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森羅炎炎掌
何仙往前踏了一步,轉瞬間,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是一身仙氣,不食人間煙火,可此時,渾身氣機森然,就彷彿現在眼前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殺氣騰騰。
抬手一劍,二十八朵蓮花綻放。
青蓮不染劍訣。
老人咋舌。他曾斷言,那名內門女弟子若是一劍開七朵蓮花,可入太徽派真傳之列,可誰能想到,太徽派宗主,堂堂宗師榜第七位韓宗師的弟子,居然也會學這等「低級」劍訣,而且修鍊到一劍盛開二十八蓮的境界。
陳廣側身躲開這一劍,緊隨其後的是一招橫掃,貼著耳沿隱約聽見破風之音。他暗暗打量何仙的動作,心裡估計對方的實力。
何仙的青蓮不染劍訣造詣遠勝陳氤十倍以上,後者一劍他可輕易以雙指接住,可若是也如此應付何仙,只怕兩根手指是保不住了。
何仙切下路的一劍逼迫陳廣往空中躍,可如此正中了何仙的計謀,只見青蓮化作裊裊青煙,那些青煙又化作凜冽劍氣,足足五百之數,前赴後繼地往陳廣的胸膛殺去。
「冰魄神劍訣?」
陳廣哂笑,這傢伙是為敗在自己手上的太徽派弟子討公道來了?
青蓮不染劍訣輸了,她就以青蓮不染劍訣出手,冰魄神劍訣輸了,就以冰魄神劍訣禦敵,不得不說,很自信。
陳廣冷光微斂,雙拳緊握,猿魔白骨身催動到極致,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攀至巔峰,任由劍氣攻擊,叮叮叮地打在身上,不痛不癢。
瞬間落地,隨即使出鯤魔覆海拳,一條巨鯤和劍氣撞在一起,各自消散。陳廣踩著風馳電掣,迎著何仙面門拍出一記冰蠶毒掌。
何仙撤身,以劍身擋住刁鑽古怪的掌力,退後時,麟燭劍上已結了一層薄冰,她抖了抖寶劍,冰碎一地,欺身而上,唰唰唰,劍氣縱橫。
陳廣冷哼,右手又是一記鯤魔覆海拳,震碎了劍氣,左手化作鷹爪,一招九陰白骨爪強行抓住麟燭劍的劍刃,一滴鮮血落地。
萬籟俱寂。
他受傷了。
太徽派的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何師姐傷到他了,能贏能贏,真的能贏。
何仙一削。
陳廣提前一步鬆手,不然半個手掌就沒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淺淺的傷口,託大了,以為九陰白骨爪能鎖住對方的劍,卻沒想到,還是差了一些,以後該學一門專註防禦的武學搭配,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何仙乘勝追擊,劍出,鳳鳴。
陳廣抬手就是一掌,不是摧心掌,也不是冰蠶毒掌,而是【森羅炎炎掌】,嚴家堡的崑崙烈火掌進化后,變成的掌法,此掌法共五重,每一重都有一種獨特的火焰。
第一重,淡黃色的凡火。
第二重,橘黃色的地火。
第三重,暗紅色的血火。
第四重,灰墨色的魔火。
第五重,邪綠色的森羅鬼火。
橘黃色的火焰覆蓋在手掌中,內力與劍尖觸碰,削鐵如泥的麟燭劍竟未能刺破陳廣的內力,反倒是陳廣的掌一握,地火霎時間順著劍尖蔓延,眼看火焰就燒上何仙的玉手,何仙果斷棄劍。
麟燭劍落地,劍身直入地面,只余劍柄。
落地前,眾人能看到被焚燒的通紅。
陳廣手一松,地火覆滅。
何仙隔空一指,內力化作劍罡襲來。
陳廣聚力打出一拳,十成功力的鯤魔覆海拳,一剎那就轟碎了劍罡,捎帶將何仙打回紀雪雨的懷抱,代價是手背上的一道口子。
何仙不服輸,正欲再戰,紀雪雨及時攔住了她,說:「太徽派輸了。」
何仙道:「四長老,我還沒輸。」
紀雪雨搖搖頭,「別固執,輸了就是輸了,對方攜刀而來,赤手空拳與你打的難捨難分,雖也受了傷,但畢竟只是輕傷,而你,那一拳就已經將你重創,內臟怕是都有些震動吧?」
何仙心寒,看著插在地上的虎魄刀,也不禁失神。是啊,他赤手空拳就能贏了我,若是動那把刀,是否更快一些呢?
她咬咬牙,認輸道:「我輸了。」
紀雪雨就道:「陳公子的願望達成了,很快,大唐的武林就會知道你獨自一人贏了太徽派,心滿意足了吧,是否可以離去了?」
豈料陳廣處理了受傷的傷口,又坐在虎魄刀旁,「心滿意足?挑戰太徽派不是我的本意,沒什麼心滿意足不心滿意足的,與其說我主動挑戰,不如說是你們太徽派自找的。」
紀雪雨冷著臉,厲聲質問道:「陳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輸了,我太徽派認,可你再冷嘲熱諷,未免有失風度。」
陳廣低著頭,「風度么?我不需要那玩意兒。挑戰也好,讓太徽派顏面掃地也罷,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找一個人,見一個人,是你太徽派的弟子百般阻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找誰,見誰?」紀雪雨問。
陳廣道:「舍妹,陳芸。」
紀雪雨懵了,這傢伙是陳師妹的哥哥?
卧槽,如此說來,豈不是鬧了一場誤會?
然後,這個誤會讓太徽派顏面盡失……
她冷聲道:「值守弟子何在?」
那兩位弟子一聽紀雪雨的語氣,暗道遭了,硬著頭皮上前回話,「弟子齊素素(江琪)拜見四長老。」
紀雪雨就問:「既是門中弟子家眷拜訪,為何不通傳?」
齊素素雙目含淚,眼眶微潤,道:「弟子……那人……陳公子說,他的妹妹是三長老門下,由霍初雪師姐帶上山,可三長老好些年沒收徒了,弟子就以為……以為他是仰慕霍師姐容貌的浪蕩子,所以,所以……」
「夠了。」紀雪雨怒道:「你們二人任職期間嚴重失職,本座罰你們面壁三個月,可有異議?」
「弟子認罰。」二人說道。
本來是一件可以避免的衝突,卻生生演變成鬧劇,關鍵害太徽派臉上無光。紀雪雨的懲戒不算太重,大有小懲大誡的意思,源頭雖在二人身上,卻也不該負全責。
陳芸拜師鬧的很響亮,可旁人只知道雪仙趙微盈收徒,誰知道收的徒弟叫什麼名字,除了幾名長老,以及長老座下口口相傳的弟子,誰又知道陳芸這個名字?
齊素素只是個外門弟子,別說趙微盈那等身份的人,就是幾位長老都不常見到,長老的真傳也需要別人搭橋才有幸認識,哪會知道太徽派的絕密?
紀雪雨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陳公子暫且先到郡里住下,待陳師妹出關,我就通知你。陳公子不必擔心,令妹入了太徽派並非在三長老座下,而是被老師收為徒弟,老師的名字想必你也聽過的。」
陳廣又驚又喜,嘴唇輕啟,緩緩吐出五個字,「雪仙趙微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