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第三
幽深的小巷之中，刀光劍影之間，有血光浮現，望令青色長衫之上，不免也沾染了些許血跡，而血跡的主人卻是庭燎君。
縱是排為大內第三高手，但真正的高手是第一第二，庭燎君同時面對他們五人難免招架不住，而身邊那紅青身影劍法層層交疊帶著必殺的決心。
出劍分析當下局勢之時，眼角餘光掃到了不遠離開的兩道身影。
「小郡主？」
見兩道身影遠去，望令連忙轉頭去看不遠持劍的少年身影：「伯常，別打了，去追你家郡主。」
話落，上前長劍斬過，對上黑衣殺手滿含殺意的一劍。
伯常手持長劍，虎口之上鮮血外溢，他側頭看了一眼不遠，收劍離開，想著秋雲川消失的地方追去：「好。」
少年連忙應下，只是剛剛追出不過兩步，一道紅色的身影握住她的肩頭，語氣有些調戲的韻味，一雙丹鳳眼輕輕挑起：「讓你走了嗎？」
女子輕輕一句，卻滿含殺意，說完抬手一扔，少年便直接被推回了馬車邊。
「你！」伯常手持長劍，隱隱有些怒意。
紅衣的女子微微聳肩，血紅的劍芒飛奔向了黑衣的殺手：「別想了，先對付眼前敵人，況且，你就是追也追不上。」
聞言，伯常手握長劍的手掌不不自覺緊了緊，而此時遠處的那道黑色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蹤跡難尋。
小巷之中殺機四起，劍光縱橫，五人實力不俗，聯手對付黑衣的殺手。
……
碧水湖畔，黑色的男子身影攜著一抹嫣紅落在碧水湖的長廊之上。
今日大雪，這本就寂寥的碧水湖邊，更是空無一人。
長廊之上，太子放下了懷中少女，垂頭仔細端詳一眼其脖頸間的傷口，還好傷口很淺，並無大礙。
「走吧，進去再說。」太子收回雙手背在身後，與少女側身而過。
殷熹側頭看了一眼從身邊走過的身影，連忙跟上，長廊盡頭，亭台樓閣佇立，站在那有江南小調的三層閣樓之前，秋雲川冷眼停住腳步，看著門上的鎖欲要抽劍，卻被身後少女摁住。
「我帶了鑰匙。」
夜雲川側頭，看到了嘴角含著淡淡笑意的少女，其手中握著一串鑰匙，搖晃間散發出金屬碰撞聲。
不久，閣樓三層，夜雲川徑直走過推開了一道木窗，目光掃過落在了遠處一道巷子之中，那裡有劍光縱橫：「過來，這裡可以看到。」
話落身側不遠，一身紅色芙蓉長裙的少女走到身側，靜靜看著遠處。
片刻，她側頭看了一眼身側之人：「殿下為何在此？」
夜雲川方才出現，絕對不會只是恰巧碰上。
細算，這不過是他們見過的第三面。
第一次是半年前九公主設宴在宮中的一處遠望，第二次是前不久，康樂小姐宴請各家小姐那日，她在城南遇到了太子，本應該赴宴，卻未到，也是那日他拿走了自己那隻鏤空紅豆耳墜。
聽身側少女開口，夜雲川摘下面具扔到一旁，目光對上了少女一雙桃花眼眸，四目相對，不過片刻，少女側開了目光。
夜雲川輕笑一聲不以為意，目向遠方。
「放心好了，孤身為當朝太子，還沒有清閑到可以隨時去注意一個小郡主的動向。」
話音落下，殷熹轉頭微微皺眉，神情疑惑：「難道不是因為兄長嗎？」
聞言，夜雲川有片刻身形微僵，有些咬牙切齒：「的確。」
他低頭，悶聲回應。
殷熹側開目光，等待身旁人開口。
夜雲川緩了片刻，長袖之下輕握的手掌鬆了半分：「你說的沒錯，今日肅宸王回朝，你知道朝堂上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肅宸王府，看著你們的一舉一動？」
聞言，殷小郡主垂眸反問：「那殿下都知道什麼？」
兄長出府到紀王府的事他肯定已經知道，但其中緣由應該是無從查起。
交談間，夜雲川坐在了窗邊，身形向後微靠斜倚，略顯懶散，小郡主的擔憂他自看得出來：「放心好了，孤手下的人一直暗中監視，最多也只知道肅宸王出了王府，不過其他大臣估計沒有察覺。」
說著，他微微挑眉。
聞言，殷小郡主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微笑，抬眸坦然對上太子的目光：「時間匆忙，若不然殿下也會被矇騙過去。」
夜雲川看過少女的眼神，不自覺錯開了目光指了指窗外的景象：「肅宸王三個月不見，警惕性也不行了，被人尾隨一路都沒有發現。」
「那殿下是怎麼發現的？」
坐在窗邊是太子毫不在意，冷笑一聲：「尾隨你們一路的是如今大內第三高手，庭燎君。」
「他是父皇的人，孤還在東宮之時，他是孤的暗衛，曾經孤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他冷笑一聲，看著遠處站在一片月光之中的黑衣男子。
就如他所言此人曾經在他剛剛受封太子之時，便被派來做他暗衛，護他性命無憂，可實際上不過是父皇對他的監視罷了，正是因為此人，如今才有了百姓、大臣傳言之中那玩世不恭、花天酒地的臭名。
太子眸光冷淡，殷熹眼角餘光不易察覺掃過，將其一瞬間冷淡如霜的神情收入眼底。
小閣樓之中，一瞬間的寂靜蔓延。
片刻的寂靜之後，夜雲川看著一片雪色映襯之下的身影，恬靜如同一盞新茶的少女，卻是一身紅衣，肅宸王這一輩的兄妹相比前肅宸王的確更有異姓王的傲骨。
唯一可惜的便是，他與殷無焉向來沒什麼交情。
「小郡主。」太子開口，目光悠悠。
聽到身側聲音響起，殷熹側眸：「殿下有事吩咐？」
「如果孤要殷無焉站在孤的黨派，日後輔佐孤，你覺得如何？」
「兄長的意願，殷熹無法決定。」少女淺笑回應。
看著那含笑的臉龐，秋雲川側開目光，此時那遠處小巷之中劍光已然消散，一紅一青兩道女子身影斜著一道黑色身影縱身躍起，脫離了交手的地方，向著碧水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