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1)

  置好像有點偏,如果按照推論,是您的競爭對手針對您,那我想,這個確實是法師的位置,不像是您競爭對手的位置。”


  容墨想了想,勸肖柏順:“要不您留下處理公司的事情?”


  “如果隻是跟法師相鬥,恐怕容易傷到你。”


  肖柏順雖然戰鬥意識高漲,可要麵對有神鬼莫測手段的大師們,他還是有些不敢去摻和的。


  ——這些大師打起來,是不是就跟電視上那樣,指誰誰死,也就biu的一聲?

  最後,肖柏順安排了司機送容墨。


  容墨一邊對照手機上地圖,一邊給司機指路,依著氣息的方向,好像是在一處較為老舊的小區之中。


  肖柏順沒有出去,但司機開走的車是他的專架,趕來公司的肖天賜正正好好看見車子出去。


  原本要進停車場的他,一打方向盤就跟了上去。


  今天不但降溫還是個陰天,天空沉沉隨時可能下雨的樣子——雖然天氣預報上說的還隻是陰天。


  從溫暖的車子上下來,冷熱交替的容墨哆嗦了一下,跟司機揮了揮手,示意他先等等自己。


  這片是個高齡小區,不僅僅是小區建的早,裏麵住的也多是老人家。


  ——覺得老人家不怎麽關注綜藝節目的容墨,將口罩拉下來透了透氣。


  然後直奔一棟樓的三樓。


  那氣息簡直不要更明顯。


  剛上到二樓的樓梯,他就聽到一個腳步聲極快的追向自己。


  這可不是老年人的腿腳!


  容墨一邊繼續上樓,一邊留心後麵緊跟上來的人。


  ——雖然不一定有問題,但是小心無大錯。


  哪知道又是剛到三樓,那間有問題的門前,就與一人打了個照麵。


  那人四十餘歲模樣,身形精瘦,一雙吊梢眼,為抬著頭,跟容墨對了一眼。


  渾身氣息陰鬱且帶血腥氣,容墨頓時眉頭一皺。


  而這人更是經驗老道,反應比容墨快得多,嘭的一聲關上門,就往陽台跑去。


  容墨一拽門把,但到底比他慢了那麽一丟丟,所以隻能遺憾地看著門關了起來。


  這時,那個慢他一層樓的人,也衝了上來,也正好停在三樓。


  也看到了那人一見容墨就退了回去,還關了門,隻聽他艸了一聲,然後狠狠往門上踹了幾腳。


  不過,這門看著挺堅固的。


  容墨顧不上其他,也管不得這後來的年輕人是誰,沒有察覺到他身上有陰邪的氣息,容墨轉頭就下了樓。


  但這麽一點時間差,讓從三樓趴下的邪法師,跑出了上千米的距離。


  下了樓的容墨隻能遠遠看到他一個背影,已經出了小區,好在他身上的氣息,容墨越發的熟悉,緊追不掉。


  那個年輕人又跟了上來,一邊追,一邊還跟容墨打招呼。


  “我叫高予,你也是來抓這家夥的?”


  聽他說個也,容墨不禁偏頭看他一眼。


  不對呀,他就算是個新人也知道,APP上發布的是個單人任務,不可能有兩個人一同接。


  ——一人接了,但找朋友幫手,私下談分成的另算。


  那,難不成是這個邪法師,不僅僅是害了肖柏順這一個苦主?

  容墨一下竄入車裏,讓司機趕緊追剛剛那個跳過道路中欄杆,在另一條路上打了車的邪法師。


  剛剛看到那個人竄的那麽快,還推倒好幾個人時,司機還在罵他素質低,哪知道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而那個叫高予的年輕人,竟十分自來熟的,從另一邊也竄進了車裏。


  司機都把車開出來了,才發現又多了個人。


  這正在馬路上你追我趕呢,雖說並不太激烈吧,但這會兒停車讓人下去,會不會就耽誤了追人的時機?


