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動員
「你說什麼！？」
冰山愕然地問道：「那個叫莉莉婭的女孩子……在吸引火力？」
「是的，那些怪物只會追著距離它們最近的人攻擊……」
加爾·蒂諾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如果飛艇飛的高度足夠，地面有人吸引的情況下，火焰巨人應該是不會攻擊飛艇的。」
「能確定嗎？」
冰山冷靜地問道。
「不能確認……但是起碼可以相信不是嗎？」
加爾·蒂諾大聲質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
冰山額頭上留下一絲冷汗，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莉莉婭……是最近興起的那個連鎖店的女老闆吧？」
「好像是的。」
「對了……我，我在碼頭見過她。」
「聽說她每天早上都會自己去搬食材吧？」
這麼多人都認識莉莉婭的嗎？
冰山愣了一下，常年處理政務和商業事務的他對於坊間最近興起的一些東西都不甚了解。
而此時加爾·蒂諾補充說道：
「莉莉婭掌柜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能夠和火焰巨人周旋，全靠吃了一枚短毛貓惡魔果實而已。」
「但是從來沒有經歷過訓練的她絕對撐不了多久的！」
「冰山市長……現在她是在拿在自己的命來拖延時間，你們趕快做決定！」
冰山聞言也立刻回過神來，馬上轉身大聲說道：
「各位！」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絕大多數情況下，火焰巨人很可能是以最近的人作為目標進行攻擊的！」
「現在一位名叫莉莉婭女孩子正在為我們拖延時間，我們需要立刻派出隊伍接替她的任務。」
「如果拖延戰術可行，我將會制定輪班戰術用來拉扯這些怪物，為撤退爭取出足夠的時間！」
冰山不愧是治理了七水之都十多年的市長，各方面的才能都沒有落下。
在確定了火焰巨人索敵很大可能取決於距離的情況下，他立刻就想到了輪班戰術。
通過不同地點的遠近交替，利用火焰巨人的索敵機制，只要合理安排部隊的移動時間和地點，冰山有信心可以把火焰巨人控制在海岸周圍，不會靠近城市中央。
這需要的兵力不會很多，按照莉莉婭現在的牽引方式，每次輪班轉移只需要一個人就行。
「有沒有人願意去代替莉莉婭小姐的位置，吸引怪物的注意力的！？」
冰山大聲說道。
人群中靜了一下，隨後炸開鍋來。
大家都開始緊鑼密鼓地討論起來，許多人都是普通的市民和遊客，這個時候根本沒膽子也沒能力去代替莉莉婭現在的位置。
但是，在市井間流竄、知道莉莉婭身份的他們卻可以討論與讚歎莉莉婭的勇氣。
冰山目光緊張地環伺著周圍。
他是希望有人能主動站出來……七水之都和這片大海上的絕大多數島嶼一樣，都是依靠各種民間組織維持治安的。包括幾大船塢，算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官方的管轄組織。
這種時候沒有海軍這種成建制的戰鬥部隊存在，要召集人手也就只能臨時徵人了。
如果實在沒人願意站出來，冰山也會帶著船工們行動。但是那樣的話飛艇的製造勢必要被延緩。
雖然現在的第一要務轉移到了控制這些火焰巨人上，但作為對外聯繫的可能性，飛艇的製造仍然不能停下。
片刻后，人群中忽然高高地舉起了一隻手。
一個身材結實的壯漢擠出了人群，面色嚴肅地站在了冰山面前。
「冰山市長，我願意去。」
「你是？」
冰山打量著眼前的壯漢。
「朗納德·鄧恩，一個來七水之都休假的海軍士兵。」
鄧恩直視著冰山說道：「保護普通民眾是海軍的責任。之前我並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天災，只能掩護著一批人來到這裡避難。現在是我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我是海軍少尉，躲開那些火球不成問題。」
與此同時，人群中也傳出了一些聲音：
「是的，朗納德·鄧恩先生之前一路保護我們來到了避難所這裡。」
「他一路受了不少傷……沒事嗎？」
「沒什麼大礙，對於我來說習以為常了。」
鄧恩篤定地說道。
冰山點了點頭，拍了拍鄧恩的肩膀。
「感謝你的挺身而出。」
「職責所在。」
冰山接著看向後方喊道：「還有沒有人願意——」
「我！」
「我！」
有了一個人帶頭，許多有實力但還在猶豫的人紛紛站了出來。
有海軍，有賞金獵人，有海賊，還有冒險家……
「各位……」
冰山深吸一口氣。
隨後，他神色一沉，環視了一眼漸漸在他面前聚集的人群，問道：
「你們有沒有精通情報學的人？」
冰山想得不錯，拖延這些火焰巨人，拉扯起來是的確理論可行的方案。
但這個戰術最困難的地方在於人員調配的實時安排。由於灰霧的干擾，雖然七水之都上視覺收到的干擾不算太大，但是電話蟲的信號傳遞已經被完全廢掉了。
這也就意味著，為了人員的實時編排，他們需要臨時定製出一個新的聯絡方案，這個聯絡方案必須得依靠視覺或者聽覺傳播信息。
雖然冰山也算是一個全才了，但是顯然他對於軍事方面的才能還是不足以讓他這麼瘋狂的。
現在，他需要討論出一個中央傳達指令的辦法。
當冰山將自己的想法和眾人說出的時候，一群人面面相覷。
此時的願意支援的人已經涇渭分明地分成了三部分：海賊、海軍、其他人。而其中海賊和其他人對於這種東西基本是一竅不通的，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海軍身上。
半晌后，海軍那一邊的眾人經過一番討論后，才對冰山說道：
「我們可以臨時製作一個方案出來，但這需要一定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我們這些主要人員必須要在這裡交流方案，否則之後可能會出現命令不清晰的情況。」
聞言，冰山馬上點了點頭，立刻對船塢喊道：「巴里，聽到了嗎！？等他們討論完這個方案之後，你立刻開一炮通知！」
「哦！」
船塢中傳來了巴里的回應聲。
冰山隨即說道：「那麼接下來，先派出一批人在這個階段去幫莉莉婭小姐脫離困境……」
「我去。」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加爾·蒂諾搶聲說道。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原本一直喘著粗氣，面相看起來幾乎可以說有點猥瑣的加爾·蒂諾，此時卻是一臉肅然。
