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陰差陽錯

  「嘆息之牆！」

  雪白的壁障以麥吉克聖的身體為中心向外擴散出去，堵在了飢荒的眾多身體前。

  如雨一樣的攻擊從四面八方砸在嘆息之牆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麥吉克聖總算是可以喘一口氣了。

  他喘息著環視了一眼，忍不住煩躁地說道：

  「真是……麻煩。」

  「怎麼世界政府還有這麼噁心的傢伙？」

  他的身體此時已經掛了不少彩，幾十個人的聯手進攻除非是身體強度完全免疫這些攻擊的，不然哪怕是瑪麗那個反應速度來了都不可能無傷。

  這幾十個人的配合好得有些不正常，麥吉克聖對著某個人進攻的時候就一定會有人從完全不同的方向全力進攻他，而他防禦某個地方的時候就一定會有其他人從他的防禦薄弱點襲擊。

  而就算他能「打傷」某個人，對於他們也沒有任何影響——或者說，哪怕對於那個被他傷到的人本人來說都沒有影響。

  他親眼看著一個幾乎是被自己攔腰斬斷的人拖著內臟面無表情地和自己戰鬥，連血都不帶流的。

  簡直……

  「就像是一個個人偶一樣。」

  麥吉克聖撇了撇嘴。

  此時，發現攻擊嘆息之牆無果的飢荒也停下的動作，數十人散開，露出了站在船頭好整以暇看著戰鬥的瘟疫。

  「真是賣力，麥吉克聖。你就這麼想抓我走——或者說殺死我嗎？」

  瘟疫笑著說道：「我和你之間貌似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埃德維德聖倒是和我有不少糾葛，但是他已經死了。」

  「難道說……你是想幫他報仇嗎？」

  「我好歹是一個龍徽天龍人，幫別人報仇啥的不是我的風格。」

  麥吉克聖咧嘴笑了笑：「我就是單純地看你不爽而已。」

  「嚯嚯，那還真是遺憾啊。」

  瘟疫眯著眼睛張開雙臂，用毫無防禦姿態的模樣面對著麥吉克聖。

  「我現在就站在這裡，一動不動。」

  「來啊，殺我吧。」

  「瘟疫。」

  飢荒的一個替身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別玩得太過了。」

  「抱歉抱歉，一直泡在實驗室里，看到的都是死人，好長時間都沒有遇到過正兒八經的敵人了，稍微有些興奮過頭。」

  】

  瘟疫露出了一個略顯惡劣的笑容。

  「……呼。」

  麥吉克聖盯著瘟疫看了好一會才長吁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情。

  不是麥吉克聖針對瘟疫，實在是這傢伙的性格實在是太過陰暗惡劣了。

  就連同為四騎士的飢荒都不是很吃得消瘟疫的性格，更別說相比起飢荒行事風格還算正派的麥吉克聖了。

  剛剛被瘟疫這麼嘲諷一下，麥吉克聖差點就直接解除嘆息之牆上去拚命了。但周圍飢荒的虎視眈眈還是讓他硬生生憋下來了這口氣。

  但是……

  「你真的就有自信自己會這麼好過嗎？」

  麥吉克聖說罷，雙手舉起，在自己的頭頂合攏。

  隨後，他的身體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起來，漸漸飄到天空中。

  這詭異的一幕讓飢荒警惕了起來。

  「我的果實能力是人人果實·幻獸種·埃忒耳形態，是太空之神，天堂的牆壁。」

  「掌管空間，抵擋侵襲，在防禦這一塊我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這番話說出來，飢荒倒是頗以為然。

  雖然她的替身都不是什麼頂尖強者，但一個牆壁就能擋住幾十個替身的襲擊……多少還是有些玄幻。

  對於麥吉克聖在防禦端的能力，飢荒是認可的。

  但是飢荒不明白麥吉克聖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我好歹是一個神祗。」

  麥吉克聖壓低了頭顱，腦後的長長捲髮忽然在他合攏的雙手之後瘋狂舞動起來。

  「怎麼可能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飢荒，你知道埃忒耳的身份，除了攔住地獄的保護牆外，還有什麼嗎？」

