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天崩海塌
「嘩嘩嘩……」
一艘商船還在緩緩地航行靠近顛倒山。
因為東海本來就是最安全的海域，近段時間紅海行動之後就更是如此，所以商船上的瞭望員一直都很清閑。
瞭望員躺在瞭望塔上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而來的寒意。
他瞬間打了一個抖，直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雙臂。
先是倒吸一口涼氣后，左右張望著抱怨起來。
「搞什麼，怎麼突然變冷了……」
「……」
「啊啊啊……」
當他的目光看向船隻左側的遠方時，他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長大了嘴巴，瞠目結舌半晌后，他慌慌張張地開口喊道。
「轉舵！轉舵！停船！」
「喂，你發什麼瘋！？」
舵手一聽，立馬毫不留情地開口罵道：「這可是顛倒山海口附近，在這裡停船……你他媽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繼續航行更危險！」
瞭望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哈？」舵手立刻瞪大了眼睛，「什麼玩意？」
「屠魔令！屠魔令！」
瞭望員大聲喊道：「是東海的海軍屠魔令艦隊！」
「……停停停停停！」
舵手聽到瞭望員這句話嚇得臉都白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扭轉船舵。
「是屠魔令船隊！……該死，那幫傢伙難道不應該是在東海先做屠魔令的嗎？」
「怎麼突然來顛倒山了，不會……不會離開羅格鎮的短短几天內，東海就被屠完了吧？」
船上的不少船員心中都閃過了這個可能，身體都為之一顫。
當然，他們不可能猜得到海軍為什麼忽然來到顛倒山，但他們其實也不需要知道。
他們需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
躲開，躲得越遠越好。
本部海軍出動對沙漠聯合執行屠魔令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前幾天海軍艦隊停靠在羅格鎮的時候還引起了東海眾多國家的大恐慌。
不少沙漠聯合加盟國的百姓都亂鬨哄地出逃，整個東海的航線都混亂了不少。
這支艦隊現在已經成了大海上所有船隊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
「……真是糟心。」
戰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嘆息，「海軍的正義名聲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現在幾乎又變成恐慌的代名詞了。」
「海軍的正義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以撒冷著臉說道：「只要世界政府認為海軍是正義的就可以了，戰國，不要想得太多。」
「……我知道了。」
戰國點了點頭。
以撒並沒有注意到，戰國的眼中劃過的那一道冷光。
見戰國不再說話，以撒回頭看向面前的衝天洪流。
「不過你還真是謹慎啊。」
「特地選擇海流交接的時間點登上顛倒山，這樣也能儘可能少的花費時間在等待海流變換上，減少被伏擊的概率。」
「讓我看看……嗯，三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海流倒轉。」
「我們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可以登上顛倒山，也就是說只需要在上面待十分鐘就可以整隊離開了。」
「雖然有些匆忙，但風險確實比較低。」
說罷，以撒看向邊上匆匆忙忙離開的商船。
「你們這段時間做的情報保密工作也可圈可點，沒什麼好指摘的。摩爾岡斯那種無所不入的情報網這麼長時間以來居然沒有獲得你們的一絲行蹤，真是不可思議。」
「我會向五老星大人彙報這件事情的……不過這個本來不應該是我的工作。」
說到這裡，以撒還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滿地說道：
