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緊隨其後
瑪麗毫不顧忌地一把抓在了長劍上,下一刻,她感受到一股幾乎無法反抗的可怕巨力從自己的手中爆發。
極致的強光從手指的縫隙中漏出,下一刻,瑪麗的手整個粉碎。
不,不止是手粉碎,從手臂開始,一直蔓延到胸口,向著頭顱——
一寸寸的碎裂。
堪稱驚天動地的巨大衝擊波從瑪麗的手心爆發,大海瞬間被往下壓了下去,形成了一個數百米的圓弧狀空洞。
這一刻,瑪麗想起了自己前世老媽曾經教育過自己的一句話——
別啥玩意都直接上手去碰。
「我特么……」
甚至連一句吃驚的髒話都來不及說完,瑪麗的身體就被炸碎成了血沫。
下一刻,瑪麗的身體就再生了。
她的頭剛剛再生出來,便開口罵道:
「我尼瑪……」
再一次粉碎。
又一次再生,瑪麗這回閉上嘴了,控制著殘存的血液就向著天空衝去。
粉碎。
再生。
粉碎。
光團急速膨脹,瞬間充斥了方圓數百米的一個球。整個球都被炙熱的白光充斥,劇烈的高溫連大海都短暫地被煮沸。
瑪麗的血渣上要不是緊急纏繞了霸王色霸氣和武裝色霸氣,險些就翻車了。
要知道,她的生命力再能再生,要是一次性把她所有的身體組織全部燒光了的話,想再生都做不到。
所以她面對凱多的時候都是直接造血海的,就是因為她知道凱多有一口氣把她直接燒光的能耐。
這一回……她可沒有做任何心理準備啊。
「轟————」
轟鳴聲,巨大的轟鳴聲。
一個足足千米之大的巨大光球顯現,光球內,除了瑪麗生命力瘋狂榨乾的血沫勉強乘著衝擊波朝天空衝出去之外,一切都歸於虛無。
「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芒與炙熱才緩緩散去,冰冷與黑暗再一次覆蓋上來。
海水也恢復了原狀,一切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
「嘩嘩……」
暴風雨中,一滴血蠕動了起來。
「嘩!」
下一刻,披風張開,一個幼女重新再生了出來。
她猛地按住自己的軍帽,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瑪麗目光死死地盯著剛剛恢復的海面,忍不住喘息。
「呼,呼……」
「該死……怎麼會這樣。」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死在這裡了!」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
瑪麗的語氣中,有種壓抑不住的怒氣。
一把劍,一把劍……
這玩意真的是劍嗎!?
剛剛那一場爆炸的威力,比之前在和之國凱多迎面一發大威德·雷鳴八卦還誇張。
直接清空了千米球內的一切……這是什麼能力?
瑪麗咽了一口唾沫,望向那柄劍射來的方向。
「甩出這把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且我的見聞色根本沒看到他,也就是說,對方的見聞色也要比我強嗎?」
瑪麗絞盡腦汁地思考,硬是沒想出來,原著中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新生代?不,不可能。即使原著沒說,大海上有一個這種強度的新人,我不可能一無所知……」
「但是已經成名的強者……哪來的爆炸能力?」
「Mr.5飛升了?」
瑪麗驚疑不定地思索道。
深吸一口氣,瑪麗從剛才的餘波中緩過勁來。
她目光微微一沉,向遠處之前岩石劍射來的方向看去。
「……要跟過去嗎?」
很明顯,對方的見聞色要比自己更加優秀,自己並沒有發現那支岩石劍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而對方卻能精準的將其扎向自己即將抵達的位置。
不但範圍大得驚人,甚至可以在這種範圍預知未來……
對方是什麼人?瑪麗自襯雖然並不擅長見聞色,但搭配上自己時不時擴散開來的血霧,其只論勘測範圍絕對不亞於一般的強者。雖然還做不到七水之都上恩希婭那種全島覆蓋的程度,但是只是延伸千百來米是綽綽有餘的。
而這個人的偵測範圍還要超過這個範圍。
