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黑鬍子的茫然
「跟我來吧。」
盤古城中，滿身汗臭味的黑鬍子跟在亞伯拉罕聖身後，在一群群目光相當銳利的cp監視下在走廊中前進。
范·奧卡和毒q都被堵在了外面，眾多cp看守著。不過若是沒有五老星的下令的話，這些cp也不會擅自動手。
「喂，五老星。」黑鬍子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你們在盤古城裡的議事大廳嗎？」
「不，你並不用去議事大廳。」
亞伯拉罕聖搖了搖頭。
黑鬍子皺起眉，好奇地問道：
「那可就奇了怪了，你們難道已經商量好了？如果需要接著和我斡旋條件的話，議事大廳不是最好的嗎？」
「哼。」
亞伯拉罕聖不屑地冷哼，黑鬍子的臉色微微一沉。
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還沒等他問，亞伯拉罕聖就開口說道：
「斡旋，也的確要斡旋。只是和你斡旋的並不是我們。」
「呵呵呵呵……等你見到那位大人的時候，你可以再考慮一下斡旋的事情。」
那位大人？
黑鬍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世界政府的最高領導者不就是五老星嗎？怎麼……
黑鬍子勐地想起了什麼。
那時世界政府發動對沙漠聯合戰爭的時候，出現在五老星身後，位居更高位的男子。
那個才是世界政府的最高領導人嗎？
黑鬍子恍然大悟的同時，看著眼前的五老星暗暗心驚。
他能大概感覺出來，眼前的五老星雖然實力不是最頂尖的，但是和一個大將打個五五開還是夠的。本身作為這個世界權力的最頂層掌權者心氣肯定傲然。
有這麼滔天的權勢和不俗的實力，在提到一個人的時候語氣中居然飽含著……敬畏？
「到了。」
就在黑鬍子還在沉思的時候，亞伯拉罕聖勐地停下的腳步。
黑鬍子也一驚，從自顧自地思考中回過神來，忽然驚覺之前一直盯著自己的眾多cp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是因為cp不允許被靠近這裡？
他毛骨悚然地抬頭看去，之間一張近十米高的巨門佇立在面前。
亞伯拉罕聖站到了走道左側。
薩坦聖、版退聖和莫罕達斯聖都各自站在兩側，全部都閉目頷首，面朝地面。
「這裡是……」
黑鬍子看到這一幕莫名地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進去吧，大人要見你。」
莫罕達斯聖瞥了黑鬍子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知為何露出了一副有點諷刺的眼神。
「那……」
黑鬍子沒注意到莫罕達斯聖看他的眼神，只是謹慎地走上前，推開門。
房間內漆黑。
當他走進房間中時，大門被外面的五老星合上。
與此同時，天花板上彷彿破開了一個洞，光芒從空中照進房間。
在黑鬍子面前，一個王座高出了他數米，讓他只能仰望。
空氣中傳來了一股歲月的腐朽味，此時聞起來卻有一種莫名的清香。
王座上，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影冷眼看著他。
對方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壓力感讓黑鬍子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就是馬歇爾·d·蒂奇？」
他緩緩開口，語氣很舒緩，很平和，就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老人？
黑鬍子不由自主地開口回答道：
「嗯，我就是馬歇爾·d·蒂奇。請問閣下……不，大人怎麼稱呼？」
他很識時務地改變了自己對對方的稱呼。
能夠凌駕於五老星之上的人，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都不是自己可以碰瓷的。
「尹姆。」
尹姆平靜地說道：「你……的確是d之一族。」
「比那些亂七八糟的d還要正統的d之一族。」
黑鬍子心下一驚，當即問道：
「為什麼？」
「因為你有三顆心臟。」
尹姆低下了眉頭：「我能聽得到，你的身上傳來了三種不同頻率的心跳聲。」
「你同時擁有三種惡魔果實能力，沒錯吧？」
「——」
黑鬍子不由得悚然。
他的身體結構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惡魔果實能力更是除了自己的船員外和誰都沒提過。
怎麼被眼前的這個人一眼看穿了？
「你很吃驚？沒必要吃驚。我活的時間比你們一族存在的時間更久，我對你們的底細一清二楚。」
尹姆說罷，站起身來。
他背對著天花板上照下的光線，整個人大背光地站在黑鬍子的前上方。
就像是神看向人一樣。
「你要和世界政府合作？」
「是，我要求前往拉夫德魯。」
黑鬍子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剛剛進入花之間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原本他是想要知道路標歷史正文的，現在則是換成了前往拉夫德魯。這其中的性質有相當大的差別。
「你好像還想要合法劫掠權？」
「……」
黑鬍子閉嘴了。
他現在對這個話題只想保持沉默。
「這些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尹姆澹然說道。
然而，沒等黑鬍子喜出望外，他就聽到了尹姆的下一句話。
「前提是，你要臣服於我，臣服於尹姆。」
「這……」
黑鬍子低頭看向地面，臉色有些難看。
「你想要我臣服？」
黑鬍子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自己的鎮定：「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的身份，難道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么？」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尹姆面無表情，甚至連嘲諷的神色都沒有露出：「你並不值得我廢這樣的心思警惕。」
「我可是d……」
「d又怎麼樣？你覺得，你是我這個神的天敵嗎？」
尹姆的語氣森寒，俯視著黑鬍子。
黑鬍子在這種氣勢的壓迫下愣是沒敢反駁尹姆的說法。
神之天敵……此時面對的並不是【神】。
「臣服於我，你就可以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海賊王的頭銜我也可以給你，放心，我不會徹底毀掉海賊，你們這種人的存在也有一定的價值。」
