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4章 他們都是她的信徒
許氏遲疑了一會兒,道:「長歌性子倔強,所謂牛不吃草摁不住牛頭,還是得看她自己。她若願意,做母親的也不會反對。」
黎信心裡一喜,趕忙做了個長揖,一拜及地:「黎信謝過夫人!」
長歌的母親這裡沒有問題,那他只要攻克長歌一個人就夠了!
雖然好像不容易,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他堅持,長歌也不是心有所愛的情況下,他看自己希望還是很大的!
從陶氏這邊出來,黎信回到了靈堂這裡。
梁巍也是知道黎信那點小九九,說道:「長歌,你義母與母親都過來了,你回去歇會兒。若不是這一路勞心勞力,老夫定然不會叫你去歇息,但這情況不同,你可別弄垮了自己的身子,回頭陛下跟老夫要個好的長歌,老夫上哪兒弄給她去?」
這話,也是叫長歌哭笑不得。
王氏也道:「是呀,大家都能理解。咱們梁家人,不講那些虛的!你這孩子心意多好,我們能不曉得、你義父能不曉得么?」
來回奔波這麼多天,心力交瘁。長歌確實是太累了,陶氏過來扶她,站起來她都有點暈眩。
加上跪了太久,腿也是麻的。
「黎信,你扶著長歌去休息!」梁巍這助攻連遮掩都不帶遮掩的,直接揮揮手讓黎信過來了。
長歌:「……」
再看兩位母親,竟然也都不反對!
不得不感慨: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她再不嫁人,在母親心裡就是仇人了!
不過,長歌也沒有多想,也沒打算因此而妥協。
認識柳拭眉、了解柳拭眉的人,很難接受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親。
當初柳拭眉是將就沒錯,但她真心接受這份婚姻,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皇甫令堯這個人,而不僅僅是當初為了活命而求旨賜婚的權宜之計。
因此,長歌不認為自己需要父母之命、或者是主子的意思,而選擇去將就一個人。
總要……
有令她心動的點兒吧?
不說像柳拭眉與皇甫令堯那種十分深愛,好歹也要有個一半。
黎信也沒有說什麼,扶著長歌出了靈堂。
走到了迴廊上,長歌就讓他鬆開手:「我好多了。」
黎信:「……」
他戀戀不捨地將手收了回去,問:「你方才搖晃,是腿麻了,還是頭暈?」
「都有點吧,最近沒有休息好。」長歌回答得不以為意。
黎信很是擔憂:「你回房去睡一覺好了。」
長歌回頭看他,揚眉問:「你不是說,要留下來過夜么?」
黎信很老實地道:「你這樣兒肯定得歇息,趁著你睡會兒的時間,我回宮一趟,將方才侯爺夫人說的事,稟告王爺。王爺那邊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再出宮便是。」
長歌點點頭,很乾脆:「你去吧。」
她答應得太快了,黎信又愣住。
他平時也不是這麼笨的人,可是在長歌這裡,總覺得腦子不夠用!
最後,只吐出一句:「我先送你回房去。」
長歌也不反對。
長歌在梁家的房間,自然是在柳拭眉的瓊華苑,住在大院子的東廂。
黎信將她送回來了,到了門口停下了腳步,道:「你把這荷包帶著,助眠。」
他從腰間取下荷包,是柳拭眉先前給的葯囊,基本上兩三個月所有人都會換一批。
「我自己有。」長歌比以前似乎要更有耐心一些。
黎信有些失望,還是將手收回來。
「算了。」長歌見他那副可憐蟲的樣子,感覺被女霸王給欺負了的小婦男,當真是無語。
她將他手裡的荷包拿過來,道:「行了,你回宮去復命吧。陛下……」
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小公主怎麼樣了。」
見她有談話的興緻,黎信自然不急著走,答道:「國師閉關,拒絕見人,現在小公主什麼狀況,我們都無法知曉。」
「小太子呢?」長歌又問。
黎通道:「小太子倒是很好,定王妃很喜愛孩子,照顧得很仔細。陛下不能親自照顧之前,大概都會讓定王妃代為照顧。」
「定王妃是個有主意的人,想必能照顧好。」長歌眸中帶著一點擔憂,道:「突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叫人應接不暇。」
「只要陛下醒過來,一切都會好的!」黎信對這一點無比信任。
他是一路看著過來的,皇甫令堯認定了柳拭眉之後,在她的帶動下,一步步走得越來越好。
她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幾乎是作為主心骨的存在。
她不是神,但卻是他們這些人的信仰!
他們都是她的信徒!
好像不管發生任何事,天塌也好、地裂也罷,只要有柳拭眉掌舵,就什麼都不用怕。
因此,他們都無比希望,柳拭眉能夠儘早能夠醒過來。
長歌點點頭,對這一點,她十分認同:「對!」
轉而又道:「你先進宮復命吧。」
說完,轉身進屋。
回過身來打算關門的時候,見他還杵在原地,她問:「還有什麼話想說么?」
黎信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你真的不考慮……不考慮考慮我嗎?」
長歌挑眉,道:「考慮你什麼?」
黎信雙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沒說,嘆了一口氣,道:「我回宮去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長歌看著他走出瓊華苑的拱門,將額頭靠在門上,歪著頭思索良久。
半晌后,她把房門給關上,把長劍從腰間解下掛了起來,脫下外衫坐在床沿,突然感覺好像心頭空空的。
短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事,眼花繚亂的時候,沒有心思去思考太多事。
但一旦空下來,就感覺無比不習慣。
長歌嘆了一口氣,將被子攤開躺下,閉上眼睛,默念道:「陛下早點好起來,我真想問問你的意思。」
且說,柳拭眉被困於荒漠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走得多久、走了多遠,一望無際的黃沙,就這麼一直走著走著。
這裡沒有黑夜,所以無法估量時間的長度。
別說一個人沒有,這片荒漠一棵草都不長、連傳說中的沙漠動物一條毛都看不見!
這不是迷宮,但好像走來走去,哪裡都一樣。
柳拭眉心說「這麼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乾脆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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