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交易
濮陽輕禮掃過一眼，未曾多言，這個消息三日前謝余將攬月軒的請柬交到她的手中之時，她便已經派人去查了，一樣的消息在昨晚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看著濮陽輕禮的神情，玄淡淡開口。
「小女知道，以兩位背後的勢力想要查到這個消息並不難，或者說，輕而易舉，但……」
「但……呂榮的命，和如今她的走向，我們握在手中。」
「若是得不到好處，我們不介意將其毀掉。」
女子開口說的輕描淡寫，話中的毀掉，指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說出你的條件。」濮陽輕禮扔掉了手中的紙張，紙張落在火爐之中，瞬間便被焚燒殆盡，化為飛灰。
聞言，玄點頭：「錢財對於小女來說並非絕對。」
說著，目光轉向沈昭明：「紀王爺，小女子想要一個消息。」
女子開口，一句道出身份。
沈昭明垂眸，這次離開他沒有帶人皮面具，自始至終便沒有隱瞞的打算，如果攬月軒背後真的有足夠的勢力，皇朝之中會來此處的不少他一個，若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不提也罷。
「你想要什麼消息？」
「很簡單。」玄輕輕一笑。
「在此前不久，冬至當日紀王爺深夜獨自一人出城，究竟做了什麼？」
聞聽此言，濮陽輕禮一同側頭，卻是沉默未曾開口，只是心中疑惑：「冬至當日？」
沈昭明皺了皺眉，未曾猶豫直接否決，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指的什麼，不過是那一日在馬車之中他看到冰棺之中那具屍體的事：「抱歉，此事不能向外提起，姑娘可以換一個。」
玄收回了目光，預料之中，她說起此事，不過也是打算讓沈昭明在濮陽輕禮面前開口，提起那日親眼見過她冰棺之中屍首的事。
不過沈昭明的回答也在預料之中，按著規矩，女子側頭轉而看著濮陽輕禮。
後者了當開口：「我們沒有可以交易的消息，直接開價吧。」
話音落下，玄不竟沉默，握住了長袖之中的另外一則消息，想起了剛才出來之時夜秋離說過的話：「看你心意就好，今夜來此一趟，雖然和料想有差別，但已經足夠了。」
他們安排此局的目的，不過只是好奇濮陽輕禮和沈昭明之間的關係，雖然不知道沈昭明對於濮陽輕禮的態度，但兩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關係，致使沈昭明這位當朝處於中立的異姓王參加黨爭。
異姓王是一張好牌。
想到此處，面對二人她伸出了一根手指：「三百兩黃金。」
未等沈昭明開口，濮陽輕禮直接應下，從長袖之中拿出了一塊令牌。
這是一塊長令牌，令牌之上依序刻了三個字：小鴛鴦。
來之前她就做好了以錢財購買消息的打算：「這是城南梧桐巷小鴛鴦樓的令牌，三百兩黃金拿著此令牌去取便可，那裡自有人認識此令牌。」說著還一同取出了之前準備好的信封，信封之中是她的親筆。
玄目光掃過，看到了信封表皮之上的紅色印章。
這是……直接讓她去小鴛鴦樓拿錢？
玄漠然，並未收起：「我們攬月軒和小鴛鴦樓背後的那一家勢力，雖然沒有什麼過節，也未曾接觸過，但兩家不適合打交道，姑娘確定要這麼做？」
鳳凰于飛面具下的女子挑眉。
聞聽此言，濮陽輕禮卻只是勾唇一笑，她早就預料到眼前之人會直接拒絕，已經提前做好了第二的打算，畢竟小鴛鴦樓背後的勢力可是蓬萊長生閣。
而這樣做，也有原因，一是為接下來的事做打算，二是藉機探探這攬月軒的虛實，以部署之後的事。
沈昭明坐在一側，看著對席的玉小姐面對那黑衣蒙面女子之時的遊刃有餘，默不作聲。
「也行。」濮陽輕禮頷首，說著從長袖之中又拿出了另一塊令牌，鑲了銀邊的令牌之上刻著一個虞字，而令牌的背面還刻著一個「六」。
這是虞自矜手下排行在六，名為李喆的中年掌柜，在京城之中一手握著虞自矜留在皇城的最大一間典當行以及酒樓。
「這是西城上林典當行的令牌，上林典當行是皇城之中三大典當行之一，這個應該可以打交道吧，商戶家和江湖勢力並不沾邊。」
濮陽輕禮開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著那一張令牌，鳳凰于飛面具之下的女子皺了皺眉，不動聲色，拿過了令牌，再問：「那在下過去該如何得到這三百兩黃金。」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從袖中拿出了一張憑據，憑據之上清晰明了寫了：上林典當行，三百兩黃金，還有最後蓋在末尾處的屬於上林典當行的印章。
濮陽輕禮將手中憑據遞過，玄張了張口，還是未曾說些什麼。
坦然接過了憑據還有令牌，在佯裝確認過具體真假之後，將憑據和令牌收了起來。
她憑藉這兩樣東西，的確可以在上林典當行得到那一百兩黃金。
收起的同時，玄將寫了宜太妃身邊掌事女官如今的行蹤消息，交給了二人，放在了木桌之上。
待二人拆開信封確認過裡面內容之後，玄未曾多言，轉身離開了。
只是長袖之中的手握著那塊令牌，卻不自覺緊了緊。
但想到城外那掌事女官的慘狀，旋即又是釋然一笑，不管怎麼算，今夜被算計的永遠只是濮陽輕禮與沈昭明。
……
「貳」號間中，夜秋離聽著對面隱隱約約的對話，以及接連響起的開門聲和關門聲，放下茶杯離開了房間，房間外，夜秋離停住腳步，看向同時出了房間的女子身影。
「上三樓。」夜秋離開口，淡淡吐出三個字，從玄身邊走過，後者未曾多言直接跟上。
……
「叄」號間，濮陽輕禮拿過了桌上的消息，信封之中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很簡短，沒有任何修飾，只寫了宜太妃身邊掌事女官如今的行蹤。
皇城三十裡外，太平山下的林家村，林家村村口一座破廟所在的衚衕向南行，一處家門口種了槐樹的人家。
二人看著平攤在桌上的消息，任誰暫時也無法確定消息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