這也就意味著,瑪麗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對方追蹤到——說起來,她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是安全的,因為在那一劍之後,瑪麗就再也沒有感覺到其他異常了。
她不知道對方現在是走了,還是正在朝她襲來。
剛才那種爆炸……
「毫無疑問,能輕鬆製造出那個級別的破壞力……保守的說,實力比肩將皇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是果實能力嗎?」
瑪麗心中一念驚動。
在這個神秘莫測的海域,忽然出現了一個如此強悍的神秘強者。
自己在這片海域找到過來自遠古時代的信息,同時還獲得了能控制天王力量的鑰匙。
露娜利亞之石。
瑪麗手掌一翻,一顆雪白色的石頭出現在手心中。
這片海域果然有古怪,而且……
莫非……
「天王,如果天王可以操控天氣……那麼魔鬼三角地帶的黑霧,會不會就是天王的手筆?」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那麼這裡出現一個頂級強者的原因也不難猜出來了。
這個強者也是為了天王的異動而來。
而且,他肯定知道歷史真相,至少知道一部分,知道天王露娜利亞和這片海域的聯繫。
有這種本事的人,恐怕是世界政府的人……最高層的那批人。
再加上這種從未見過的能力,強悍絕倫的威力和見聞色……
瑪麗心中,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浮現。
「卧槽……不會是伊姆吧?」
想到這個可能,瑪麗感覺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
類比一下,就相當於你玩遊戲打關剛剛打完一個道中BOSS,在這一層隨便亂逛的時候撞上了隱藏的最終BOSS一樣的感覺。
吃驚,恐懼,興奮,好奇……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這一下,反而堅定了瑪麗跟上去的決心了。
她隻身深入魔鬼三角地帶本就是為了探尋這片海域的秘密……現在一條康庄大道已經擺在眼前了。
如果能跟上這個神秘人,很多事情也許就都能揭開了。
只是,想歸這麼想,真的打算動身的時候,瑪麗反倒猶豫了一下。
實力……這一點是她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剛才那種爆炸,還不知道是不是對方隨手為之。如果對於對方來說這樣的攻擊只是平A的話,那危險係數就大過頭了。
想到這裡,瑪麗微微皺了皺眉頭,身體中鮮血迸射出來,化做一個假身,綴在自己身後。
假身維持在瑪麗最長控制範圍內即可。
如果自己遭到和剛才那種攻擊類似的情況,自己只需要利用再生能力直接轉移到假身那裡躲開就可以了。
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後手后,瑪麗抬頭望向之前利劍刺來的方向。
「這樣的機會錯過恐怕就不會有第二次了啊……」
口中輕聲說道,瑪麗迅速向著那個方向靠了過去。
……
看著瀟洒地離開的貝克曼和金獅子,看著他們高高飄飛起來的艦船,站在被薅禿了的地皮上,夏琪眉宇間的不滿之意一直沒有散去,但是最終還是化成了一聲複雜的嘆息。
說到底,夏琪自己曾經也是海賊,她知道自己用自己和普通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觀念,是不可能和貝克曼等人達成共識的。
貝克曼等人給自己這個前輩買了個面子,至少在口頭答應了會善待這些被帶走的平民……縱然夏琪對於他們造成的【誤傷】再不滿,以她的立場也很難再說什麼別的了。
畢竟,別人賣面子賣的也是自己作為【前輩】,過去有些交情的面子……金獅子和貝克曼要是要強行聯手把人帶走,夏琪也阻止不了他們。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啊,貝克曼,史基……」
夏琪一腳跺在了自己剛剛拋開的煙頭上,狠狠地碾動。
彷彿在踩著貝克曼和史基一樣,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毀掉了香波地群島的三個島嶼,抓走了四個天龍人,滅掉了幾十個CP0……你們這是要向世界政府直接宣戰啊。」