  容墨看著高予,還沒等想好怎麽發文,高予就噠噠噠開始說了起來。


  “你是接了苓萃苑案件的法師是吧?我剛說了,我叫高予。”


  “那個,我家是青陽市的高家,我從我朋友那裏聽說苓萃苑的事情,就過來看一看。”


  高予也有幾分本事,雖然沒有混入肖柏順的公司裏查探,但也用家中秘法,借由八號樓的那縷氣息,找到了這個邪法師位置。


  ——雖然廢了不少力氣,還找了好幾個錯誤的位置。


  一開始隻聽他名字,容墨自然不會聯想什麽,這時候聽他特意踢了一樣“青陽市高家”這幾個字,容墨才想到這是什麽意思。


  高家雖然不是“三鼎四柱”的存在,但也是青陽市的鎮守法師。


  ——當然,有鎮守法師的城市,也並不排斥其他法師接了任務過來完成。


  如果有鎮守法師家族或勢力的城市,都不允許其他法師踏足,那才是真的亂了套了。


  那樣的話,論道APP上又怎麽可能有這些城市的任務?

  所以,容墨遇上高家人,也並不心虛,友善的打了招呼。


  “那個,這裏畢竟是我家負責鎮守的地方嘛,我也不好看著別的邪法師在這裏橫行霸道,所以,我跟著你一起去行嗎?”


  “你放心,我這純屬義務勞動。”


  高予一副純屬出於正義的神情,雙眸很是真摯。


  容墨怎麽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

  言鳳起卻是嗤笑一聲:“正是被人賣了都要給人數錢。”


  ☆、掉崖直播


  言鳳起的話讓容墨心頭一驚,畢竟大佬們無論哪方麵的能力都比他強吧?看穿一些他沒注意到的地方,也實屬正常。


  隻是,容墨實在沒感受到高寧的異樣。


  雖說他確實很熱情,讓容墨一時都有些招架不住,但卻是很誠懇的。


  容墨心頭壓著這事兒,沒有因為高寧耽誤時機,囑咐司機盯著前麵的車追。


  青陽市雖不是京市那樣繁華,但路上的車輛也不少,何況,還要等紅燈。


  高寧一下就要拉開車門竄出去,畢竟那家夥離著他們也就是幾輛車的距離。


  卻被容墨一下拉住了手臂。


  “不能在這裏動手。他不下車,我們不動。”容墨道。


  ——雖然聽言大佬那話,高寧似乎有問題似的,但容墨還是覺得先留下高寧,才好看他有什麽後續動作。


  高寧又靠回椅背,車子這時也已經啟動。


  司機大叔到底好些年的駕齡,幾番超車雖是惹了不少司機的罵聲,但穩穩墜到那車後麵,沒叫他幾次險惡的想利用紅綠燈將他們甩開。


  高寧就更安心了。


  容墨暗自觀察高寧臉上緊繃之下卻又躍躍欲試的神情,真不太能察覺高寧有什麽異樣。


  同時,他在手機上查了查青陽高家的情況,也詢問了一下幾個熟人。


  車子越走越偏,漸漸出了市區,車輛也越來越少。


  司機加快車速,真正有了飆車的感覺,但連著兩個轉彎之後,在一個岔路口前,失去了那出租車的蹤跡。


  一個急刹,車中三人都是狠狠前傾,險些撞在前麵的座椅上。


  “大師,我們這往哪兒追?”雖說一條直行,一條右轉,隻是兩個路口,可這要是追錯了,那可就相差十萬八千裏了。


  ——這一刹那,那邪法師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氣息沒有掩蓋一樣。


  容墨的眼前已經失去他的氣息,高寧手腕上戴著一個特製的腕表,打開第二層就是一個小羅盤。


  隻是此刻指針不動,顯然也是失去了對方蹤跡。


  但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當容墨想要嚐試別的法子,高寧急的有些焦躁的時候,那出租車麵相他們駛來。


