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7章 又走了一個
柳拭眉與他一起去坐下,讓其他人散了,才把從嚴以白那裡聽說的消息告訴慕將離。
末了,問:「哥哥,你認為,那個神秘人真的會去救令堯嗎?問題是,就算他去救了,那令堯不也沒有脫罪?而且,更加坐實了罪名了好吧!」
這太后,竟然讓她等這種消息?
慕將離再怎麼文成武德,他也不是神仙,如何知道一個沒見過的人會怎麼想。
但是妹妹問的當哥哥的得想辦法。
他沉思片刻,說道:「按這麼說,那神秘人極有可能跟孫皇後有著不解的關聯。並且,與皇帝之間,三個人的糾葛頗深。」
「此為其一。」
「第二,皇帝把人關了十幾年、孫皇後去世多年,也不敢把這個人給殺了。證明,這人的來路不小。」
「還有第三點,皇帝與這個人賭約,賭注是自己兒子的將來……」
提到這個,慕將離對上柳拭眉的眼神,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柳拭眉:「……」
她心裡有些不好的想法,腦海里交織了一部狗血的三角戀大戲。
但礙於要尊重自己男人心裡最尊敬的母親,所以她立刻遏止了自己往那邊想。
可現在,慕將離讓她正視這個事實!
就是她想的那個方向——
皇甫權為何會願意跟神秘人打賭?
他是皇帝啊,如果這個人是大蜀國民,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皇甫權的長輩,都可以找個合適的理由宰了!
但這個人卻讓皇甫權不得不退讓,對方要賭他只能跟對方賭!
由此猜測,這個人可能不是大蜀人,並且地位還不低。
而皇甫權為何要跟對方賭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親生的……
他自己心裡懷疑的話,偷偷做滴血認親不就好了嗎?為何要讓外界知曉?
極有可能是因為:那個神秘人也懷疑皇甫令堯不是皇甫權親生!
至於他懷疑,卻又有什麼資格跟人家孩子的父親打賭?
真相只有一個——
他懷疑皇甫令堯是他的種!
那麼,兩個男人都懷疑這個崽的生父究竟是自己、還是對方,可以斷定的一點是:孫清一定跟這兩個男人,都發生過夫妻之實!
細思極恐!
孫清,真的會是那樣一個人么?
還是說,她是被迫的?
所謂的紅顏禍水,本質問題不是女人本身,而是男人的貪慾。
在帝王將相之中周旋,長得太美會招禍,幾乎成了定律!
這樣推論下來,嚴以白為什麼會說,孫皇后已經死了,神秘人出來后一定會找皇甫令堯?
說法成立了——因為他懷疑皇甫令堯是他的崽。
皇甫權為何死活不肯讓皇甫令堯做儲君?
有理由了——因為皇甫權依舊懷疑,皇甫令堯不是他親生骨肉。
或者即便已經不懷疑了,可他大把兒子,多的是萬分肯定是自己種的,何必要給這個有爭議的繼位?
萬一滴血認親的結果是錯的,豈不亂了皇家的血統?
柳拭眉感慨萬千:「我還以為,女子容貌過於姝麗,在亂世中會很難存活。沒想到……」
在這太平盛世,依然也會有這樣的紛爭!
她是不是該慶幸,用了這帝京第一美人的軀殼,卻沒有遭遇太多這類事?
不過也不算一帆風順,她也沒多少消停日子過。
慕將離擔心她,說道:「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要往自己的心裡扛。就算要扛著這件事,也應該是皇甫令堯,而不是你。」
柳拭眉啞然:「……」
不過也能理解,在她哥哥的眼裡,她才是最重要的!
有妹妹,才有妹夫。
妹妹沒了,妹夫算哪根蔥?
「但願,不要再橫生枝節。」她十分無奈:「這些事已經夠亂了。」
她已經打破了心中藩籬,對皇甫權下毒這種事都做出來了。
結果,又爆出了更驚天的秘聞!
「宗人府這邊,讓黎信派人去看緊了。」慕將離擰著眉心,道:「那神秘人若真的過來劫人,咱們是攔下,還是順道而為。你得拿個主意。」
柳拭眉仰頭看著他。
慕將離又道:「我倒是可以給你出主意,但他畢竟是你的丈夫,我不能越俎代庖,最終做決定的,還得是你。」
「……」柳拭眉垂下頭,思索片刻,道:「攔下吧。」
皇甫權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能讓皇甫權這樣忌憚、又不能殺之而後快的人,肯定是他的一塊心病!
皇甫令堯若被劫走了,肯定要被當成對方的同夥。
說句不好聽的,皇甫權立刻下旨,命人查封敦愚王府,安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馬上就可以誅殺他們所有人!
所以,即便柳拭眉很想解開謎題,但還是必須決定:得攔下!
「行。跑腿兒的事我去做,你好好歇著。」慕將離也是這麼想的,轉身出去吩咐黎信。
宗人府。
四皇子殺妻案,皇甫瑤也受罰了,但沒有被判死罪。
他必須出來給芳妃守喪,所以被釋放了。
新上任的宗令親自過來放人,皇甫瑤下意識想要揚長而去。
皇甫令堯在他隔壁,看著他往前走,在心裡感慨:「上次也是這樣,老三出去了,我還留著。這次,老四齣去了,我還關著。」
他這個月怕不是流年不利,牢獄之災來了一次又一次!
正想著,又見皇甫瑤回來了。
「喂!」皇甫瑤喊了一聲。
皇甫令堯轉頭看出去,隔著牢欄,問:「幹嘛?」
皇甫瑤臉上有些難為情,也不看他,別彆扭扭地道:「不管這次的事,是不是你幫忙的,總之還是多謝你吧。」
頓了頓,他又道:「待我母妃葬入皇陵之後,我就要離開帝京了。你以後的事,我也管不著。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回來跟你搶的。」
搶什麼?
自然是搶皇位!
說完,這次真的走了。
皇甫令堯一臉懵逼。
娘寶總是要長大的,沒娘的孩子,遲早是要自己成長的。
皇甫瑤在皇家算是草包,但放在尋常人家,他也就是個普通人。
倘使他不是出身皇族,大概也不會仗勢欺人,犯了很多錯。
皇甫令堯嘆了一口氣,道:「又走了一個。」
這個「走」,是離開帝京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