪裡的，全特么在北方，在波士頓！在紐約！一千多公里，你自己走過去吧！」

  「僕從」聽到老墨們的話后，嗤笑一聲：

  「還美國人呢，你們也真敢想。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在德克薩斯，別被抓，抓住就得給你們關起來！或者遣返！」

  「那……那去波士頓，去紐約，要.……要多少錢？」

  「也不多，一百多美元吧！」

  「一百多？！」

  老墨們一陣驚呼.……接著就是滿臉愁容……

  因為，他們沒有人掏得起這筆錢！

  「呵呵，明白了吧？自求多福，我就說到這吧，行了，我去那邊發代金券了，再見吧！」

  丟掉手裡的煙頭，「僕從」作勢欲走.……

  「等等，請等等！先生，求求您，發發好心，再幫我一下.……晚上我們越境后，去哪裡比較合適一點？」

  「去哪都一樣，整個德克薩斯都不歡迎你們！這幾天，騎警們抓人的場面，你們是瞎子嗎？都看不見？」

  「行了，別煩我了，我也要幹活呢！」

  「等等.……先生，求您了！」

  「我們.……就像您說的，我們都是苦命人。老婆上街被人打死，老爹病重沒錢醫治，現在我就這兩個孩子.……我被抓起來都沒事，但……但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還小.……求您給我們指條活路吧！」

  老墨漢子聲淚俱下地拉著兩個孩子跪倒在地，一路膝行，追逐著那「僕從」漸行漸遠地腳步……苦苦哀求著……

  「唉，去喬治亞吧！」

  彷彿是被眼前這一幕觸動了一般，「僕從」的聲音遠遠飄來。

  「南方這幾個州里，恐怕也就喬治亞州對你們的態度沒那麼抗拒了……畢竟那邊沒有邊境，你們這樣的人少，只要人不是太多，他們應該不會把你們趕走！德克薩斯這裡，非法移民太多了……」

  「喬治亞……」

  默念著這個名詞，老墨漢子，以及他身邊的幾個人老墨，等到那「僕從」走遠后，紛紛捏緊了手裡的代金券。做賊似地來回觀察，確定沒有更多人知道這個消息后，這才安心起身……

  「伯雷斯，你怎麼說？」

  「聽他說，喬治亞在南方，去那裡，費用應該比去波士頓要便宜！」

  「可那也要幾十美元的車費吧，你還有孩子，怎麼辦？」

  「不知道，晚上先想辦法溜進去，然後.……先看看，他給我們的第一個信息正不正確。我們還不能完全相信他！」

  「對，這些美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

  ···

  當天傍晚，德克薩斯騎警們，居然真的撤了……

  試探性地越過邊境后，伯雷斯幾人重新聚在一起。作為得到了美國人「內部消息」的他們，自發地抱成了一個小團體。

  「看樣子，那個人沒有騙我們？」

  「應該是個好人.……我們運氣真好！」

  「好個屁，你沒聽那人說嗎？他的老闆也只是為了作秀，哼，說是做公益，就給我們十塊錢，還不是現金，只是代金券。這裡，你們見過這個什麼HT嗎？」

  「行了行了，能有就不錯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去喬治亞吧？別管他們是作秀還是什麼，那和我們沒關係！」

  老成些的伯雷斯，拉著兩個迷茫的孩子，心裡有了決定。

  「這怎麼去？我們身上都沒什麼錢，這東西.……也不能當錢花！」

  老墨中的一人，揮了揮手裡的代金券.……

  「先走吧！走過去，然後看看路上能不能搭個好心人的便車.……」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

  ···

  「嘿，夥計們，你們去哪？」

  行走在前往東方的馬路邊，伯雷斯感覺自己的好運似乎越來越旺盛了。

  他還沒走出多遠呢，幾人都沒走出一個小時，一輛大巴車便停在了他們的身邊。一個胖胖的，滿臉憨厚笑容的紅脖子司機，打開車門，沖著他們喊道。

  「我們想去喬治亞……」

  「哦豁，喬治亞過去可不近，你們.……嘿，你們是難民吧？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都往喬治亞跑……行了，上車吧，我捎你們一程！正好我也要回去！」

  「好好好，謝謝您，先生.……」

  伯雷斯一行人上車后，驚訝地發現，整個大巴車內，居然都是和自己等人一樣的墨西哥非法移民。這讓伯雷斯有些驚慌，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司機先生，他們.……」

  「哦。和你們一樣，都是說想去喬治亞的，嘿，我就奇怪了，你們好不容易來了美國，為什麼都一股腦的想去喬治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