  ——車上已經隻剩下的哥一人。


  司機不等容墨發話,油門一踩就堵上了那出租車,然後帶著車裏的好幾包好煙直接就跳下車。


  剛剛要咒罵這找死的家夥的的哥,蒙頭就被塞了好幾包煙,還有司機大叔一張笑眯縫眼的臉懟到眼前。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還送了禮。


  這麽一個錯愕,的哥就失了先機,司機大叔樂嗬嗬的跟他打聽他剛將車上的乘客送去了哪裏。


  畢竟要保護乘客隱私,雖說剛才那個乘客也不是個小姑娘,但司機大叔他們這還真有點跟蹤狂的架勢。


  所以的哥支支吾吾,並不太想說。


  可架不住司機大叔忽悠的厲害,什麽他妹等著錢化療治癌症,這龜孫卻要離婚還不算,還卷了家裏所有錢跑路雲雲。


  三五句話,一個跌宕起伏牽人心神的故事就講得活靈活現,的哥氣的一拍方向盤。


  “實在不是個東西,我就看他那陰陰沉沉的樣兒,你們往涼山山腳去,他在那下的車。去晚了,又怕他趕別的車溜了。”


  司機大叔得了地址就根本沒時間去聽的哥的義憤填膺,竄回車上,轟鳴一聲已經衝了出去,甩了的哥的車一車的尾氣。


  ——看著懷裏的好幾包煙,的哥手腳麻利的點上一根,嗯,看在對方也是氣急了的麵子的上,不跟他們計較了。


  一個急刹車,司機車還沒停穩,容墨就已經領頭下了車。


  隻留下一句叫司機去找個地方等他們電話就行。


  這時容墨已經又找尋到了對方的氣息,可能是掩蓋的急,還是有些泄露,直直往這涼山上去了。


  司機大叔雖然堵的哥的時候身手矯健,但是在這山上趕路,又要與邪法師鬥法,那一個普通人顯然是幫不上忙的。


  高寧也緊追在容墨身後,望著他的背影緊緊咬牙,這小子的年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得比他小個兩三歲吧?

  ——那為什麽不但考過了考核試,還身手矯健,處事老辣?


  就算是他自小就在學習術法,可又哪來那麽多實踐經驗的?

  何況,如他們這般年歲的小年輕,如果有這種本事,各家之間早已傳遍名字了吧?他怎麽一點都沒有聽過容墨的名頭呢?


  高寧腳下不慢,但到底開了小差,腳下一連磕絆,險些沒跟上容墨。


  等他追了十餘米,再看到容墨的時候,就見他停在一處,又在那四顧找尋。


  顯然是又失去那邪法師的氣息。


  高寧壓下小心思,也連忙找了起來,不多時就喊容墨:“走這邊,這裏草葉有折斷的痕跡,還很新鮮。”


  容墨連忙過去,實在沒想到高寧看的這麽細致,腿粗的小樹旁,確實有一片草葉折斷了。


  ——容墨還真沒學到這些東西,所以他選擇聽專業人士的。


  緊跟高寧身後,快步追了過去。


  果不其然,大概十幾分鍾後,他們遠遠就看到一個身影,正坐在一棵樹下,似乎是累的不行,正在休憩。


  看到他們追來,頓時一臉的臥槽,杵著膝蓋跳起來就接著跑。


  這時候,也管不上掩蓋自己痕跡的事情了。


  “臥槽,龜孫別跑。”高寧大叫一聲,衝出去整個人跳起一米多高,更從身後包裏抽出雙截棍,狠狠抽在那邪法師的小腿上。


  邪法師反應迅速,往前一撲,就地一個翻滾,爬起來又跑。


  隻是實在沒想到高寧操作這麽騷,腳後跟還是給雙截棍掃了一下,一落地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但根本不敢停下,忙不迭繼續跑。