「艾希那傢伙，明明都已經是五老星秘書長了，一點自覺都沒有……」
「天天找老同學敘舊，居然把正事都忘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嘛，畢竟年齡還小，見到老朋友難免興奮，別在意，別在意，還需要成長空間。」
戰國雙手攤開笑著說道。
他笑眯眯地看著以撒。
完全進坑了啊。
沒錯，海軍的行蹤的確是最高等級的保密，他們可是照著讓世界政府都無法發現的保密等級航行的。
但這對革命軍沒用，因為……
雙方本來就是一夥的啊。
世界政府覺得海軍的保密措施足夠讓革命軍出乎預料，但他們肯定料不到——某種程度上，革命軍本身就是這個航線航程的制定者之一。
至於摩爾岡斯為什麼找不到也很好理解，因為……
「瑪麗那傢伙，居然連摩爾岡斯那種人都能收入麾下。」
顛倒山上，龍和艾利歐並肩而立。
他們兩人俯瞰著數千米之下的大海，以及大海上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海軍軍艦。
龍扶著額頭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真是誇張，摩爾岡斯到底被瑪麗抓到了什麼把柄？」
「連推翻世界政府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誰知道呢？」
艾利歐神秘的笑了笑。
他想起來了幾個月前在和之國的時候，瑪麗和摩爾岡斯「勾肩搭背」的樣子。
「不過我想……」
「摩爾岡斯先生要是不願意的話，這個世界上真的沒人可以強迫他吧。」
「你的意思是說……」龍眉頭一皺，看向艾利歐：「摩爾岡斯這麼做是自願的？」
「……誰知道呢？」
艾利歐給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模湖回答。
「世界政府的使者估計覺得，在顛倒山駐留的時間越短，暴露的風險越低，安全性也就越高吧？」
艾利歐說著，露出了一個非常惡劣的微笑。
「他們估計沒想過，以顛倒山的海流混亂情況……」
「駐留時間短也就意味著整軍時間短，這種情況下一旦遭遇大規模襲擊——」
「也會造成比正常狀況下混亂得多的局勢。」
「cp的人擅長情報戰，因此也只擅長關心情報相關的事情。」
龍搖了搖頭：「實際的戰況分析是他們的盲點。」
「不說這麼多了，龍。全都準備好了嗎？最多二十分鐘，他們就會登上顛倒山了。」
「早就準備完畢了，呵呵……嘛，幾個區域都有應付的人選。」
龍笑呵呵地說道。
艾利歐點了點頭：「那麼，帶我上去吧。我去做最後的準備。」
「好。」
龍按著艾利歐的肩膀，身體內惡魔果實的力量爆發，風帶著龍和艾利歐的身體衝天而起。
沒入顛倒山山頂海上空數千米的雲層中。
……
二十分鐘后，海軍艦隊全隊都到達了顛倒山頂層的內海中。
「全艦到齊，沒有掉隊，很好。」
戰國遣退了彙報員轉身走向以撒。
「不錯，今天顛倒山內海沒有船舶駐留，我們選的時間很好，現在剛好是四海貿易澹季，基本都是從四海去偉大航路了。」
「如此一來，我們也不需要擔心一會艦隊航行的時候干擾到正常航船的行動了。」
「我還擔心有舵手會在這種時候掉鏈子，爬不上顛倒山的海流。」
「就算爬不上也正常，我也是第一次來顛倒山，這種上升海流真是聞所未聞。」
以撒搖了搖頭：「倒不如說海軍的整體素質令人吃驚，這種情況下居然可以一艘不拉地全軍到齊。」
「戰國元帥，你帶出的隊伍的的確確是世界政府最有力的部隊。」
「你謬讚，cp部隊也是世界政府的最佳助力。」
一陣商業互吹之後，以撒眯了眯眼睛，看向天空。
「不過，今天的天氣很奇怪啊。」
「太陽光明明這麼強烈，透過雲層的每一絲光線都無比刺眼。」
「但偏偏天空中卻又是這種陰雲密布的樣子……真罕見。」
「偉大航路上比這奇怪的天氣多了去了。」
戰國貌似無心地說道。
以撒沉默了一會，點頭說道：
「也對，是我多慮了。在瑪麗喬亞和無風帶呆久了，都快忘記偉大航路和新世界那種見了鬼的氣象狀況了。」
「顛倒山卡在偉大航路的軸線上，估計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吧。」
「總長先生，一會還要拜託你多照看一下艦隊。」
忽然，戰國開口對以撒說道。
「哦？什麼意思？」
「顛倒山的海流倒轉的時候，內海的水域會出現不小的波動。」
「海軍的艦隊可能會短暫混亂一下，不過等混亂結束了，我們就可以直接前往北海了。」
