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巨鹿郡
韓湘妃在一旁聽的不是滋味，羨慕甚至嫉妒。她也有兄弟，修行這條路上，前期得不到兄弟的幫助，加入太徽派后，卻處處跟他要資源，導致肉身境和聚氣境的修鍊進度被嚴重拖累。
發跡后順手幫助家中兄弟姊妹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可是她的兄弟不爭氣啊，修鍊懈怠，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壞水，竟利用她太徽派的身份作惡，欺男霸女，要不是母親攔著，她就提劍清理門戶了。
她大發雷霆后，那兩個不成器的兄弟收斂了很多，母親離開人世后，她就沒怎麼回家，漸漸的也與家裡斷了聯繫。
這三個人，好純粹的兄妹情。
感慨后，韓湘妃暗自思索，修鍊了這麼多年，與世隔絕，我是不是該回去一趟了？
陳廣寵溺地拂了拂陳芸前額的秀髮，「三妹，你的境界提升的同時，切莫忽略了即戰力。這幾年在風雨飄搖的江湖闖蕩，我見過很多境界不俗，實力卻跟不上的人，那些人想的大概是先將境界提高，然後再慢慢增強實力，可卻忘記了，境界也是根基，根基不穩，便是空中樓閣。」
這話同樣也是說給陳空聽的，但後者的實力算不上頂尖，當然也算不上差，只是差了些火候。而陳芸，明顯氣息緊不上境界，顯得格外的虛浮。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陳芸低著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事實上，以現有資源和她的潛力天賦，若是正常修鍊，是達不到先天三重的，最理想的狀態是先天二重，也有可能只是先天一重。
之所以突飛猛進，是大長老鄒凌霜丹藥的功勞，幾顆丹藥下肚，他的先天罡氣蹭蹭蹭地往上漲，短短時間就又突破兩重。
突破是會上癮的，以往刻苦修鍊，還不如幾顆丹藥的作用大，陳芸也有些飄飄然了，都忘了修鍊的目的不是為了境界，而是實力。
「大哥，我記住了。」
傍晚時，三分分道揚鑣。
陳廣對韓湘妃拱拱手，「韓前輩，舍妹就勞煩太徽派多叮囑了，她年紀尚小，又有如此境界，怕是會不知不覺中迷失本心。」
韓湘妃看著陳芸，點了點頭，「我會盯住她的，陳公子放心，以後不會再讓她做這樣的浪費潛力的傻事。」
看陳芸的模樣，她哪裡還不知道情況。陳芸這兩年和大長老走的很近，要只是接觸，倒也不妨，可聯繫陳芸突破的進度，這丫頭定是問大長老討的提升修為的丹藥。
與陳芸告別前，陳廣特意囑咐，「丹藥分很多種，培根固本、淬鍊罡氣的丹藥吃一些也無妨，但提升修為或者境界的，弊大於利，你這般境界不穩固，需要用更多的時間去重新疏導和提純罡氣，得不償失，你自己斟酌吧。」
目送陳廣的背影離開琅琊山，看到後者略有些失望的神態，陳芸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師姐，我只是想快點提升境界，然後，然後就可以幫大哥的忙，他總是獨自一人承擔下所有，他總是很多理由去提升實力。」
韓湘妃搖搖頭，「唉，師尊閉關，我這個做師姐的對你確實太疏忽了，以至於你以這種途徑突破都後知後覺。七天之後我要閉關，你隨我一道吧，我們修的功法一樣，我的突破對你領悟功法也許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巨鹿郡。
熱鬧的集市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商販與客人為了一兩個銅板的價格爭的臉紅脖子粗，一個小丫頭高高舉著風車在狹隘的全是人的道路上雀躍奔跑，微風一起，風車呼呼的轉動。
巷子口一群十歲上下的孩子對一個落魄的乞兒拳打腳踢，嘴裡滿是污言穢語，笑聲蓋過了乞兒的慘叫，過往的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誰也沒多管閑事。
「聚福」客棧門前，一位花白鬍須的老乞丐癱在台階旁熟睡，煩人的蒼蠅在耳邊嗡嗡地飛，他手作蒲扇拍了拍，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店小二偷偷打包客人吃剩下的肉食，趁著掌柜不注意跑到老乞丐的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胳膊，把破碗放下然後一溜煙地跑回客棧幫忙。
老乞丐聞到肉香味，正欲拿起碗里的肉填肚子，一隻手先一步端走破碗，正是剛才還在裡面算賬的掌柜，「好啊，我就說客人吃剩的肉怎麼越來越少，原來是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偷了。」
掌柜扭住店小二的耳朵，罵罵咧咧地說:「一個臭乞丐你心疼他作甚？我生你養你，你也不心疼老子的錢袋子。」
店小二哎喲一聲，委屈巴巴地說:「爹，那都是別人不要的，給他吃一口怎麼了？」
「你還有理了？」掌柜瞪眼道:「這肉咱們不吃，旺財不能吃？你有積德行善的心，但你卻忘了，你積的是老子的破財德。」
旺財是一條狗的名字。
老乞丐嘆了口氣，又沒得吃了。
他舔了舔手指，上面有些油漬。
突然，老乞丐眼睛緊緊地盯住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有一個背著刀的青年，他舔了舔髒兮兮的嘴唇，「好雄渾的氣血，罡氣也不差，修鍊的什麼功法？武學也詭異，我幾百年的閱歷，居然只識得龍象伏魔拳和破滅刀意……咦，破滅刀意，孤雲空的傳人嗎？不像啊，沒學孤雲空的【破滅刀經】。」
察覺到精神力盯著自身，陳廣停下了腳步，而後順著精神力釋放的方向望去，很容易就看到了笑眯眯的老乞丐。
二人對視了幾個呼吸。
陳廣沒看不出對方的境界。
大步往前走，陳廣來到老乞丐跟前，拱手作揖道:「方才是前輩釋放精神力掃描小子？」
老乞丐嘿嘿道:「不錯，正是老夫。小子，你的破滅刀意從何而來？」
陳廣心神一顫，竟然一口道破他修鍊的破滅刀意，這老頭委實不簡單，莫非是鶴宗喻說的刀仙孤雲空的仇家？
陳廣不敢隱瞞，「一位前輩相贈。」
老乞丐也不意外，「這世上懂破滅刀意的人不多，私藏了秘籍的就更少了。小子，你的破滅刀意修到了第幾重？」
陳廣回道:「第九重。」
老乞丐聳聳肩，「不賴，我那個時代能將破滅刀意修到第九重的也寥寥無幾，無一不是同境界的佼佼者。嘿嘿，小子，請老夫喝一頓怎麼樣？」
陳廣點頭，「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