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夜色
入夜,夜色靜謐,紀王府中點起了燈火,一時間燈火通明。
紀王府後門,青衫浴血的近衛隨著自家將軍回了王府。
行走間,沈昭明開口:「說說吧,發生了什麼?」男子撐著油紙傘往小閣樓所在的庭院而去。
望令跟在其身後,將所發生的事淺淺解釋一遍。
「太子?」踏著青石板路,沈昭明微微皺眉。
望令頷首:「是。虞美人和沐婉同他一起出現,帶走了庭燎君,他們兩人我自己拿不下,暗裡還有太子盯著,之前太子並未出手,直接帶走了殷小郡主。」
話音落下,沈昭明停住腳步,男子身姿玉立站在月光之下轉身回看。
後者腳步一頓。
「你身上這血都是庭燎君的?」
「八成都是,我們五個人聯手,他難以招架。」
交談間,一路已經到了小閣樓,望令交代完事情經過,便退下去處理傷口。
此時,濮陽輕禮已經從閣樓之中出來,坐在屋檐下的長廊邊。
一身白衣如雪,身姿綽約,而少女許是聽到了動靜,一直注意著這邊,泠泠寒風之中,髮絲輕揚。
沈昭明走過,站在屋檐之下停住腳步。
腳步聲停滯,濮陽輕禮起身:「沈將軍。」
說著,看了一眼望令離去的方向,其長袍浴血著實惹眼:「是發生什麼事情?」
「一些小插曲,有關太子和殷小郡主,小姐不必在意。」沈昭明並不在意的開口,旋即想到玉小姐之後定會派人去查,便解釋幾句。
「原來如此。」濮陽輕禮垂眸,收回紛亂的思緒,微微抬頭:「抱歉,擅自上了二樓。」
「無妨,這座小閣樓很久不用了,沒有什麼貴重物品,也是在下考慮不周。」
聞言,少女微微點頭。
相談不久,濮陽輕禮轉身告辭,紀王府後門,沈昭明看著少女上了馬車。
微微出神之間,突然開口:「玉小姐。」
濮陽輕禮站在馬車邊,一手撩著車簾,轉身回看:「將軍何事?」
「在下想說,不管是玉小姐還是輕禮姑娘都不必有所負擔,拋開救命之恩不提,在下也必然會完成當初的承諾,昭明並非無信之人。」
濮陽輕禮眼眸微動,最後展顏一笑:「好,小女相信將軍。」
拉車的駿馬一騎絕塵,馬車飛馳,消失在小巷盡頭。
撐著油紙傘的男子回府,一個青色的身影湊了過來,望令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將軍,你不覺得,這位玉小姐有些熟悉嗎?」
「她是輕禮姑娘的妹妹,自然會覺得熟悉。」
沈昭明走在前面,輕嘆聲中回應。
這位玉小姐與輕禮姑娘除了那愈發相像的容貌之外,眼神與處事也是如出一轍。
聞言,望令收斂心神:「也是。」
開口應下之後,卻是皺眉:等等,尚安侯府的嫡小姐,這位玉小姐是輕禮姑娘的妹妹?
望令跟在自家將軍身後,行走間不自覺出揣摩,可他發現他好像理不明白。
等回過神只是,自家將軍已經走遠了。
閑聽閣,沈昭明住處,書房之中,沈昭明走到桌案邊,準備將今日詳談過關於引薦之事的細節寫下,明日遣人送到尚安侯府上。
他本打算讓玉小姐帶信,但想了想玉小姐應該不希望尚安候知道,她參與此事。
男子提筆,燭光跳躍之中,身影在光下搖曳。
不久,男子收筆,將信封折好交給了等在一側的赴玄,抬眸時注意到了擺在手邊桌案上的一幅畫卷。
這是小叔到江南調查商戶濮陽家是帶回的那一幅畫卷,見之,沈昭明腦海之中跟在玉小姐身邊的一道丫鬟身影閃過。
他展開畫卷,看到了畫中那一道相貌平平的少女身影。
「將軍,怎麼了?」赴玄微微皺眉。
沈昭明指了指畫卷之上的身影:「這是不是跟在玉小姐身邊的那位。」
此時,他才知道,先前那沒來由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之前在北境邊關之時,這個少女一直跟在輕禮姑娘身邊。
至於商戶濮陽家、輕禮姑娘背後勢力的事,還是之後有機會直接詢問玉小姐吧。
……
馬車飛馳,徑直穿過繁華的街道。
一片燈火輝煌之中,小鴛鴦樓之中,黑色長袍的少年站在窗邊,看到了推門而入身披狐裘的少女。
「夜棠。」濮陽輕禮開口,反手關門。
站在窗邊的少年淡淡一下:「姐姐。」
話落,二人相對坐在一處桌案邊:「姐姐,你今日也在紀王府?」
「嗯,是沈昭明邀我前去,但因為素衿女子身份,未曾露面。」濮陽輕禮知少年想問之事,淡淡解釋道。
聞言,少年心中瞭然,皇城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女子不得參政,紀王爺考慮的的確周到。」
話落,少年轉而提及今日所談引薦之事:「那姐姐對於今日所談,如何看?」
既然濮陽輕利今日同樣在紀王府,他們談了什麼必然知道,便不用過多解釋了。
濮陽輕禮垂眸:「選在國宴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而且我沒想到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還拉攏了另外一些勢力。」
「是的。」少年肯定。
「的確出乎意料。」
「對了姐姐,你在查的那位掌柜的事如何了?」
話落,濮陽輕禮未曾開口,而是將目光移向窗邊,同時夜棠警覺轉身,看到了斜坐在窗口的白髮少年。
長風從窗口湧入,帶著寒意,吹過每個人的長袍。
「我一直暗中監視著他,他將信封原封不動送到了江南,同時派遣的最信任的手下,一路之上沒有出任何異常。」少年側頭開口,眼眸明亮。
聞言,夜棠轉過眸子,沉吟:「那會是誰?」
「還有十二位掌柜,一一查起就是。」貪狼看著沉思的夜棠,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兩個少年均是十七,實力也是相仿,但一直以來都有些敵視。
濮陽輕禮目光掃過二人,恍若未覺:「今日到紀王府,沈昭明給了我一副畫像。」
「畫像?」夜棠皺眉。
「是那位十三皇子夜秋離在幼時,皇宮的御用畫師為其所畫畫像。」
「但無奈已經看不清了,哪怕是父親那位故友,雨師氏,估計也做不到還原。」
「不過這副雖然毀了,但還有一副完整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