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新秩序
薇薇等人登陸后，隨著薇薇的歌聲擴散出去，聲波漸漸地在油菜花市上空形成了一個緩衝帶。
後面還飛來了幾顆炸藥岩，都被這道聲波緩衝帶緩緩拖住，慢慢下落。
但是……
「這個破壞程度……」
船上歸來的人看著油菜花市的破壞程度眉頭都是越皺越緊，臉色複雜，最後還是一聲哀嘆。
薇薇的臉色也沉了下去，但是為了維持住那層緩衝帶，她沒辦法說話。
「儘可能找找看油菜花市還沒有沒活人吧……大家，都動手，翻翻廢墟。」
薇薇是隻身一人前往革命軍總部的，這次和她一起回來的基本都是革命軍的成員。
他們的平均實力比阿拉巴斯坦本土的部隊強不少，搜救工作進行的速度也要比一般部隊快很多
沒過多久，就已經有近半的廢墟被翻開了。
轟炸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天空中終於也不再有炸藥岩降落。
薇薇也漸漸地降低聲波的頻次，她身邊的幾個人見狀立刻四散開來，將掉落在四處的炸藥岩收集好，以免後續有人不小心引爆。
終於，當薇薇徹底收聲的時候，後續掉落的幾顆炸藥岩都已經被收攏回來，用海綿妥善保管。
而負責搜救的部隊，其負責人也來到了薇薇身邊。
「情況怎麼樣？」
「沒發現生命痕迹，陛下……」
「連蟲子都死絕了。」
那個搜救隊負責人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雖然整個城市現在才勘測了三分之一左右，但是直到現在，別說是一個人影，連蟲子都沒看到一隻。
最壞的可能性就是……在這種級別的爆炸下，所有生命都灰飛煙滅了。
搜救隊負責人現在也只是在給薇薇打預防針而已。
「……」
薇薇臉色陰沉著沒有說話，長吁一口氣。
良久后，她俯下身，撿起一粒焦黑的石塊，手指輕捻一下便化作粉末。
「……這到底是誰幹的？」
她低聲喃喃道。
世界政府向沙漠聯合宣戰這件事情現在還沒通過其他的新聞渠道傳出，艦船上又沒有轉播屏，是以如今的薇薇等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
「不管是誰幹的，都絕對不會原諒……」
薇薇的語氣森寒，邊上的眾人也感到了一陣寒意。
望著薇薇陰寒而凌冽的神色，眾人都暗暗心驚。
和薇薇相處了這麼久，他們從沒見過薇薇生氣，連負面情緒都沒感覺到過。
不了解薇薇經歷的他們，一直都覺得薇薇是那種用愛感化他人的類型。
然而，現在，薇薇僅靠氣勢就讓他們明白了，她的確溫柔，但是相對的，也有狠辣的一面。
畢竟能作為帝王且有一定政治手腕的人，又有幾個是真的傻白甜呢？
「必須要那人付出代價……」
薇薇咬了咬牙，隨後一揮手。
「搜救隊繼續在油菜花市組織救援，其他人和我先行一步，前往首都阿爾巴那。」
「搜救隊搜救工作結束后，也一起往阿爾巴那進發。」
她抬頭看向天空。
「轟炸已經結束，天空中現在已經不在掉落那種高能能量體了。」
「最快速度，橫穿沙漠，直線趕往阿爾巴那！」
……
無限大地，路飛的血液匯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一個巨大的金屬容器擺在血泊中央，而一個長相怪異的小老頭正慢悠悠地在金屬容器邊上晃蕩。
「呃……呃……」
「嗚啊——」
路飛在金屬容器裡面翻著白眼，然後就是一管針直接扎在了他體內。
營養物質被送入。
「居然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沒能到閾值，開什麼玩笑啊……這是極限了吧？」
月見博士看著路飛，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你的這顆果實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還是無法和深層意識共鳴。」
