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4章 已經懷疑是柳拭眉下的手
「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去給他瞧過了,卻瞧不出所以然來。」
「他一怒之下,把太醫院首座莫昌的職給撤了。」
「另外,有太醫提議,請你過去給他瞧病。被打了五十大板,理由是叨擾你養胎。」
「但晌午,他用膳的時候,突然嘔吐不止,服藥、針灸也不管用。」
「這不,還是差隆安那老太監來找你了!」
「我得知了消息立刻趕回來,想必一會兒隆安就到了,你趕緊裝病!」
他連珠帶炮地說了這麼一通,當然是不想讓柳拭眉進宮去給皇甫權看病。
先不說會累著他媳婦兒,這要去了,那還得了?
治好他?
違心!
治死他?
要被問罪的!
柳拭眉很是驚訝:「你的意思是說,聖上病得越來越重了,傳我進宮去給他看診?」
她一個想要皇甫權死掉的人,還讓她去給他看病?
怕不是治病,而是要命哦!
不過,皇甫權中的毒,好生厲害啊。
柳拭眉不禁好奇起來,這毒究竟打哪兒來的?
這邊還沒有安排妥當,李公公過來傳話了:「王爺、王妃,隆安公公冒雨前來傳聖上口諭,命王妃進宮去給聖上看診!」
皇甫令堯自然不肯,扶著柳拭眉站起來,道:「媳婦兒你裝病,我會去他那裡使勁兒哭,讓他找別人!」
雖然是他親爹,不也是他的仇人么?
他不能手刃親爹,卻可以見死不救啊。
但柳拭眉卻有不同看法:「可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麼回事。中的什麼毒,又是何人所為?」
在她下毒之前,就已經有人開始動手了?
是哪一路人馬,對他們來說也很重要,不可掉以輕心。
見她這麼說,皇甫令堯急了:「可你去了,一會兒出點什麼差池,都會賴你頭上!不管他死沒死,你都有弒君的嫌疑!」
可以說,皇甫權思來想去讓柳拭眉去給自己看病,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說不準,他已經懷疑是柳拭眉下的手了。
畢竟這裡裡外外,能夠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人,除了柳拭眉,還有誰?
「可我不去,也會說我抗旨不尊。」柳拭眉來了個反駁。
皇甫令堯一怔。
也確實是她說的這個道理。
她必須得去,但若是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她會很被動。
皇甫權沒被治癒而死了,可能會賴她頭上。
治好了,也不見得就有功勞,皇甫權性子多疑,依然會懷疑她做了什麼手腳,而不是理解為她的醫術驚天!
「去一趟是必須的。」柳拭眉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是什麼人下的手,我們得心裡有數,以免……旁生枝節。」
譬如蕭妃,就盯著那個皇位。
如果是蕭妃下的手,突然把位置給奪去,倒是少不得要反過來對付他們的!
現在蕭妃還把他們當友軍,可一旦他們上位之後,就會把她當成敵軍了!
皇甫令堯心知她說的在理,可瞧著她的肚子,他的心肝兒都是發顫的:「媳婦兒啊,你這肚子都快要生了!」
「這不是還有個把月么?」柳拭眉伸手,讓他扶著自己站起來。
然後又道:「你陪我一起去吧。」
「那是自然!」皇甫令堯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進宮?
兩人換了衣裳,去了皇帝寢宮——長安宮。
尚未得入內,在外頭已經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
這咳嗽很是猛烈,完全不像得了風寒三四日、還有一群太醫診治過的狀態。
隆安通報過後,兩人得以入內。
皇甫令堯扶著柳拭眉小心翼翼地跪下,行禮問安。
「起來吧。敦愚王妃懷胎……辛苦了……還……要奔忙為……朕看診。」皇甫權說這一句話,咳嗽了好幾次。
咳嗽嚴重的時候,真能要人命,咳出腹肌的那種!
他招了招手,允柳拭眉為自己診脈。
柳拭眉過去,皇甫令堯扶著她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瞧著他緊張的樣兒,皇甫權橫了他一眼。
但話沒出口,又猛烈咳嗽了一陣。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怎咳咳……怎麼,離得遠咳咳……遠一些,朕還會一咳咳……一刀要了咳咳……要了她的命?」
皇甫令堯心說「那可不見得」,嘴上哼了一聲,撇開頭不說話。
敢跟皇帝賭氣的,也就他一人。
但,看起來是賭氣,實際上並不是。
他是真的氣!
柳拭眉給皇甫權診脈過後,結果讓她十分驚訝。
「是……怎麼……回事?」皇甫權捏著帕子又是一頓猛咳。
「聖上稍後,臣媳先瞧瞧病歷。」柳拭眉轉身,翻閱太醫們診脈留下的檔案記錄。
她在給皇帝看病的時候,還有其他太醫在。
皇帝是不會放心讓一個大夫給自己看診的,這本檔案也是留下了太醫院所有有名號的太醫的診斷記錄。
一致結論:風熱咳嗽。
許是這天太熱了,虛火上升所致。在皇甫權練武過後汗濕了內衫,沒有及時更換,引發了疾病。
皇甫權的癥狀,幾乎符合一切感冒的癥狀,除了沒有發燒之外。
但有一點很奇怪。
按理說,他這病早期已經被發覺了,太醫立刻開了葯,喝下去后哪怕壓制不住,也不會越來越嚴重。
尤其是咳嗽。
正常感冒初期咳嗽癥狀也不會明顯,他這兩三日時間,咳嗽都比何妃那種久病不醫、拖出來的支氣管炎、肺炎還要嚴重得多!
看完了記錄,她轉過頭來,道:「聖上一直咳嗽著,沒有個停歇的時候,總不是辦法。懇請聖上允許臣媳為您行針布陣,先把咳嗽壓下去再說其他。」
給皇帝看病都要經過允許,開藥、下針更需要得到信任。
皇甫令堯站在一旁,一聽說要行針,立刻問:「要脫衣裳不?」
想想,就算他媳婦兒是大夫,可脫公公的衣裳下針,怎麼想怎麼詭異不是么?
柳拭眉也不想,朝皇甫權看去,道:「男女有別,臣媳還是聖上的兒媳,說出去也不好聽。懇請聖上准許,由臣媳口述、讓小徒舒君為聖上下針。」
男女有別,若在普通的病人身上,或許她也不會這麼介意。
但現在就是最好的推托之詞。
皇甫權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