  倒是高寧落到地上時一個踉蹌,沒即刻追上去,隻看到容墨從身邊跑過,掃了他一眼,確認他的安全。


  高寧恨恨的嗷嗷高喊,覺得自己不能叫容墨專美於前,哪怕剛剛沒站穩是因為踩在一顆尖石子上膈了一下腳。


  現在隻能一瘸一拐的跑,也毫不氣餒的追了上去。


  “他怪喊怪叫幹什麽啊?”容墨有些疑惑的跟大佬念叨。


  ——為什麽之前還隻覺得高寧有些熱情,現在卻覺得高寧瘋瘋的?或者,二二得?

  容墨壓下心底升起的怪異感,對邪法師緊追不舍,可能是被追的慌不擇路,也可能是腳到底太疼,邪法師一個不穩,身子直接歪倒在地,滴溜溜滾出去數米遠。


  踉蹌一下爬起來,轉身與追來容墨的麵對麵。畢竟後背對敵簡直是不要命了!


  容墨左側是一處斷崖,離兩人現在的位置大概不過十米內的距離。


  他的身後是一處密林,隨著越來越黯淡的光線,林內暗影重重,像是他現下鑽進去,一不小心就得撞在樹上。


  高寧離著容墨兩步遠,站在他的左側身後,盯著邪法師的身影,眼中全是興奮。


  他想著,等容墨出手與他幹上,自己就繞過去,斷他後路。


  但異變隻在一瞬間。


  肖天賜一路小心翼翼的緊追在自家老爸的座駕後頭。


  看著他們停在一處小區,想要跟進去看看,還在頭疼的找車位停車時,就又見容墨竄了回來。


  一下,他就又不用停車了。


  肖天賜也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麽心情,跟上去吧,總覺得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跟上來了,這麽搞的遛狗玩兒呢?

  不跟上去吧,都到這了,他又覺得十分不甘心。


  所以他一腳油門,緊隨而上。


  ——然後又是在那路口一個急刹,肖天賜險些沒反應過來,一腳油門下去就超過了他們。


  好在,他穩住了。


  然後,接到兄弟們喊他出去浪的消息,他就實在忍不住的吐槽起來。


  他家的事情,兄弟們雖不清楚細節,但多少有所耳聞。


  畢竟能當好兄弟的他們,那也是家境相差不多的,兄弟之間就算沒開口,也從家中長輩那裏得了幾句情況吧?


  這時聽到肖天賜的抱怨,幾個兄弟不但沒有與他同仇敵愾咒罵容墨這個不著調的大師,還要求肖天賜跟他們視頻。


  ——現在肯定是趕不上現場了,但他們都是沒什麽大事兒纏身的富二代,“抽出時間”來看一下兄弟直播,還是可以的。


  肖天賜就在兄弟們的“鼓勵”和“吐槽”中,堅持了下來。


  他是一定要揭露這個不靠譜大師的真麵目,讓他家老頭看看花錢都請了些什麽牛鬼蛇神回家。


  肖天賜整日裏好吃好喝的,哪裏受過這樣的苦。


  涼山雖不是那麽陡峭崎嶇,上山還有小徑,甚至某一段路時還會有石階,可扛不住的是容墨這兩人的速度,超出肖天賜的承受能力啊。


  呼哧帶喘的肖天賜恨不得立刻就趴在那兒。


  可已經看出興致來的兄弟們,怎麽能任由肖天賜這麽半途而廢?