「我，我不知道啊……」
路飛有氣無力地說道。
月見博士的辦法簡單粗暴但有效，最難受的其實是路飛。
月見博士帶來的這個儀器，裡面有各種能把人逼到生死邊緣的器械，加上路飛手上戴著海樓石手銬，他還沒辦法反制。
不過月見博士確實也沒有惡意，在這些儀器一次次把路飛逼到生死邊緣的時候，總是月見博士站在一邊強行把路飛奶了回來。而且月見博士也一直控制著儀器的運作效率。
正因為如此，路飛還沒有遭遇到實際上的生命危險，但其收到的痛苦恐怕比之前在大海上闖蕩那麼長時間加起來還要多。
要知道，痛苦這種東西可不是說沒就沒的，它的消失需要很長時間，而在這短短十幾天內，每次路飛甚至瀕死的幻覺都沒消失，下一波折磨就緊跟而上。
這樣的狀況，路飛能在現在還保持清醒，已經是異於常人了。
「月見老爺子……能再進一步嗎？」
路飛忽然問道。
「什麼再進一步？」
「就是這個鐵疙瘩……」
「你瘋了？」
月見博士嘴角一抽，捂著腦袋說道：「這已經是安全範圍內的最大功率了，再加大功率我可就沒把握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了……」
「沒關係。」
路飛咧嘴笑了笑：「就是要這樣。」
「……哈？」
「想要變強，肯定要代價的。我小時候天天在山裡面鑽，還時不時地被老虎追著咬呢。」
由於瑪麗的出現，路飛這一世並沒有與克洛克達爾為敵。但是他還是一樣的和路奇起了衝突，然後拚死擊敗了路奇。
也就是在那場戰鬥中，他開發出了二檔。
因此，現在的他比絕大多數人都明白——
「想要變強，我就得自己冒險。」路飛嘿嘿笑道，「老爺子，讓我自己來扛吧。」
「我想要有可以保護我的夥伴的力量，我不希望……再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們被傷害，而無能為力了！」
聽到路飛堅定的語氣，月見博士臉微微一沉，隨後低聲說道：
「即使這樣有可能會死，也無所謂嗎？」
「放心吧老爺子，我是不會死在這裡的。」路飛頗為洒脫地說道，「我要是死，也只會死在和敵人的戰鬥中。」
「我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只靠這個想讓我死，還早了八百年呢！」
「……」
強烈地自信氣息從路飛身上擴散，月見博士瞳孔微微一縮，隨後無奈地笑了笑。
「雖然還是不知道那個什麼海賊王是什麼東西……」
「但是，我大概理解為什麼你會說你的同伴們會無條件地相信你了。」
「真不錯啊，船長。」
隨後，他笑容一斂，語氣變得嚴肅。
「那麼，蒙奇·D·路飛，準備好了嗎？」
「噢！」
「很好，那麼……」
月見博士調整好了機器的參數。
隨後，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開始了！」
……
海軍艦隊的瑪麗房間中，青雉和赤犬都站在瑪麗背後，看著瑪麗在筆記本上一行行寫下的文字。
「建立一個團結各階級和各種族的平等國家……」
一行行字寫出來，看得青雉眉頭越來越緊，赤犬的的眼神越來越亮。
終於，青雉忍不住詢問道：
「瑪麗，你這是在寫什麼？……」
「青雉大將，赤犬大將，你們應該知道我是沙漠聯合的名譽主席。」
「我寫下的這些，都是未來沙漠聯合可能實行的制度。」
此乃謊言，但也算是真話。
現在的沙漠聯合採用的仍然是議會制度，諸如阿拉巴斯坦這類的國家甚至還處於君主制。
但是，瑪麗早就把這些想法寫進了送給革命軍的那些書中，未來沙漠聯合若是掌權，革命軍也會開始試行這樣的改革。
現在只是暫時寫出來而已。
說起來，這些東西也不是瑪麗自己想的。這些制度都是中蘇兩國的制度。很明顯，兩個世界的世界觀是有差異的，這種制度不能生搬硬套。但是無所謂，革新不可能一次到位，現在只是提出這方面的想法而已。