  「……」

  飢荒沉默。

  她對於神話雖然也有不少了解，但埃忒耳這種冷門神的身份……一時半會她還真想不起來。

  當然，麥吉克聖也沒有打算讓她猜謎。

  下一刻，他就直接說了出來。

  「他還是眾神所呼吸的純潔的天堂空氣，是天堂的光。」

  「彭。」

  一陣黑白交錯的閃爍從他的手心中迸發，飢荒的替身都是一陣抖動。

  在麥吉克聖腳下本來就支離破碎的船隻這次更是直接解體。

  「所有人都認為我不擅長攻擊，其實我只是不擅長控制攻擊而已。」

  「我現在真的很慶幸，我是孤身一人來到的這裡。」

  「船上的海軍，不想死的——就立刻給我跳到海里去！」

  麥吉克聖大聲吼道，隨後神色玩味地看向瘟疫。

  「至於你，瘟疫先生，你自己說的……」

  「站在船頭，正面面對我吧。」

  「看看我有沒有能力殺了你！」

  瘟疫船上的海軍面面相覷，只是停頓了一兩秒鐘之後，他們就紛紛跳入海中。

  開什麼玩笑，本來就是配合演戲的群演，犯不著把自己的命搭上。

  更何況……這種戰鬥他們本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純粹是個氣氛組而已。

  感受到麥吉克聖手心傳來的越來越重的壓迫感，瘟疫臉上的笑容也稍稍收斂了一點。

  「什麼……」

  飢荒不敢怠慢，數十個替身擋在了麥吉克聖和飢荒之間。

  一陣蜂鳴聲忽然在眾人耳畔響起。

  天地瞬間一黑，隨後，熾白色的光芒從麥吉克聖手中爆發出去。

  「讓光和潔凈的空氣凈化一切吧……」

  「讓一切惡都歸於無吧！」

  「轟——嗡——」

  劇烈的震動，平靜地大海。

  飢荒的所有替身紛紛斷連，失去了力氣一樣墜入大海中。千鈞一髮之際，就在最後一個替身墜落向大海的時候，一道靚麗的身影和替身的位置互換，擋在了瘟疫身前。

  而瘟疫則是身上彌散出一股濃稠的黑氣，隨後劇烈的痛苦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湧向大腦。

  這種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讓他瞬間跪倒在地，身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來。

  「你的罪惡在光輝中如同遇見太陽的冰雪，消融的同時會源源不斷地帶走你的生命力！」

  麥吉克聖厲聲呵斥道：「真是誇張的罪孽，為你的過往好好懺悔吧，混蛋！」

  「到此為止了。」

  在麥吉克聖注意力完全放在瘟疫身上的時候，那原本已經朝著海面墜落去的替身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道女聲。

  隨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麥吉克聖。

  他臉色一變，循聲望去，一道銀灰色的指槍洞穿了他的嘆息之牆。

  「！」

  這道指槍是直奔著他的腦門來的。

  緊急時刻，麥吉克聖中斷了自己的攻擊側開腦袋，指槍瞬間破開了他的一側臉頰。

  他但凡稍微慢上一眨眼的時間，此時就是腦袋開花的下場了。

  「……」

  光芒散開，海軍們從水下冒出頭來。

  雖然是純凈的天堂光線……但還是非常遵守物理法則地在進入海水是被削弱不少。

  本部海軍本來也基本都是心懷熱血之輩，這種光線也不會給他們造成多少傷害。但是附帶的空間震動殺傷性還是很強的。

  麥吉克聖非常雞賊地在空間震輻射出去后，把震動調成了和人體共振的水平，瘟疫無法掙扎和這種空間震頻率也有很大關係。

  一道渾身上下赤條條的女子腳踩在一個失去聯絡的替身上，站立在海面上。

  她手指還指著麥吉克聖，讓他知道剛才射出那道指槍的人是誰。

  麥吉克聖死死地盯著這個女子——當然，這不是因為對方身材傲人的肉體。

  而是因為……

  好強。

  這種氣息……和之前的那些替身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這個氣勢和埃德維德聖是一個水準的，甚至可能隱隱要高一些。

