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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沒有去提沈昭明一人去取畫卷之事,畢竟已經沒有必要,現在毫髮無損站在她面前就夠了,便只淡淡應了一句:「今日之日,多謝。」

  「還有一件事,要提醒將軍。」

  沈昭明應著:「在下洗耳恭聽。」

  「住過將軍府幼女,賀蘭元英小姐,與十三皇子夜秋離或許有所牽扯。」少女正色。

  這幾日她派人去調查去調查過這位柱國將軍府小姐,只是因為其自身身手不凡,調查時要保留一些距離,但調查的結果就是,賀蘭元英每日所做之事與尋常世家小姐的確不同。

  賽馬,射箭,習武……

  根本沒有半點異樣。

  沈昭明站在不遠,微微皺眉:「賀蘭元英……」

  他沒想到這件事還會牽連到柱國將軍府。

  「只是賀蘭元英,這件事無關柱國將軍府。」濮陽輕禮補充。

  柱國將軍一生平天下亂世,心懷大義,夜秋離想要與其合作,很難,且傳聞之中,柱國將軍與這位幼女向來不合。

  沈昭明沉默。

  不久,男子回神,看了看天色。

  「玉小姐,在下還有一個疑惑。」天色已深,沈昭明做了最後疑問。

  「將軍儘管開口。」

  「小姐這劍,可名龍骨。」

  「姐姐曾經所佩之劍。」濮陽輕禮淡笑。

  話落,沈昭明未曾有所動作,長眸不經意間微微低垂:「時間不早,玉小姐也早些回府,在下告辭。」

  沈昭明拱手,話落轉身離開。

  男子一身夜行衣離去,黑夜之中身影消失無蹤。

  小庭院之中,灼夜善辭二人回來,灼夜向濮陽輕禮提起方才的事。

  「少主,先前善辭提過的所見過您冰棺的人,正是紀王。」

  聞言,濮陽輕禮不以為意,從二人之間走過,縱身出了庭院,四周無人,太子的人未曾追過來。

  「我知道啊。」少女走在前面,幾個縱身之間,便向著尚安候府所在而去。

  此時宵禁,繁華的皇城之中,燈火闌珊。

  善辭灼夜二人跟在後面,聽到濮陽輕禮的回答稍顯詫異:「少主……您知道?」

  「早就知道了。」濮陽輕禮淡淡回應。

  身後二人相視一眼,想看無言。

  「方才那邊的動靜是怎麼回事?」

  「是太子的人與巡邏軍起了爭執。」灼夜解釋。

  「太子啊。」

  濮陽輕禮頷首,巡邏軍應該是聖上的人,這父子之間也有猜忌隔閡。

  三道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

  燈火闌珊,煙雲遮住半片明月,老宅附近,此時已將近子時。

  青色長衫,玉簪盤發的女子恭敬站在一輛華麗的馬車邊。

  綉著鳳凰于飛的車簾之後,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便太子,秋雲川側倚,挑起車簾一角:「沒有找到?」

  沐婉半跪:「那四人武功都不差,趁亂離開,未曾抓到人,也未看出是何等勢力。」

  「沐婉無用,請殿下責罰。」

  女子垂頭,靜等裡面之人吩咐。

  良久,淡漠、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傳出:「那可知道,那四人來此為的什麼,老宅之中丟了什麼東西?」

  馬車之中,太子微扶太陽穴,他手下的人每個實力都不差,他之所以沒有出手,是篤定了對面勢力,無法從手下人中逃脫。

  但現在看來,是他輕敵了。對面必然不是普通勢力,隨便一人實力應該不落於他,可問題是這座老宅之中藏了什麼,值得那四人冒險。

  沐婉站在馬車之外,彙報結果:「丟了一幅畫卷。」

  當時她察覺異樣,追出去時,那黑衣蒙面人手中的確拿了一副畫卷,這和方才排查的結果一樣。

  「畫卷?什麼畫卷?」太子皺眉,手指不斷敲著跟前木桌。

  老宅雖在他手中,但對於裡面的東西,他從未在意過。

  「據調查,那似乎是上一代棄子,幼時畫像。」

  聞言,馬車之中一直以來混不在意的太子不斷敲擊的手指頓住,他察覺到了……這件事情必然不簡單,背後暗藏著他不知道的東西。

  十三皇子,十三皇叔,夜秋離。

  這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他最小的那位皇叔,這是其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耳中,那個……已經被世人遺忘的上一代棄子。

  太子沉吟間,思緒紛呈。

  皇城上下能出動擁有四人實力的世家,必然知道這座老宅如今在他的手中。

  可為何會有人不顧後果來取一位棄子的畫像?還是說……取這副畫像的可能就是夜秋離本人,或著他手下的人。

  這讓太子警覺,一個從未見過、消失了二十餘載的人,關於他的事突然出現在耳中,確實引人遐想,或許未來這將是藏在暗處一個難以剷除的麻煩。

  他身為當朝太子,上一代年紀最小的十三皇子,也不過只年長他六歲,如今的夜秋離,年方二十七,正值壯年。

  同時,他還有一個疑惑。

  為何上一代棄子幼時畫像,會在前太醫院院正的老宅之中。

  想到疑惑之處,太子審問:「沐婉!」

  「殿下有何吩咐?」沐婉連忙開口,恭敬站在一側。

  太子沉吟片刻,方才開口:「我問你,夜秋離生母是哪位太妃,是否還在世?」

  聞言,沐婉未曾有所停頓,直接回應:「正是宜太妃。」

  話音落下,馬車中人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久久不言。

  「宜太妃……」

  「十三皇叔的生母是宜太妃,前太醫院院正以年邁無法在效忠皇室為由離開了京都,此前宜太妃曾被濮陽君禮所害,所中之毒正是他所解。」

  至於濮陽君禮此人,他自然知道那毒不是濮陽君禮下的,濮陽君禮與紀王、肅宸王走的頗近,他的確看不慣,但濮陽君禮此人絕不是暗裡動手的偽君子。

  不過是剛好這個罪名落在他的頭上,那老頭便以此為由定了他的罪名。

  此時,太子似乎抓住了一條藏在暗中的線,是他從來都不曾發現的一條線。

  看來有必要派人去查一下這件事。

  馬車之中,手指敲擊木桌的聲音再次響起,又是一種略顯悠閑的姿態:「沐婉,取走畫像的人什麼容貌。」

  馬車外,沐婉回想。

  只記得月光之下被黑巾蒙住的半張臉,以及那一雙深邃的長眸:「當時天色太黑,那人蒙面,容貌未曾看清,但可以確定是個年輕男子。」

  「二十七歲,的確算得上年輕。」太子微扶下巴輕笑一聲。

  等候在外的沐婉微微皺眉,一時間不明白太子所言何時。

  「好了,辦事不利,回府後自己領罰。」

  「阿虞呢?」

  太子追問。

  「她受傷,先行回府了。」

  聞言,太子沉默吩咐馬夫駕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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