改，後續都可以改。關鍵是要讓別人知道，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理念。
這不是給青雉看的，而是給赤犬看的。
「刷刷刷——」
揮毫潑墨的寫下最後幾個字，對於制度的描述暫時告一段落。
她只寫了幾個大框架，但是這些框架，如果沒有一定經驗、沒有一定計劃的人也是不可能寫出來的。
瑪麗清楚這一點，赤犬更清楚。他是經歷過混亂時代的，知道憑本能做的制度有多不靠譜。
而現在瑪麗寫下的這些，雖然很模糊，也有種空中樓閣的意思……
但他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切實可行的。
「啪！」
瑪麗合上了筆記本，轉身遞給了赤犬。
「瑪麗，你這是什麼意思？」
赤犬接過了筆記本，緊接著問道。
「赤犬大將，你說過的吧？你是秩序的維護者，所以你維護可以維持秩序的世界政府。」
瑪麗淡然地說道：「但是現在，有另一個和世界政府一樣的組織出現了。沙漠聯合，它已經存在了將近一年，現在若不是世界政府宣戰，它的秩序會一直維持下去。」
「你出任務出的應該比我多，也應該比我更清楚沙漠聯合治下的加盟國狀況。」
瑪麗的確不知道沙漠聯合如今的經營狀況如何，但是她也有這麼說的底氣。
無他，她相信薇薇既然希望幫助她，就一定清楚，沙漠聯合到底應該怎麼做。
果不其然，聽到瑪麗這麼說，赤犬微微頷首。
這次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對於瑪麗的說辭早有預料。
而且……似乎也沒有異議。
「那麼，赤犬大將，我問你。」瑪麗目光凌然，「秩序的正義，絕對的正義，在兩個秩序中選擇——你願意選擇哪一個？」
「是願意選擇世界政府的秩序，還是沙漠聯合的秩序，未來還會繼續發展的秩序？」
「是願意幫助世界政府鎮壓世界，還是願意來和我們一起——」
「建立新的時代？」
瑪麗的語氣並沒有多少激昂，只是從頭平鋪直敘到尾的平靜說道。
但是，平靜的語氣也可以暗含驚雷。
青雉此時聽出了瑪麗話語中的意思。
「等等，瑪麗，你的意思是……你要背叛海軍？」
「喂喂喂，青雉大將，話不能這麼說。」
看著青雉警惕起來的表情，瑪麗馬上否認了這個說法。
「我的確要背叛，但背叛的不是海軍。」
「我要背叛世界政府了。」
「別忘了，青雉大將，我是沙漠聯合的主席之一，我的哥哥也是。他難道沒和你說過，我想幹什麼嗎？」
「……那你現在又是在和薩卡斯基說什麼？」
「而且……在這種關頭，背叛世界政府，和背叛海軍有什麼區別？」青雉眉頭緊皺。
「我只是希望薩卡斯基大將可以和我一同反抗世界政府——這得看他的意思，我只是提出了這個建議。」
瑪麗挑眉道：「至於背叛世界政府等於背叛海軍……這個說法恕我不能苟同。」
「海軍和正義綁定，既然如此，它現在就不屬於世界政府了。」
「海軍為正義而戰。庫贊大將，世界政府現在為什麼而戰？」
「……」庫贊眉頭緊皺，「天龍人？五老星？還是那個……白袍的傢伙？」
「不管怎麼樣，都是少數人不是嗎？」
瑪麗倒是不想去分析最根本的得利者，她只是籠統的概括了這個範圍。
「那麼，為了少數人而戰，又憑什麼讓多數人認可？傷害絕大多數人換取少部分人的利益，那算什麼正義！？」
瑪麗的語氣低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青雉沉默了。
瑪麗凝視了青雉片刻后，便扭頭再看向赤犬。
「薩卡斯基大將，你……」
話沒說完，整艘船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三個人站立不穩，都險些摔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動讓幾人都臉色微變，而這一刻，戰國厚重的聲音從甲板上傳來：
「全軍戒備——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