「當年的洛克斯是什麼下場,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說到這裡,夏琪深吸一口氣,看向遠方火急火燎地趕到,但是由於金獅子等人動作太快,因此只能收拾殘局的海軍們,忍不住搖了搖頭。
「海軍剛剛取得大捷,你們就反打了一手。這麼激進的作風,該說海賊果然還是些不甘寂寞的傢伙。」
「只是這麼做對你們來說,除了打臉海軍,穩固住海賊的基本盤以外,還有什麼用呢?」
夏琪的表情變得晦暗,作為已經脫離海賊陣營許多年,又一直經營著情報工作的人,她的視角早就和貝克曼等人涇渭分明了。
她既不屬於世界政府,也不屬於海賊,也不屬於海軍,甚至不屬於一般平民……
她不屬於任何勢力,因此看事情的視角也不會被自己的陣營左右,換句話來說,她現在的視角可以說是無比接近上帝視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羅傑掀起的大海賊時代,本質上就是利用絕大多數人的利慾,引動整體風潮。而由舊時代和新時代的強者作為支柱,對抗海賊,維持住這股風波。」
「但是,貝克曼,頂上戰爭之後,大海賊時代就已經結束了。」
「利慾會被公益心對抗,道德的束縛對絕大多數人而言依舊是神聖的。而原本用於支撐時代,對抗海軍的海賊,其與海軍之間微妙的平衡已經被打破。」
「海軍正在崛起……在超越海賊。」
「當海軍壓制住了海賊,整個世界上都掀起正義的風潮之後,就算你們可以維持住自己的殘黨,那又有什麼用呢?」
「幾十年前,洛克斯,羅傑,白鬍子,金獅子,紅伯爵……他們都是絕頂的強者,但他們的時代,並不是大海賊時代。」
「時代,不是由個人決定的,尖端的強者可以引導時代的導向,但他卻不能真正的象徵一個時代。」
夏琪伸了個攔腰,隨後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去。
她一臉唏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貝克曼,你還是只想著應該怎麼維持現有的海賊狀況。」
「但是僅僅是維持,根本不夠。」
「海軍崛起的勢頭已經擋不住了,海賊一方就算維持了現有的狀態,將近二十年的大海賊時代也將步入歷史的塵埃。」
「屬於你們的時代……不久之後,恐怕就要真正地落幕了吧。」
她一臉惆悵地看著天空,畢竟也是當過海賊的人,和這些叱吒大海的強者或多或少都有點關係。物傷其類,如今她能看得出海賊的頹勢,就算早就金盆洗手,也忍不住感懷一會。
但是,沒多久,她臉上那種陰鬱感就橫掃一空了。
「算了,不管這些了。」
「你們自己有自己的造化,我這個遺老管這麼多幹嘛。」
「小埃德娜,我回來找你咯~」
說罷,在海軍趕到之前,夏琪為了避嫌,飛快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酒吧,看著破敗的街道,再一次暗嘖兩聲。
剛才果然下手還是太輕了,反正貝克曼那傢伙正值壯年,把他揍得斷手斷腳想必也可以恢復吧。
只是把他打得鼻青臉腫還是太便宜他了!
想到那張臉嬉皮笑臉的樣子,夏琪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拳頭忍不住有種要動手的衝動。
然而,就在她走過一處廢墟的矮牆時,這種情緒在一瞬間飆升到了極點,然後頃刻間,又是一陣透心的涼意。
只見她剛剛放下埃德娜的地方,空無一人。
「……」
夏琪自然不會想著是鬧鬼了,也不可能認為是埃德娜自己醒過來走了。一來以埃德娜的身體素質,被拉基·路揍了一巴掌不可能這麼快醒。二來,就算她醒了,這裡可是她的家,她必然不會亂跑。
那麼問題來了,埃德娜現在為什麼不在了呢?
對於夏琪來說,答案可以說是相當明顯了。
「……貝克曼!!」
夏琪這一刻,出離憤怒了。
表面上在和自己大談特談,實際上還做著偷偷劫人走的勾當。
連埃德娜一個毫無戰鬥能力的女孩子都不放過,之前貝克曼承諾的什麼善待平民現在在夏琪眼裡都成了放屁。
而且,夏琪此時感到了一種莫大的侮辱。
「踏馬的,敢劫我的人!?」
這一刻,夏琪充分詮釋了她之前所說的一句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