尹姆的話還是有些打動黑鬍子的，畢竟他知道以對方的身份說出這句話就不可能反悔。
但……這樣對他來說貌似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脫離白鬍子海賊團的原因就是因為不願意被束縛。按他所想，如果他一直不脫離白鬍子海賊團，以白鬍子的性格和他的能力想要爬到頂層也不難。但那樣他就永遠是白鬍子的某人而不是他自己。
現在，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獲得了自由，為了一些路標就要臣服於他人？
如果按他說的，海賊也有存在的必要的話，那哪怕他真的靠自己成為海賊王其實也沒什麼太大問題，只是過程中會更艱難一些。
對方願意提出條件，說明對方應該還有可以商討的餘地才對……
他心中思量道，抬頭準備和尹姆商量什麼。
然而就在這一刻，原本站在王座前的尹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跟前。
尹姆的手按在了黑鬍子的肩膀上。
「跪下。」
「冬。」
很順滑，沒有任何反抗，黑鬍子一臉茫然地直接跪了下去。
他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一瞬間啥都沒想明白，只是下意識地就跪倒了。
就像是一種來自血脈中的恐懼一樣。
「很好。」
尹姆點了點頭，表情中看不出悲喜。
「你要求的，我會滿足你。」
「但從現在開始，直到這場對沙漠聯合的戰爭結束前，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離開瑪麗喬亞，明白了嗎？」
「……」
黑鬍子的牙齒打顫，想說些什麼，卻遲遲張不開口。
直到尹姆將其拉起，拖到了花之間外，扔給了五老星們他才回過神來。
他四下看去，花之間的大門已經重新合上，而他現在混亂的大腦還沒捋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
五老星看著眼前懵圈的黑鬍子，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憐憫的目光。
……
「你的工位在這裡。」
東海的大海上，一座大橋從望不到頭的起點開始一直往大海深處延申。
直到橋的盡頭，正對著一片蔚藍的波濤。
這座橋已經修了八百年，直到現在也沒有竣工。在這裡工作的勞工也沒人知道這座橋是誰要建、為什麼建，他們沒有詢問這些事物的權力。
時不時地就會有人在這樣恐怖的工作中死去，而新人又會源源不斷地補上，周而復始，周而復始。連前沿工作的負責人都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批了。
只是這幾天來，被安排到前沿工作的人忽然特別多。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工頭站在一堆材料邊上朝著正在拚命修建的勞工們咆孝道：
「人數和三天前比翻了一倍了！你們的工作效率也要翻倍！」
「在這個工程中干出足夠多的貢獻是你們逃離死刑的唯一可能，都別想要偷懶！」
橋上王國的絕大多數工人都是各國的罪犯，被押送到這裡勞改。尤其是最前沿的工地，由於死亡率超高，所以一般都是死刑犯負責。
當然，這並非絕對，如果表現好或者工作的時間夠長的話，還可以減刑脫罪，不再面臨死刑的懲罰。
但能靠這個脫罪的畢竟是極少數。
以這個工程的巨大工作量和勞累程度，更多的則是因為犯罪而判了死刑的罪犯，被以另一種方式執行了死刑。
「老子早晚把這鬼日子給熬死。」有人咬牙切齒地發誓。
「那個狐假虎威的傢伙……」
一個青年一邊砌好一塊磚頭，一邊暗戳戳地對著遠處頤指氣使的工頭唾罵道：「有點權力就這麼囂張，這貨的性格比我還垃圾。」
而此時，在他身邊的女生開口問道：「可他並沒有犯罪。」
「我呸，老子也沒有犯罪。」
青年不屑地說道，然後又砌好了一塊磚頭。
「我只是代人受過，被誣陷了。我這輩子手上沒沾過別人的血，在這座橋上看到的死亡比我來之前的全部人生還要多。」
「不過聽你這麼說，你是真干過殺人的勾當？」
青年好奇地看著女子。
女子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隨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丈夫出軌了，我把他的生殖器割掉，然後把他的身體一片片的切下去，最後在海軍趕到的時候，下了一刀把他殺了。」
「啊！？」
青年愣住了。
「怎麼？很吃驚嗎？」女子笑了起來：「不用懷疑，我說的就是事實。我丈夫背叛了我，我把他殺了。我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被抓進來的。」
她輕描澹寫的話語讓青年心中發寒，同時感覺眼前的這名女性顯得十分陌生。
但是他沒敢接嘴，畢竟自己和這個人根本就不熟。
「……」
這些描述聽得青年一陣惡寒，立刻遠離了這個危險人物。
女子顯然也樂見其成，對於青年的離開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有些不屑。
而這個女子，正是飢荒的替身。
倒不如說，為了加快假設橋樑的速度，現在橋頭最前沿工作的有過半都是偽裝成死刑犯從各種各樣程序上進入這裡的替身。
飢荒把大量各國死刑犯殺死後，製造了對應人物的替身。隨後，利用世界政府的殘存影響力，把這些替身一口氣送進了監獄。這個做法的大方向是沒什麼錯誤的。
替身果實並不是完全複製其他人的面板，就像是飢荒不可能靠一個替身完全複製其他人的能力一樣，如果遇到太弱的普通人，替身也會分潤出一點力量去強化替身的身體。
所以，有了數十上百的替身後，跨海大橋的建設速度出現了相當驚人的提升。
短時間內看不出效果，但飢荒估計過，按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橋樑就會跨過無風帶，進入新世界。在一年內的時間就能進入那片被拉夫德魯影響的海域。
不過說起來……她倒是確實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果實能力某一天會拿來做這種事情。
「呼。」
女子直起身來，喘了口氣。
替身不需要休息，不過該裝的樣子樣子還是要裝的。
不過，除了明面上這麼多的死刑犯替身在加快建設速度之外，不少有戰鬥能力的替身隱藏在暗處，幫助加快大橋的建設。
兩者相輔相成，大橋的建設速度就提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