  難怪可以一擊擊穿嘆息之牆。雖然因為發動攻擊嘆息之牆上加註的力量稍微少了一些，但那也不應該是可以被這麼輕易擊穿的。

  「你……是飢荒？」

  他謹慎地繃緊了身體。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直接問對面的人是不是飢荒本體了。

  女子並沒有回答，而是掃視了一眼海面，掃視了一眼如同浮屍一般的數十個替身。

  「你的純凈光線還可以切斷靈魂聯繫啊……」

  女子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感情，但麥吉克聖知道，這樣的語氣通常是最危險的。

  沉默了片刻后，女子接著說道：

  「被泡了水的替身會壞掉，之後再想要修好就很難了。」

  「你讓我一口氣損失了幾十個替身啊。」

  「……」

  她豁然抬起頭，那股眼神讓麥吉克聖勐地一寒，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準備好怎麼死了嗎？」

  「唰！」

  麥吉克聖勐地扯開一道空間門，身體勐地沖了進去。

  絕對打不過……絕對打不過！

  他幾乎是立刻就在心中篤定地狂呼道。

  「哼！」

  掌握空間能力的果實機動性的確很強，麥吉克聖要離開荻思夢娜確實也沒有攔截的辦法。

  但是她倒也不會讓麥吉克聖這麼輕易地全身而退。

  她化手為刀，用指槍的發力方式噼出了一道飛天斬擊。

  其實和嵐腳的原理大差不差。

  「噗！」

  空間門關閉前的一瞬間，這道斬擊追了進去，一道血肉破碎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空間門合攏。

  荻思夢娜死死地盯著空間門消失的位置，半晌后，才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下次別再讓我抓到你……」

  她這般威脅完，勐地在替身上一踏，借力跳上軍艦。

  瘟疫此時勉強從痛苦中緩過了一點勁，但還是不停地咳嗽。

  他畢竟不是戰鬥人員，這種荻思夢娜可以無傷抗下的aoe擱瘟疫身上險些要了他的命。

  看著瘟疫的醜態，荻思夢娜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伸手拽著瘟疫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

  「給我想想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混蛋……」

  她剛剛怒吼出聲，接下來的話就噎在喉嚨里。

  瘟疫絲毫不領情地頂著眩暈和疼痛推搡著荻思夢娜，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繼續趴在了地上。

  然後用還在抖動的身體收集著剛剛從他的身體中溢出的黑氣。

  「……哼？」

  荻思夢娜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眼皮一跳。

  瘟疫從衣服中摸出了幾根試管小心翼翼地將這些黑氣裝起來后，才停下了動作。

  隨後，他舉起試管，對準了太陽。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扭曲猙獰的臉上充斥著狂喜和瘋意，荻思夢娜甚至懷疑他腦子壞掉了。

  「好，好，好……」

  「麥吉克聖，幫大忙了！幫大忙了！」

  「你就是我的親爹，我的祖宗，我的神哈哈哈哈哈！」

  「到底怎麼回事？」

  荻思夢娜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嫌棄地看向瘟疫。

  瘟疫這才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荻思夢娜。

  片刻后，他說道：

  「你誰啊？」

  「……」

  荻思夢娜的表情變得有點可怕。

  但沒等她發作，瘟疫就立刻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哎呀！我這嘴，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混蛋！」

  「你，你，嗯，你想要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對嗎？」

  瘟疫舉著手中純黑的試管興奮地對荻思夢娜說道。

  也不管荻思夢娜的回答，他自顧自地解釋道：

  「這玩意是純粹的惡意，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惡意。」

  「我以前一直想要提取的玩意，但是這種東西根本不是科學，至少不是我所了解的科學能夠萃華提取出來的。」

  「沒想到居然陰差陽錯的被麥吉克聖那傢伙搞出來了，哈哈哈哈！」

  「所以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用？」

  荻思夢娜發出了靈魂質問。

  「當然有用！」

  瘟疫顯得十分激動。

  「有了它，我就能超越我的哥哥了！」

  「合一弦那個傢伙，幾乎沒有什麼葯做不出來，我做的毒和病疫之前也散出去了不少，全都被他解決掉了。」

  「但這一次他絕對解決不掉，哈哈哈哈！」

  瘟疫雙手捧著試管，彷彿是捧著one piece一樣。

  「惡意是可以讓任何人墮落的東西，沒人抵抗的了它的侵蝕。」

  「有了它，我以前就計劃好的毒藥終於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的童孔勐地縮起。

  「【啟示錄】！和生命共生的毒！」

  「之前的毒都只是停留在生物的層次，這次我要讓它可以進行精神層面的污染！」

  「只要一個人的生命沒有斷絕——毒就會永遠存在下去！」

  「讓我看看，這種毒你能怎麼辦！合一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