  紛紛給他鼓勵、用上激將法,層出不窮的花樣讓肖天賜又是激動又是氣惱,也說不上是哪股情緒占了上風,激勵了他。


  最終,還真叫他遠遠跟上了容墨兩人。


  從影影綽綽的樹木間隙裏,看到了高寧那躍身一撲,激起直播間觀眾一疊聲的叫好。


  ——是的,直播間。


  準確的來說,是轉播的肖天賜與兄弟們的視頻內容。


  一開始,這樣轉一道手的“直播”,其實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興趣,就算直播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富二代。


  本來也隻有他的粉絲在跟他閑聊,直到有人認出了被肖天賜追著的兩人之中,一人是容墨。


  湧入直播間的粉絲開始多了起來。


  雖說容墨隻有那一期綜藝節目的出境,但是將一匹威武的黑豹搓成豹豹頭,並至今無人能夠“模仿”的表現,還是十分搶眼的。


  何況,還有一代流量玉女駱思悠的“轟轟烈烈”地隕落。


  她那一番騷操作被反轉之後,容墨的名字就是不想被火出圈外都不行。


  ——即便沒有後續作品,可不還有江純霖等明星的時不時提起嗎?

  所以容墨的粉,還真的不少。


  這下,一傳十,十傳百,湧入直播間的容墨粉,都快要比那富二代本來的粉絲都要多了。


  後進來的粉,也不知道前麵具體發生了什麽,還以為肖天賜是上山遊玩什麽的,然後走運的遇上了容墨和他朋友。


  直到,容墨、高寧和邪法師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


  彈幕一片啊啊啊的舔顏畫風一轉,紛紛疑問起來,說是那邪法師神情讓人看著瘮得慌。


  肖天賜躲在樹後,哆哆嗦嗦地舉著手機給兄弟們視頻,不敢出聲,磕磕絆絆地打字告訴兄弟們,他覺得這林子裏的氣溫越來越低了。


  ——明明他一路跑來,熱的不行,這會兒卻是裹緊了衣服還覺得冷的打顫。


  容墨警惕的看著似乎已經沒有逃跑心思的邪法師,有意猛撲而上,來一擊絕殺。


  但不及眨眼的時間,容墨就覺身側流動的空氣一陣凝滯,讓他渾身汗毛一豎,下意識地手中蓄力,抬臂格擋。


  裹著靈力的手臂遭受重擊,倉促的蓄力對上對方有備而來的偷襲,難免抵擋不住,容墨的臉色一變。


  疼的牙關緊咬,卻擋不下對方的後勁。


  容墨被自己的胳膊一下撞在胸前,一口氣險些沒有提上來,氣息一窒,眼前一黑。


  巨大的力量將容墨衝擊而起,身子橫飛出去十餘米的距離。


  ——正衝著他左側那方的斷崖。


  肖天賜正跟兄弟抱怨山裏陰冷的不行,就耳機裏刺刺拉拉像是要將他耳膜穿一個洞。


  疼得他立馬摘下耳機,這才發現不單耳機,連手機畫麵也不時閃過雪花,一副□□十年代黑白電視的粗劣質感。


  直播間裏,斷斷續續地畫麵之中,最後一個畫麵是容墨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人,以一根臂長金屬棒,狠狠打出十多米遠。


  身下,是不知道多深的斷崖。


  頓時,直播間裏一瞬靜謐,繼而密密麻麻的彈幕將所有畫麵遮蓋。


  ☆、跟大佬耍心眼?

  容墨心口一痛,一口血便從口中噴出,染紅胸前衣襟一片。


  眼前發黑,耳畔的呼呼風聲和下墜的感覺,卻在告訴他,自己被打飛到了斷崖之上,現在正在急速下落。


  但這個念頭剛生起,他就覺得身形一頓,自己落入一個清冷而穩健的懷抱之中。


  懷抱的主人雙臂一扣,容墨被穩穩抱住,下一刻,容墨隻覺得一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隨即一股清涼而和緩的氣息湧入體內。


  原本的難受,瞬間便被驅散,眼前的迷蒙也就此散去。


  他看清了言鳳起的臉,雖麵上還是沒什麽表情,可動作卻是溫和的。


  “謝,咳咳,謝謝大佬。”容墨靠在言鳳起的肩頭,身上的疼痛漸漸消散。


  ——兩人正懸停在半空,向下是黑沉沉地不知崖底在哪的虛空。


  向上,大概十幾米處就是崖上。


  確認容墨已無大礙的言鳳起,就著半摟半抱的姿勢,帶著容墨禦風而上,翩然落穩在地。


  被數個邪法師圍堵著,想撲到崖邊看容墨情況而脫不開身的高寧:臥槽,會飛!


