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0章 魏遜的想法簡單粗暴到了極點
雖然魏遜說的景象確實很牛氣衝天,可是,不得不說,這人病得不輕!
柳拭眉沒忍住,道:「打斷一下閣下的宏偉藍圖,諸多後續問題且不談,只說第一個問題:你把聖上給滅了之後,為何理所當然令堯上去?皇子這麼多,更何況還有皇叔、皇叔的兒子他們呢?」
都是皇甫家正統,雖說旁支沒有資格謀位,但皇甫權那些八九歲以內的幼崽還有好幾個呢,隨便扶持一個上去攝政,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為何要服皇甫令堯上去?
為何歷史上篡位成功的皇帝,都得拿住「名正言順」四個字,絞盡腦汁也要把奪位的痕迹抹除?
那自然是,天下悠悠眾口總是要堵上的,弒君之人本沒有資格繼位!
果然,她提出的問題,讓魏遜怔了怔。
但他很快又拿了主意:「那也簡單,在弄死皇甫權那狗賊之前,先讓他立下儲君,或者是立下遺詔!」
「閣下管這個叫做簡單?」對上一個神經病,柳拭眉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她頭微微一歪,問:「試問,聖上對我家令堯忌憚,皆是因為你!因為你的關係,聖上無論如何,也不會考慮讓令堯繼承大統的!」
只差說:他跟你一樣,至今依舊懷疑皇甫令堯是你的種!
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家令堯擁有儲君之才,卻無儲君之命!
誰知道,魏遜的想法簡單粗暴到了極點——
「若皇甫權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其他的全都暴斃了呢?」
柳拭眉再次瞠目結舌!
這作風,也太土匪了吧!
她擰眉問:「我說南君王,你這種想法,孫皇後會贊同嗎?」
雖說他們現在懷疑孫清可能不是他們原本猜想的溫善,但,也不至於能認可這麼兇殘的作風吧?
魏遜被她這話說得認真思考起來,須臾后,說道:「你說的也不錯,孫清肯定不會贊同我把皇甫權的兒子全都殺光。」
看來,他果真很在乎孫清的想法,即便他已經知道,孫清去世已經很多年了!
在這一點上,柳拭眉還是挺佩服他的。
性格不一定好,人品不一定好,愛一個人愛到發瘋也不一定好。
可他專一到了極致,也沒有幾個男人做得到的。
當年那樣瘋狂,為了這個女人與人相鬥,最後落得不見天日十幾年。
十幾年的黑暗時光里,他不曾忘記過她。
出來后,知道心愛之人已經化為塵泥,可他的愛,還一如既往的熾熱。
別的不談,這一點還是叫人欽佩不已。
要知道,常人別說愛一個人愛上十幾年不改,一年後還能保持初心,就已經很難了!
但,佩服是一回事,不代表柳拭眉就能接受他的觀點。
她說道:「不說孫皇后是否願意,我家令堯是一定不會同意的。南君王,我方才從宗人府出來,剛剛與他見過面。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插手。」
魏遜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下顎緊繃起來:「有本尊助你們,如虎添翼,有何不好?」
柳拭眉心道:「只怕不是如虎添翼,而是畫蛇添足!」
但嘴上不能這麼說,她說道:「可你行事作風與我們不同路,我們更希望閣下能夠回西魏去,不要插手大蜀內政。」
慕將離補充說了句:「倘使南君王摻和進來,敦愚王將得來通敵叛國之名。」
跟西魏國的南君王合作謀權,那與苗傑有什麼區別?
皇甫令堯自己去爭奪皇位,那是大蜀的內政,是皇甫家的蕭牆之禍。
但一旦魏遜添一腳進來,通敵叛國妥妥的!
魏遜不喜歡這種說辭,但看了一下眼前的三人,也知道他們不會同意自己的說法。
他思忖片刻,道:「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為謀。本尊與皇甫權那狗賊的仇怨,也與你們無關。你們做你們的,本尊不妨礙你們,但你們……也休想阻止本尊做事!」
「所以,聖上如今身中詭異之毒,是你們的人下的?」柳拭眉不避諱地問。
魏遜明顯一愣,道:「本尊是想弄死他,但還沒開始呢!」
柳拭眉與慕將離交換了一個眼神。
從魏遜這人的性格來看,他應該不屑於說謊。
那麼,不是魏遜的人,又會是什麼人給皇甫權下了毒呢?
如此說來,還有另一路他們不知道的人馬潛在深潭中,尚且不知道是敵是友。
初步推測,是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麼說,帝京竟然還有暗沉勢力是他們不知道的!
也太可怕了!
他們如果不想爭奪那個位子的話,只管自保就行。
可現在……
「閣下是怎麼都不肯離開帝京的了?」柳拭眉有些著急,打算儘快離開,去一趟張家跟他們商量這件事。
魏遜哼了一聲,道:「當年本尊是要離開的,可他皇甫權把本尊給弄了回來。請神容易送神難,如今,他可是趕不走我的了!」
兜帽下一片陰影落下來,那蒼白的薄唇吐出一句:「本尊與他,勢必只能活一個!」
柳拭眉頭疼得很:「老實說,本王妃擔心你壞了我們的事!」
算是非常不客氣的說法了。
魏遜轉頭朝她看過來,見她美麗的臉龐上,充滿了一般文臣之女沒有的硬氣。
像個將門虎女!
不得不在心裡暗嘆:令堯這崽子,別的不談,挑女人這一點,眼光是真好!
女人長得漂亮是天生的,不算本事。
但這女人能夠獨當一面,甚至撐起半邊天,這就是真本事了!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孫清是這一種,只要她沖男人微微一笑,就能讓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而柳拭眉又是另一種——
她可以征服男人、也可以征服天下!
魏遜性格乖張,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毒辣的。
他對柳拭眉產生了一點兒欽佩的好感,便耐著性子給她讓了一步,道:「你放心,以後本尊行事之前,會將你們考慮進去。」
慕將離忽然插話:「希望閣下做大事之前,告知我等一聲。否則,閣下的考慮,未必能夠全面。」
魏遜可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人,他這人憑心情辦事。
一個不高興,事情已經做了!
到時候被他攪局過後,如何收場?
這可不是尋常小事,而是生死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