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0章 疼痛能令人快速成長
祁陽過來,自然是要先給皇甫賀診脈,看看他的狀況。
一邊診脈一邊問:「殿下尋老朽,所謂何事?」
皇甫賀表情寡淡,道:「敢問祁老,可否有讓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精氣神的葯?」
他雖然還是很弱的樣子,但強撐著精神,看上去也還算好。
懂醫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不過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罷了。
祁陽挑眉答道:「倘若有可用的葯,自然早就用了。老朽治病救人,當然希望能夠把這人徹底治好。但凡有希望,何必等到你來發問?」
皇甫賀對上了他的老眼,肅然說道:「我只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精氣神,不需要長遠!」
「你說什麼?」祁陽很是震驚:「你想做什麼?」
其實也不用怎麼問。
不想要長遠?
他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皇甫賀十分堅定:「但請祁老成全,我還有許多未了的事,不能一輩子躺在床榻上做一個廢人!」
祁陽蹙眉道:「可那樣你是會死的!」
「實際上,就算父皇允我苟活,那也真的只是苟活了,不是嗎?」皇甫賀苦笑,道:「如今,時不我與,已經由不得我繼續苟著了!」
祁陽不說話。
皇甫賀又道:「祁老既然不是第一時間反駁我說的藥物,那很顯然,這種藥物是存在的!請祁老為我用藥!」
祁陽卻站起來往外走,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做這種近似於殺人的事!」
說完,轉身便走。
皇甫賀也無法追出去,只能作罷。
次日早,辰時初。
敦愚王府。
柳拭眉尚未起床,皇甫玥就來了。
皇甫令堯不待見她,根本不想讓自家媳婦兒出來見人,他自己也不想見。
當然,這種不待見,倒不是對皇甫玥本人有什麼容不下之處,只是看見她難免想起她老娘,糟心。
曲映蓉死是死了,但並不能因為她死了,有些事情就忘了的!
見到皇甫玥,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難免糟心!
他就讓李公公給推了。
但皇甫玥卻不肯走,對李公公說道:「二皇兄肯定沒有與二皇嫂說起過,我是來找二皇嫂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勞煩李公公再次通報。」
李公公沒辦法,又報了過來。
皇甫令堯哼道:「那就讓她等著好了!」
至於見不見、什麼時候見,再說!
對於皇甫令堯的刁難,皇甫玥是破天荒的沉得住氣。
放在以往她那種嬌慣脾氣,絕對不能容忍,早就闖進去找柳拭眉,要不最少也要跟皇甫令堯剛起來了。
但現在,她老老實實坐著等。
所謂疼痛能令人快速成長,便是這個道理。
皇甫玥經歷了這場劇痛之後,她也內斂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張揚肆意。
喝了兩盞茶,也不見皇甫令堯出來相見,更不要說柳拭眉了。
時間太長,她坐不住的性子還是坐不住,便走出廳門,拄著拐杖在前庭內賞花。
敦愚王府有了女主人,為了讓王妃在飯後散步的時候賞心悅目,遍地可見綻放的鮮花。
如今又是五月花神芍藥的主場,慕將離命人從萬蝶谷送來了許許多多的芍藥盆栽,儘管挑選上好的品種給送了過來。
花團錦簇,富麗堂皇。
說來也巧,孽緣也是緣分的一種,就這樣,皇甫玥也能遇上從外頭進來的慕將離。
慕將離為了苗家的事在走動安排,推遲了去長郡的時間,昨夜出門辦事,將近午時才回來。
他一如以往,冰冷淡漠地猶如雪山之巔。
可遠觀,卻無法觸摸的那種。
勞累一夜,他眼周略有一些倦容,走進王府大門正要朝東苑走去,卻見皇甫玥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不由一頓。
他的目光掃過皇甫玥拄著的拐杖,想到先前在長郡的事,他倒是主動開口:「你的腿,能自己走了?」
「可以了,就是為了防止用腿過度還需要拄拐。」皇甫玥的心裡其實很緊張。
她有點怕慕將離會跟自己算賬:當初你一意孤行私自行動,害了你自己不說,還連累了我們計劃失敗!
但好在慕將離並沒有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她想到後來的事,又提起精神問:「慕公子,我……被玉卿帶走後,有讓他給你送消息。是不是你沒有把我的消息告知小若他們?」
難免還是有些興師問罪的語氣。
因為,即便她心裡對慕將離是有傾慕之心,卻並沒有盲目;慕將離不是個渣男,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非常直白地告訴過她,沒有半點欺騙她感情的意思。
因此,她並不至於不清楚慕將離對自己的厭惡。
那麼,他故意不告知她的下落這種事,還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慕將離蹙起眉頭來,不答反問:「是我沒有將消息傳回來,還是……你一直沒有音訊?」
何等睿智之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又道:「要這麼說,梅老闆做事的手段……也挺有意思的。」
很顯然,皇甫玥是讓梅老闆給他送消息的。
但他沒有收到!
他也不屑於說謊,也不想與皇甫玥解釋,只道:「慕某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一直派人四處尋你的下落。如今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麼……」
看了皇甫玥一眼,他薄唇弧線冰冷,吐出四個字:「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就要走。
見他要走,皇甫玥忍不住著急起來:「哎!你等等!」
「還有何事?」慕將離腳步是停下來了,卻並沒有轉身。
皇甫玥看得出來,他是與自己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
慕將離是不會說謊的,這一點皇甫玥一萬個相信。
但梅玉卿……對她那麼好,為什麼要說謊呢?
可現在,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畢竟不如眼前的事重要!
對皇甫賀來說,救命的事迫在眉睫。
生命面前無小事!
所以,她抓緊機會說道:「慕公子,我知道鬼醫祁陽是什麼存在,他已經是大蜀醫道的巔峰了。但……我也很清楚,他與二皇嫂的醫術、與慕公子你的醫術,雖是同道卻不同派別。可否……可否請你出手,替我兄長看看?」
這話說得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