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1章 既然看穿了她的用意,還要說破
皇甫令堯朝柳拭眉看去,問:「見么?」
「太皇太后怎麼說,都是皇祖母,她難得提出要見我,我還是得去見一見。」柳拭眉心想:嚴以白不會無緣無故想見她。
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他這麼說,皇甫令堯立即決定了:「那行,我陪你一起去。」
墨兒卻道:「永壽宮的嬤嬤說,太皇太后只想見陛下,不想見王爺。」
皇甫令堯臉一黑:「本王還見不得人了是怎麼地!」
墨兒聳了聳肩,道:「那奴婢可不知曉。反正嬤嬤是這麼說的!」
瞧瞧,在真正的敦愚王面前,她一個御前女官,也敢這麼跟皇甫令堯說話。
但那個假貨卻是高高在上,把她當做一個賤婢!
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呢?
「無妨。」柳拭眉安慰自家狗子,道:「太皇太后雖然不見得對你我好,但她在大局上還是有分寸的。我去見她一見,不會太久。」
皇甫令堯想了想,道:「成,我送你過去,就在外面候著!」
他是不可能放柳拭眉獨自一人去永壽宮的,即便嚴以白的威脅並不大。
但嚴以白此人,極為神秘。
她似乎什麼都知道,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秘密。
萬一的事,誰知道呢?
誰知道她會不會憋著什麼大招,突然發出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就要命了!
永壽宮。
雖然如今盯梢已經不怎麼嚴密,但永壽宮的一切,柳拭眉還是命人看著。
嚴以白究竟是什麼心態,大家至今都尚未知曉。
誰知道她會不會暴起呢?
夫妻倆過來,皇甫令堯將柳拭眉送進正殿。
看見他,嚴以白微冷一哼,道:「陛下這是有多不放心哀家?」
柳拭眉沒有答話,皇甫令堯開口解釋:「不是對皇祖母有什麼不放心的,而是孫兒疼愛媳婦兒,自然要將她送進來。」
不等嚴以白說什麼,他扶著柳拭眉走到椅子上坐下,溫聲道:「媳婦兒有事你喊一聲,我就在外面。」
比起對祖母,對他家媳婦兒說話的語氣,別提多溫柔了。
嚴以白看在眼裡,又是一聲冷哼。
沒眼看!
「嗯。」柳拭眉應了一聲,道:「你把香囊拿去。」
香囊裝的是驅蚊的藥物,六月盛夏,即便是皇宮裡,蚊子還是很多的。
見她滿心為自己著想,皇甫令堯笑得唇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
若不是還有嚴以白在看著,他真想狠狠親她一口!
接過柳拭眉給自己的香囊,他朝嚴以白作揖,便轉身出去了永壽宮。
嚴以白不但早就聽說這對夫妻感情蜜裡調油,以前也親眼見過。
「一般人吧,相處久了,過往的海誓山盟,總是要褪色的。」嚴以白端著茶盞,也沒去喝,輕輕地吹了一下上面的浮沫,卻又將茶盞給放下了。
知道她話沒說完,柳拭眉也不吭聲,等著她繼續。
嚴以白繼續道:「但你們倆在一塊的日子,也有兩年半了吧?孩子也生了,這一年也是聚少離多……」
她朝柳拭眉看去,帶著兩分好奇,問:「坐擁了皇權富貴后,你就沒有生出任何厭煩他的心思?」
「太皇太后也知道說,朕與令堯這一年來聚少離多。」柳拭眉把玩著茶盞,一樣沒去喝這茶水。
倒不是怕有問題,而是她已經養成了習慣,絕不在不能完全信任的地方吃喝任何東西。
她笑道:「所謂的小別勝新婚,倒是這隔三差五的分離,更加穩固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這話,不是糊弄的。
距離產生美,長時間在一起,去年他們經歷的磋磨比較多,所以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堅固。
等到需要有距離感的時候,他們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事,經常相隔甚遠。
如此一來,反倒是將他們趨於平淡的感情,又加了一層蜜色!
「難怪。」嚴以白感慨地道:「你這皇帝也做了有一年了,做得倒是不錯。」
她好像在拉家常,並沒有進入正題。
柳拭眉也不著急,順著她的話說道:「從朕登基,便開始征戰天下。以目前來看,是否好皇帝,還是個未知數。」
「但你若將整個天下打下來了,國泰民安,到時自見分曉。」嚴以白手裡捏著一串玉珠子,一顆又一顆地撫弄過去。
這白玉珠子,應當是她把玩在手中很多年了,每一顆都光滑玉潤。
柳拭眉看了一眼,忽然很感興趣,道:「太皇太后這串玉珠,養得不錯。」
嚴以白微微一愣,低頭看了一眼。
她不吭聲,別人斷然不會厚著臉皮說要。
但柳拭眉偏偏不是尋常人!
她竟然開口:「皇祖母是否願意忍痛割愛,將這養出了靈性的玉珠子,贈予您的曾孫子做周歲禮?」
完美的理由,用得妙哉!
太子就要滿周歲了,太祖母把賞玩多年的玉珠子送給他,可比什麼寶貝都要珍貴!
「你……」嚴以白蹙眉。
自己心愛之物,誰願意割捨?
縱然張口要走的人是女帝,但太皇太後身為皇祖母,她又不是什麼需要向女帝低頭的人!
所以,她若不願意,柳拭眉無法逼她給。
可她若不給……
這意思就廣了去了!
「你這丫頭。」嚴以白無奈失笑,道:「皇帝陛下今兒個,滿二十歲沒有?」
柳拭眉不動聲色地道:「朕十六歲錯過了皇長媳的位置;十七歲做了皇次媳;十八歲做了女帝,生下太子……」
她微微一笑,道:「今年十九歲,尚未滿二十。」
「後生可畏!」嚴以白嘆息一聲,道:「哀家近來聽說的消息倒是蠻多的,忍不住去想,倘若孫清再年輕二十年,與你一較高下,將鹿死誰手!」
她本是一直沒進主題,柳拭眉也順著她的話,始終不挑破。
此時,柳拭眉也不接這話茬,而是伸手指了指那玉珠子,道:「皇祖母岔開話題,莫不是捨不得將這白玉珠子送給太子?」
嚴以白:「!!!」
既然看穿了她的用意,還要說破!
這柳拭眉,果然難纏。
柳拭眉唇角勾著淡笑,道:「倘若皇祖母實在捨不得,便罷了。」
嚴以白還能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