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花宴
濮陽輕禮走到屋檐下,此刻天空放晴,大雪已然停止,雖然依舊寒冷。
濮陽輕禮微微一禮:「夫人。」
侯夫人見之,眉頭不竟蹙起:「素衿?你怎麼過來了?虞先生離開了嗎?」
「小舅已經離開了,素衿是聽說了惠蘭的事,過來看看。」說著,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蓋著屍體的白布上。
因為是家事,並不宜驚動他人,從早上惠蘭自殺驚動候府時,便被侯夫人直接壓了下來。
雖然也有想過,這個小丫鬟是虞自矜送來,不告知是否有不妥之處,但想了想,還等事情的前因後果明白了,再做打算。
縱而,一大早匆匆趕來這裡的侯夫人,也有些焦頭爛額。
盤問一番下來,竟然無一人得知惠蘭昨夜自刎一事,只說惠蘭平時性情寡淡,並不喜與人接觸,她有什麼心事,也無人得知,也很少與人接觸。
偏偏這個時候,素衿又過來。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怎麼能見這樣的場面?
侯夫人輕嘆一聲:「回扶風榭去吧,等查出事情經過,我讓人通知你。」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打算開口拒絕,找一個留在此處的借口,她還需要找朱苓確認一下情況。
只是突然之間,一個侍女從身側走過,手中還拿了一副帖子。
侍女徑直走向了侯夫人,後者接過帖子:「怎麼了?」
侍女微微垂眸,開口:「是宮裡來人了,長公主遞的請帖,說是公主府的梅花開了,邀各家姑娘去賞梅。」
聞言,侯夫人點了點頭,綻開帖子,神情凝重,目光不由得飄向濮陽輕禮,後者皺了皺眉:「去,把這帖子給素衿,另外把香蘭那丫頭也叫來。」
「是。」侍女微微垂眸,從侯夫人手中接過帖子。
看著侍女遞過來的帖子,濮陽輕禮皺了皺眉:「長公主?」
當今天子的幼妹,阜陽長公主,也是唯一的長公主。
她接過帖子笑言道:「我知道了。」話音落下,目光落在了旁側的朱苓身上,後者會意跟著出了庭院。
王府外,一輛馬車在此等候。
換了一身青色長衫的少女被朱苓扶著上了馬車。
此時此刻,玉香蘭還未過來,濮陽輕禮撩開窗帘,發現外面除去駕車的馬夫並未有他人。
放下車簾,這次離開前往長公主府赴宴,她帶上了朱苓,將居蘭留在了王府中。
濮陽輕禮側眸,聲音壓的很低:「朱苓,處理好了嗎?」
朱苓輕輕點頭:「那人殺了惠蘭,非常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屬下不過只是處理了一下頸間的傷口,和那把匕首對上,侯夫人應該不會查得到。」
匕首,也不過是隨便一個鐵匠鋪便能買到的。
「因為昨晚那人將所有人迷暈,所以也未曾有人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少主可以放心。」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點了點頭。
旋即,她伸手撩開了馬車,便看到了剛剛從府中出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紅衣,提著裙擺跑過。
看著姐姐,玉香蘭直接鑽入馬車中,坐到了濮陽輕禮身側,直接環住了胳膊:「姐姐。」
濮陽輕禮抬手,不竟輕柔了一下小姑娘剛剛梳好的髮髻,她記得兄長對她也總是這般的。
濮陽輕禮點頭,吩咐馬夫駕車。
馬車行駛,因為昨夜大雪街上行人稀少。
玉香蘭坐在濮陽輕禮旁側,微垂著頭,不知是在盤算什麼,看神情似乎似在糾結什麼。
但濮陽輕莉並未在意,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壞心思,她現在擔心的就是兄長。
替兄長查明毒害太妃的真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現在她想的就是如何見一眼兄長。
思慮之間,小香蘭突然湊到她的身邊,拽了拽她的長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分外的明亮。
「怎麼?」濮陽輕禮疑惑不解。
只見小姑娘輕笑兩聲,湊到她的耳邊:「姐姐,香蘭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話音落下,小姑娘眼巴巴看著她,那眼神還想再說,姐姐很好奇,很好奇!
「說吧。」濮陽輕禮無奈的輕笑一聲,點頭。
「嗯。」小姑娘應了一聲又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姐姐,你知道爹爹娘親給你定的婚事,是哪家的公子嗎?」
聞言,濮陽輕禮不竟好奇,微微挑眉:「你知道?」
小姑娘輕輕地點頭:「香蘭也是無意間聽到的,香蘭告訴姐姐,但姐姐不準去告狀,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當然了,姐姐答應你。」濮陽輕禮點頭,說著拿起了旁邊小木桌上的花糕,遞給玉香蘭:「說說吧,是哪家公子?」
其實,對於與誰定親這件事,她並不好奇,奈何小姑娘盛情難卻,不好拒絕。
下一刻,小姑娘又一次湊到她的耳邊:「是紀王府的公子。」
聞聽此言,濮陽輕禮心中莫名一動:「紀王府的公子?」
她皺了皺眉,如今的紀王府,就兩個主子一個沈昭明,一個沈艽垣,二人都未成婚,哪裡來的小公子。
她低頭,看著小姑娘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沈昭明還未成親,但八年前,沈昭明的確是紀王府的小公子。
她不竟啞然,微微扶額:「是當今紀王?」
她問,小姑娘點了點頭:「沒錯。」
「鎮北將軍,沈昭明?」濮陽輕禮蹙眉,又問了一遍。
「對啊。」
「姐姐,你怎麼了?你也覺得他不錯是吧,可娘親說他不適合姐姐。」
小姑娘氣呼呼的轉頭,鼓著腮幫子。
此時此刻,濮陽輕禮只覺得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在身邊環繞,說不清道不明,只是忍不住扶額。
她揉了揉額頭,不竟閉眼。
玉香蘭看著姐姐突然陷入沉思的模樣,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姐姐,你在想什麼?」小姑娘問。
濮陽輕禮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小姑娘,感嘆一句:「有這麼巧的事?」
就是不知,那傢伙知不知道……
他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答應,畢竟此時的她不是濮陽輕禮,而是尚安候府嫡長女玉素衿。
她扶了扶額,輕嘆一聲,了卻雜念,多想也是無意。
小姑娘坐在旁邊,看著神情變換不定的姐姐,一臉的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