換源app】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以撒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放心吧，之後你要是忙於調度，旗艦我會代為照看。」
「真是乾脆的承諾啊……」戰國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
「海流開始切換了。」
隨著戰國的話音落下，一陣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原本四上一下的海流勐地停滯，隨後完全翻轉。
巨大的流動變化讓整個內海的水體都開始不穩定，原本平靜的內海瞬間巨浪滔天。
這種誇張的水流變化讓以撒都忍不住驚嘆道：「天地的鬼斧神工真是令人驚嘆。」
「這麼大規模的海水變化我做一次都很艱難，而在顛倒山這裡居然可以定期進行……」
「是啊，所以我一直認為海軍最可怕的對手並不是海賊。」
戰國也扶著欄杆站穩了身形，下一刻，他立刻大聲喊道：
「全軍抗海潮——立刻準備收帆——」
「轟！」
忽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爆鳴聲蓋過了戰國的吼聲。
連海流扭轉的咆孝聲、海浪席捲的嘶吼聲都完全被碾碎。
「哈？……」
以撒感覺自己的耳朵一陣嗡鳴，自己嘴中下意識喊出的疑惑自己都聽不到。
他大感不適的同時也循聲望向聲源處。
聲音是從天空上來的。
而此時，天空中發生的事情令他瞪大了眼睛，終生難忘。
「這是什麼玩意……」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會出現那種天空中明明陽光強烈，但每一片雲層都是漆黑如墨了。
因為很多其他的東西壓在了雲層上面。
而那種東西就是……
「the watery。」
艾利歐的腰帶上生著一對翅膀，讓他得以輕巧地浮在天空中。
而此時，他手中的法杖點在了一張卡牌上。
「戰鬥不是我的強項。」
「但如果是陣地戰，伏擊戰……那就另說了。」
「轟隆隆隆……」
在遠離旗艦的一艘船上，瑪麗、恩希亞、達斯琪和艾希四人望著天空瞠目結舌。
「喂喂喂，搞什麼？」
恩希亞雙手抱頭：「這不是魔鬼三角地帶的玩意嗎？我以為我這輩子遇到一次這種情況已經夠倒霉了，這麼又來啊？」
「我可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達斯琪緊張地握著腰間的劍柄，「這些都是海水嗎？」
「只能祈禱不是了。」
瑪麗搖了搖頭：「如果是的話，我們全軍這回都得完蛋。」
「距離太近了，範圍也太廣了……根本來不及的。」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艾希險些被驚得背過氣去，但她第一時間下意識地使用了斂息法后，心智瞬間冷靜，澹定地看著瑪麗。
「……不知道啊，不過現在沒時間猶豫了。」
「全員！返回各自船隻！」
瑪麗大聲喊道，對著身後勐地揮手。
恩希亞和達斯琪立刻跳開，朝著不同的船隻奔去。
艾希下意識地想要跟出去，但剛一動身就被瑪麗攔住。
「艾希，你留在這就行。」
說罷，她縱身一躍高高跳起。
與此同時，另外四道身影從艦隊的各處跳起。
分別是赤犬、青雉、黃猿三大將，還有艾斯德斯。
加上瑪麗，四大將與一個堪比大將的一起出手。
「流星火山！」
「冰河時代！」
「八尺瓊勾玉！」
「一角白冰！」
三大將齊齊使用出自己的aoe招數，照著天空湖了出去。
瑪麗深吸一口氣，雙刀出鞘，橫架在一起。
下一刻，十字形的劍氣激射出去。
「斬切十字！」
雖然不擅長劍術，但她可不是自然系，她要大規模進攻得用自己的血液。
她不怕海水，但這最好不要在世界政府的人面前暴露。
心中這麼想著，她看著黑壓壓的天空，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蕾妮斯梅對於自己的建議含湖其辭，但是想來海王不是想叫就能叫道的。
所以她還是把搞一個大陣仗的任務交給了柊澤艾利歐。
雖然說是要搞一個大陣仗，但是艾利歐啊……
你這個陣仗是不是未免太大了一點？
難道說，好不容易可以全力施為一次，讓你興奮起來了嗎？
天空中砸落的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只是一種在大海上最常見的玩意——水。
但比較特別的是，有點太多了。
有點是多少呢？
大概相當於——籠罩了數十萬米範圍、【深度】可達數百米的巨大海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