  原本一擊得手,心底正爽地一眾邪法師:……敲裏麻。


  氣氛一時十分凝滯,三方人馬互相打量,警惕的很。


  雖說對“脫胎”修為大佬的存在,早有心理準備,但到底是偷襲,所以一眾邪法師的心裏還是覺得這波是很穩的,畢竟是有心算無心啊。


  ——就算容墨是有大佬護著,可到底不是自己的本事,他們這都幾十年的“老手藝”人了,打個小崽子,還能有差錯?


  但心底正升起“手到擒來”的暗喜時,就遭受到大佬的死亡凝視。


  說實話,哪怕心裏有數,他們在這一刻,還是慌得一批.JPG。


  但到底也是久經沙場了,所以很快就穩下心神,互相稍一對眼,趁著大佬沒有一上來就動手,立刻背著手,開始啟動他們早前的準備。


  忽然,“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眾人的身後傳來一道節奏明快的喊麥聲,剛剛想要伸手將手機撿回來的肖天賜,瞬間受到所有人的死亡凝視。


  他僵著手,瞬間淚流滿麵,我艸,我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裏啊,誰特麽的害我,這時候放的什麽曲子啊,他不需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啊。


  ——沒有受過現代“曲目”洗禮的幾十年“老手藝”人,正在施展手藝的時候,忽然被這聲兒弄的集體一個哆嗦。


  一瞬間凝滯又失控的法力,險些在他們身體裏亂竄,刺激地他們一個哆嗦,看肖天賜的眼神之中,就更帶上了惡狠狠地意味。


  最主要的是,這一個哆嗦讓他們失去一個時機啊,要是來不及啟動大陣,那可真是一切布置就前功盡棄了。


  七個“老手藝”人齊齊給“領著”容墨和高寧步入陣中的邪法師使眼色,趕緊把這小鱉孫搞死,別給他們再添亂了。


  高寧一見那邪法師撲過去,一下從剛剛的驚詫之中醒轉,捏緊手中的雙截棍,不忘“啊打~”一聲,給自己加油打氣。


  ——畢竟,他隻是個還沒出師的小可憐啊。


  可他也不能看著邪法師無法無天,一棍將人逼開,連忙從背包裏又抽出一根半臂長的伸縮棍,一甩出一米多長,接上自己的雙截棍。


  盤龍棍一出,邪法師不得不又退了幾步。


  高寧這小子,玄術一道上天賦一般,家學淵源練了快二十年也沒出師,但這外家功夫上卻是很不錯。


  “小子,躲好點。”高寧頭也不回,嗬斥肖天賜自己有點眼力勁兒,這時候一定別再整幺蛾子。


  現在天光暗沉,要真讓肖天賜自己跑回去,山路崎嶇指不定再出什麽狀況,還是再等等吧。


  ——希望容墨趕緊好起來,然後用論道APP發布求助消息。


  他雖然沒有通過考試,但是這方麵的消息還是了解的不少的。


  容墨靠在言大佬肩頭,這會兒倒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但一來大佬的手還按在他的胸口,二來,就是他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受到了“驚雷”的驚嚇,三來,就是大佬給他的輸入體內的靈氣,真的令人太……舒服了,咳。


  所以這個姿勢什麽的,就不要在意了。他等傷再好點,或者大佬收手,再起身也是行的。


  見到高寧護住了肖天賜,容墨也覺得自己就不要急著去“添亂”了,而且明顯眼前剩下的這七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老頭老太太,更讓覺得威脅。


  六個老頭一個老太太,具是目光陰沉地在容墨和言大佬渾身上下打量。


  那老太太裂開幹癟的嘴,聲音尖利刺耳,發出嘿嘿地笑聲:“這位前輩,不知可否……”


  容墨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表達一下友好,但講真,不論她的神情還是語氣、聲音,都隻給容墨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了又忍還是打了個哆嗦。


  言鳳起微低了一下頭,看了看容墨,稍稍又多送了一些靈力入容墨的體內,難不成都這麽長時間、送入這麽多靈力了,他的傷還是很難受嗎?


