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線索
「沈將軍，那位太醫院院正現在在皇城嗎？」
「中秋過後不久，他便離開了皇城。」沈昭明沉聲。
話音落下，他又是開口：「這其中的細節在下會派人去查，相關消息之後找機會……」說著，微微沉吟。
「和之前的一百五十兩黃金一起送到小鴛鴦樓。」
先前在攬月軒中，提到的城南梧桐巷小鴛鴦樓，他記得。
濮陽輕禮頷首：「麻煩將軍了。」
話落，側頭看向了地上的屍體，緩緩蹲下。
所以所中是同一種的毒，素衿毒發便是現在的模樣。
她沉吟，看著女子令人驚悚生寒的面容，不自覺脊背發涼。
現在就等著最後的確認了，若陷害兄長和毒害素衿的是同一個勢力，今夜出來一次，也是不菲的收穫。
就是不知這背後操作的究竟是何人，哪個勢力，在最後又為何將太妃救了回來，現在看來，呂榮的死也是安排好的。
這都是現在的疑點。
沉吟間，濮陽輕禮再次開口：「還要麻煩將軍最後調查一下宜太妃自身。」
朝堂之上的事，交給沈昭明，調查起來更加方便。
「好。」後者應下。
少女蹲在屍體邊，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收回了裹著手帕的手。
垂眸，目光掃過卻是看到了屍體之上，那鮮血因為冬日流動略顯滯澀的血液之中，一隻黑色、長有兩寸的蟲子從那指尖的傷口緩緩蠕動而出，令人作嘔。
濮陽輕禮低頭，目光停滯間，猛地起身向後退了半步，臉色瞬間蒼白，後背碰到了一個伸過的手掌。
在她看到那蠕動而出的事物之時，那一幕也映入了身後之人的眼帘，在她站起之時，伸出了手掌。
看著那刀口處緩緩蠕動的黑色蟲子，她側頭，通體冰涼之間，緩緩抱緊了雙臂。
沈昭明目光凝重，拉著濮陽輕禮後退了幾步。
後者轉身衝出了小屋，走到狹隘的小庭院之中，月光朦朧，煙雲縹緲，空氣之中瀰漫著淡淡的涼意。
身在寒冬，她第一次覺得寒冷帶來了清爽，驅散了莫名湧上的窒息。
那一幕在眼前不斷浮現，難以接受的是那具屍體，最後與素衿重疊，又一次的無能為力。
屋內，沈昭明看著衝出去的少女身影，沒有立即追趕，從長袖之中拿出了火摺子，將跳躍著火焰的火摺子湊到屍體右手的指尖，看著在火光之中那事物化作飛灰。
一直緊皺的眉頭，緩緩疏解，最後轉身離開了小屋，側身關門。
站在庭院之中，男子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牆角之下，背對而立的身影。
身披狐裘，他提著燈盞緩緩靠近過去，腦海之中那令人作嘔的一幕驅之不散，走到少女身邊，借著燈光，看到了少女蒼白到極致的臉色。
他靜默，沒有直接開口，靜靜站著。
良久，看到有了動作的少女，輕聲開口：「玉小姐，沒事吧？」
他側眸，濮陽輕禮閉了閉眼，最終搖頭：「沒有關係。」
長出了一口氣后，她側過了頭：「將軍打算怎麼辦？」
「明日回去，在下就派人來此，再細微檢查一次屍體，最後的結果在下也會命人送去小鴛鴦樓。」
聞言，濮陽輕禮頷首，交給沈昭明調查並沒有問題，至於呂榮所中之毒，她有那白玉瓷瓶就夠了：「麻煩將軍了。」
話音落下，她從長袖之中拿出了一張包著粉末的紙張，緩緩打開，其間白色的粉末迎風吹散，淡淡的梅花花香瀰漫掩蓋了那若有似無的異樣味道，為的就是不被村莊之中的百姓發現這裡的異樣，以便事後調查。
濮陽輕禮出了庭院，沈昭明站在門邊，將庭院的大門關上之後，才再次翻牆躍出。
細微的動靜有激起了旁側人家的狗叫，一聲高過一聲，不絕於耳。
解下了拴在老槐樹上的兩匹黑色駿馬，他們離開了這山腳之下的小村莊。
夜深，已經過了子時，皇城宵禁，縱是快馬揚鞭回去，也進不了皇城，姑且沒有再次策馬，牽著韁繩緩緩前進。
一路無話，他們都在回想方才的事。
沈昭明垂眸，他很好奇玉小姐究竟從一具屍體中看到了什麼。
馬匹緩緩停下，被拴在了一顆樹葉落盡的樹上。
密林中，一處方圓有六尺的空地上，濮陽輕禮靠在樹邊坐下，眼前不遠，是吹滅了火摺子，上一刻已經成功把柴火點燃的小火堆。
在深夜的樹林之中散發著溫暖和煦的光芒。
直到此時此刻，沈昭明才開口詢問起方才的事：「玉小姐。」
「怎麼？」
「玉小姐都發現了什麼？有什麼需要，在下或許可以幫忙。」
沈昭明開口，話音落下，解下馬鞍坐在旁邊的濮陽輕禮抬頭，開始回想：「呂榮中的毒和宜太妃應該相同，宜太妃毒發的事情我有過了解，毒的用量應該也相同，都是短時間內毒發，幸運的是宜太妃被救了回來。」
「但將軍你也說了，當時表兄在場卻無能為力，表兄的醫術有目共睹，他更不是見死不救的人，這樣一來，問題便出在了太醫院院正的身上，還有……還有宜太妃本身。」
濮陽輕禮開口，相應隱瞞了關於素衿的事，其實這背後的一切皆來自一個勢力的真相，才是她最在意的。
「僅有這些？」沈昭明開口，他看得出來，玉小姐的發現不只是這些。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不竟沉吟，最後的取捨之後，她說出了關於神匠梁翁的事，畢竟沈昭明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涇陽候府、尚安候府之間的關係，便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一個月前，尚安候府潛入過一個刺客，來的目標是我，在生死邊緣，我的一個隨身丫鬟救了我，因此喪命，而刺客也留下了端倪，他腰間所佩長劍來自江南一位神匠手中，小女抓住了線索，派人去查，最後的結果就是神匠已經被滅口，正是毒發身亡，而神匠所中之毒與呂榮、宜太妃一樣。」
再次開口，她隱瞞了一些真相，讓所說聽起來更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