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錦囊

  戴著面具的男子低頭,全然沒有顧及身上的傷口,又甩出一劍,直接進了馬車,看到被動過的白布。

  他名善辭,是蓬萊長生閣中與灼夜齊名的人,僅次於閣主一脈的五人之一。

  善辭驀然轉身,看著倉促之下揮出一劍的沈昭明:「賊人,我們少主你也敢碰?」

  他開口,話音落下,手中出現三柄匕首依次飛出。

  沈昭明縱身躍起,一步退到了身後一棵粗大的樹榦之上。

  他看著戴著面具的冷峻男子,微微俯身:「抱歉,在下並無惡意,冒犯了。」

  話音落下,身影已然消失。

  善辭看著消失的身影,不竟蹙眉,這個人強於他,若真有心,他現在已經死了。

  轉身,看了一眼平靜躺在冰棺之中的屍體,善辭手持馬鞭繼續趕路。

  沈昭明站在暗處,看了一眼離去的馬車,黯然收回目光。

  之前,夜闖尚安侯府的人,此刻應該已經給找不到其蹤跡了。

  「那人稱輕禮姑娘為少主。」沈昭明低頭,不竟呢喃出聲。

  話音落下,他順著馬車行來的地方尋去,肩上的傷口還有鮮血不斷溢出。

  只是那殷紅的鮮血,染在衣衫上留下的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傷口帶來的疼痛不曾有所感,只是因為一道身影已然佔據了整個心尖。

  風雪瀟瀟,馬車留下的軌跡已然盡數被風雪掩蓋,同時血夜下的黑色身影也找到了馬車離開的地方。

  入眼,是一座花庄,之所以一眼便可確認,是因為那庄內,芍藥花一片,在風雪之中搖曳,分明脆弱,卻依舊不曾敗落。

  沈昭明站在花海之中,長袍飛揚。

  兩年前的邊關,他被輕禮姑娘救下,當時醒來之時,便是在北境一座山腳之下的居所之中,而那裡種了一片芍藥花,一身血紅色長袍的少女站在其中,風華絕代。

  同樣的芍藥花海與雪夜,卻再也見不到了當年的姑娘。

  ……

  尚安侯府,素色長裙的少女看著眼前躺在地上,鮮血已將乾涸,屍體冰涼的女子。

  濮陽輕禮俯身,看了一眼:「如灼夜所說,一劍斃命,但看著卻像是自殺,這是為什麼?」

  她起身,手中拿著火摺子,繞到了一個紅色長袍少女的身邊,手中握著的香囊湊到少女鼻尖。

  服侍素衿的侍女都住在同一座小院中,包括朱苓、蕙蘭。

  不過片刻,朱苓緩緩睜眼。看著映照在火光之下的臉。

  「少主。」她緩緩開口。

  濮陽輕禮起身:「朱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朱苓起身,目光掃過,便看到了躺在遠處的屍體,斷斷續續記起來昏睡前的一幕。

  「她已經死了。」濮陽輕禮開口。

  「少主,朱苓無能,察覺到不對之時,已經晚了,當時匆匆一撇,只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年紀約莫在中年,黑色斗篷遮住了半張臉,未能看清容顏。」

  「不過,他當時躍起時,腰間佩戴的長劍曾漏出一角,朱苓之前隨您遠遊天下,曾在江南見到過那位隱居於嶧山的神匠,雖然當時匆匆一撇,但朱苓敢肯定,方才那人所用之劍,正是出自梁翁之手。」

  朱苓開口,將當時匆匆一撇之下看到的所有敘述明白。

  聞言,濮陽輕禮不竟詫異,梁翁的盛名,她聽說過,閣中更是藏著一柄梁翁所鑄之劍,名萬人敵。

  只是不曾想,這件事也會牽連那隱世而居的神匠。

  「朱苓,這件事明日必定會驚動侯府。」說著,拿出了一把普通匕首。

  朱苓會意,抬手接過:「是,朱苓會處理好,不漏出任何破綻。」

  濮陽輕禮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

  燈火闌珊,風雪瀟瀟,已是深夜,街上已然沒有了行人。

  只有巡邏的禁軍是不是點著火把走過,僻靜的小巷子中,前者黑色駿馬的男子悄無聲息的穿行,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那天上明月,偶爾散發出黯淡的光芒。

  但不過片刻,冷灰色的煙霧瀰漫,明月也消失無蹤。

  王府門前,此時此刻,王府之中還點著燈火。

  望令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手邊放著一盞燈籠散發光芒,火苗在寒風之中搖曳。

  「望令,你呆在外面做什麼?」沈昭明牽著馬,停住腳步。

  坐在寒風之中,昏昏欲睡的某人猛地驚醒,抬頭去看,就看到了牽著馬匹的沈昭明:「將軍您回來了?」

  「先起來。」沈昭明著實有些拿這傢伙沒辦法。

  聞聽,望令連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將軍,您再不回來,小的就要出去找您了。」

  話音落下,卻是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

  轉眼便看到了沈昭明肩上的傷口,殷紅的鮮血侵染著長衫。

  「將軍,您受傷了?」望令驀然抬頭。

  沈昭明垂眸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左肩,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疼痛:「沒事,小傷。」

  話音落下,手中駿馬的韁繩扔給瞭望令:「回去吧。」

  說完,沈昭明徑直回了府。

  望令愣在原地,不明所以:「今晚的將軍怪怪的……」低頭,不竟沉思。

  旁邊駿馬嘶鳴一聲,望令方才回神,揉了揉肉身邊馬匹的鬃毛:「忘了忘了。」說著,拉著馬匹回了王府。

  閑聽閣,沈昭明居所。

  閣內,朱紅的雕花木窗之上滿是積雪。

  坐在窗邊,此時此刻,傷口裂開,鮮血溢出染紅了衣衫。

  看了一眼傷口,想起了輕禮姑娘先前送他的錦囊。

  起身欲要去書房,剛剛推開門,就看到屋檐下站在黑暗中的身影。

  「小叔?您還沒休息?」沈昭明開口

  沈艽垣身披玄色狐裘,側眸看了一眼,手中還握著一個小玉瓶,其中還散發著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昭明,喝酒嗎?小叔陪你。」

  沈昭明垂眸,略帶斟酌,最後開口:「好。」

  話音落下,沈艽垣卻是挑眉:「受傷了?」

  後者淡淡一笑:「回來的時候碰上些事,和人交了手,無妨。」

  「我是問你疼不疼呢?」沈艽垣沒好氣的開口。

  看著一臉嫌棄的小叔,沈昭明啞然,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不疼。」

  「那走吧。」沈艽垣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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