  ——就與言大佬受過的傷相比而言,容墨這點傷,就像是手指甲在皮膚上劃了個血印子似的。


  可言鳳起又覺得,這畢竟是個生長在安樂窩裏的小崽子,平日子磕絆一下都能青紫一片肌膚,這個傷在他身上,也算重的了吧?

  哎,既然是自己一時失察,讓人趁機傷了他,那還是趕緊給治一下。


  至於之後要不要教育他“需經磨礪才可成器”,那也等他沒傷沒痛的再說吧。


  言鳳起心頭一時轉過這些想法,深覺得自己的“慈愛”,但也沒法子,誰叫他現在跟容墨這個脆弱的小崽子算是綁一塊了。


  ——還沒恢複全盛時期的實力,要是這小崽子真死了,他應對起無時無刻的天雷,也會真是個大麻煩的。


  想了許多,完全沒管那老太太聲音難聽的討好,更沒管他們背地裏的小動作。


  一感覺到陣法啟動,老太太原本壓製著的怒火就騰的燒得更旺。


  ——畢竟是這麽多年的“老手藝”人了,哪次不會被人捧著?這時候伏低做小不說,還不被人放在眼裏,她哪能沒有一點火氣?

  此刻,陣法啟動,眾人腳下亮起一道道流轉的暗芒,規律又隨性的黑氣流轉、奔騰。


  高寧一個後翻身,揪著肖天賜的脖領子,將僵直著身子的他拖出去好幾米遠,險險避開陣法的邊沿。


  一棍紮在地上,狠狠地喘了粗氣,那邪法師就站在陣法之中,邪肆而猙獰地看著他。


  剛才被高寧“硬碰硬”,他也沒套著好,這會兒借由陣法加持,他有心想將高寧碎屍萬段。


  但沒想到,高寧法術學的一般,警惕性和反應力卻是了得。


  就是看到容墨和摟抱著他的那個風姿綽約的男人都沒挪動位置,高寧頓時垮了臉,這陣法一看就是危險重重啊。


  容墨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看著那些個臉上一副“奸計得逞”的小人得誌笑容的邪法師們,不由抬眼看了一下言大佬的臉色。


  ——他們的小動作言大佬不可能發現不了吧?畢竟容墨都從那老太太似是而非的絮叨之中,感受到了她拖延時間的想法。


  那大佬任由他們動作,為的又是什麽呢?


  在他們最得意的時候,將他們再打落到塵埃裏嗎?

  可是大佬有這麽惡趣味嗎?


  ——容墨到現在都沒考慮自己的受傷是言大佬的“馬失前蹄”,依舊覺得言大佬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脫胎修為的前輩,不知能否抗住這大陣的威力呢?”一個精瘦的小老頭,笑的一臉惡意,甚至舔了舔幹澀的唇舌。


  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活人,而是一桌精心烹製的滿漢全席。


  容墨心頭犯惡心,但想了想,還是接了話:“你們費心準備了這麽一個大陣,那想必是對殺了我們十拿九穩。”


  “那,我能知道,誰告訴的你們我身邊有脫胎大能的存在嗎?”


  容墨臉色如常,心底卻不是個滋味,畢竟知道言大佬他們是“脫胎大能”的人,是有數的。


  ——不是玄門一脈之中的高層大能,就是他接觸過的,熟悉地甚至很是信任的人。


  這些人之中,無論是出了誰跟邪法師們有牽扯,對玄門一脈、對容墨來說,都不是能輕易接受的事兒。


  “嗬,小子,雖說這告訴你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兒,但我又為何要讓你死的瞑目呢?”一個笑眯眯地胖老頭,一臉的隨和樣子。


  若是在大街上看見,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和善老頭是個手上人命無數的邪法師?

  而且,他說話也一點也不隨和,前半句聽到容墨耳中,還叫他覺得能得什麽有用的消息呢。


  到底是年紀輕,容墨的臉色還是有一瞬間的變化,對這老頭戲謔又嘲弄的眼神,心底有些不忿。


  口中辨道:“嗬,就是覺得你們要是實話實說,能死的痛快一點。”


  ——畢竟聽他們口中的意思,這背後或許是有“奸細”,或許是還有“幕後之人”,那樣他們就最多算個從犯。


  但他們咬死不說,那可不得就受點刑罰了?


  隻是容墨的話卻是叫幾個邪法師笑了出來,當然,也有怒火,畢竟容墨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哪怕在他們聽來也不過就是逞口舌之快,那也是對他們的侮辱。


  一個矮瘦的小老頭,眼神格外陰冷地望著容墨。


  他是最不爽這些人的“你來我往”,他覺得,既然已經啟動大陣,那就沒有再費口舌的必要。


  趕緊把脫胎大能拿下,然後分好大家的份兒,各自拿著回去好生修煉,修為再進一步,它不香嗎?


  這專為脫胎大能改進布置的上古陣法,廢了他們九牛二虎之力,他就不信這人還能逃出生天。


  ——要知道他們的修為也是不淺,最深者已是摸到了濯魂經的門檻,有了這脫胎大能的“指印”,還愁修為不精進?

  知道他性子的幾個人,一見他沉不住氣,便也趕緊動手。


  這個大陣集他們七人之力,想要發揮最大的力量也得靠他們同心協力,最忌諱急躁。


  可也沒辦法,他們中間就有這麽一個沒耐心的,他們也不能失了這次時機,隻要一同出手。


  但見真的問不出什麽,言鳳起冷嗤一聲,身形不動,身前卻忽又閃出一道人影,繼而是第二道,還有第三道快的看不清的黑影。


  一道劍芒,銳利割人,快的險些劃開那胖老頭的脖子,但他身形雖胖,但卻也敏捷,一個打滾險險躲開。


  隻是一顆心跳的更加厲害,不等他爬起來,就被那道劍芒逼到眼前,刷刷刷的聲音不停響在耳邊。


  他滿地打滾,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滿身的疼痛,他根本就一招都沒有避過去。


  ——不,這不可能,他們怎還有如此地修為,難不成這已啟動地大陣竟是一點效用都沒有嗎?

  霍斐雙手伸出尖銳的烏紫色長指甲,硬度堪比精鋼,一爪在邪法師的法器上抓過,經過祭煉的法器頓時被抓成了碎片。


  原本就驚的邪法師,頓時遭受反噬,一口汙血噴出,頓時心頭發慌。


  豹豹的速度本就是快,這有了言大佬的法力加持,更是快的殘影都讓人捕捉不到。


  在冼辰宣和霍斐處理了一人,再去拿下另一人的短短時間裏,他已經接連踹到三個人。


  這些邪法師雖是修煉多年,可到底也是年紀大了,兩三米體長的大豹子一腳踹上去。


  隻聽得哢哢哢的幾聲啐響,幾個老頭老太太整整齊齊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直出氣,誰也動彈不了。


  ☆、咱也不敢問

  在新人考核試的時候,黎夢川等人就知道了容墨當初的考區被做了手腳這事兒,內裏不簡單。


  隻是後來查無所獲,未免出現什麽人心惶惶或者打草驚蛇的情形,這件事情就暫且被壓製了下來。


  ——但,暗地裏關注這件事的人並不少。


  畢竟往小了說隻是他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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