不等其他幾人提出疑問，加爾·蒂諾立刻補充道：
「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把事情告訴你們而已，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這次過去，我只是為了把莉莉婭掌柜的帶回來而已。」
「之前我還想出海，如果不是她機緣巧合之下讓我慢了一步，我現在可能已經葬身大海了。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如果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還沒能討論出方案的話，後果就由你們自己承受吧。」
「那個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已經為你們拖了足夠長的時間了。」
冰山對此沒有任何異議，而鄧恩則是看著加爾·蒂諾，贊同地說道：
「放心吧，加爾·蒂諾先生，我們一定會在十分鐘之內拿出方案的。」
「那就拜託你們了。」
這個時候，冰山皺了皺眉頭，問道：
「可是，加爾·蒂諾先生，你畢竟是一個藝術家，去這種危險的地方……」
「莉莉婭掌柜的難道不是廚子嗎？」
加爾·蒂諾立刻反駁道，隨後，露出了一個自信且陰冷的笑容。
「冰山先生，你不需要擔心我。」
「已經好久沒動手了，感覺腿腳都有點發麻了啊。」
「雖然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但是真的要打的話，我也絕不含糊。」
「畢竟……」
Mr.3一腳踏上了欄杆，隨後蠟燭化作洪流沖向地面。
他爆發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速度，順著蠟燭托舉他的力量，飛身而下。
「我可是Mr.3！」
……
「你要去香波地群島？做什麼？」
戰國一邊疑惑地看著瑪麗，一邊將目前已知的情況匯總到一起
雖然瑪麗原本不打算來找戰國的，但是臨出發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身上已經沒有去香波地群島的永久指針了。
她身上會隨身攜帶的，只有自己打算前往什麼地方的時候，指向那個地方的永久指針，以及指向馬林梵多、阿拉巴斯坦、推進城、四皇基地等一些要麼對她來說相當重要的地方，要麼在她的計劃中相當重要的據點的永久指針。
而其他時候，永久指針一般都是由庫爾曼保存。
她前往和之國的永久指針都是提前找鶴要的，現在沒有七水之都的永久指針了，她也只能臨時來找戰國薅一點。
「庫爾曼有遺孀住在香波地群島，我這次是去給庫爾曼送遺物的。」
瑪麗倒是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道。
主要是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
「庫爾曼的遺孀……」
戰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他不由地搖了搖頭，對於庫爾曼什麼時候有的遺孀之類的事情全然不在意，而是馬上叫了邊上的一個海軍士兵去倉庫中找前往香波地群島的永久指針。
「雖然海軍之後肯定會給庫爾曼尚存於世的家眷發放撫恤金……不過你既然是他的戰友，去以自己的名義做一次慰問，我也允許了。」
戰國沉聲說道，隨後頗為怨念地看著瑪麗：
「說起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海軍元帥放在眼裡啊？每次要去什麼地方都一聲不吭就走了。」
「像現在這樣來找我請示一下多好，我又不會攔著你。」
「噢？那那時候和白鬍子那一戰剛剛打完的時候，如果我和你提出來我要去一趟和之國，你會同意我去嗎？」
瑪麗聳了聳肩問道。
戰國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絕對不會。」
「那不就是咯？」
「不，瑪麗。我只是覺得這樣子太過激進了。」
戰國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明明是海軍，但我們對於你的了解少之又少。你也從來不會和我們提起許多事情。比如艾斯德斯，再比如和你一起擊敗了凱多的恩奇都。」
「這些人你從來沒和我們提過。」
「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讓你隻身去和之國？你打敗白鬍子也需要赤犬等人的輔助，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去和之國？」
「所以說，戰國元帥，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能做出決定的。」
瑪麗認真地說道：「我的決定基本沒有出錯過，不是嗎？」
「不是這個問題！」
戰國拍了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還沒有聽出來我的意思嗎？你是海軍的一份子！瑪麗，你不需要一個人去思考、一個人去行動，你的身後站著一個偌大的團隊。」
「你當然可以選擇保留自己的秘密，但是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和我們說。海軍不是你的累贅，而是你的後盾。」
「總是這樣獨立行動，那麼海軍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戰國認真地看著瑪麗問道。
「……」
瑪麗目光深邃地看著戰國，許久后，她雙手抱胸，認真地說道：
「戰國元帥，在我看來，海軍是鞏固我的成果的團隊。」
「嗯？」
「戰國元帥，我的意思是——」
「我是最鋒利的尖刀，我會為正義開疆擴土。」
「您的執政風格保守，而我足夠激進。我會去嘗試你所不敢冒險嘗試的正義，而您需要的就是讓我開拓出來的正義不被他人利用。」
「這就是我與海軍這個團體之間的關係。」
瑪麗說完之後，戰國深吸一口氣，低下眉頭，看向手中的文件。
瑪麗的名字不斷地在其上出現，從香波地群島，到七水之都，到阿拉巴斯坦，到頂上戰爭，到和之國……
「其實如果你真的有想法的話，海軍一樣可以激進。」
戰國忽然說道。
瑪麗笑了笑，自然地說道：「當然，我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元帥先生，現在說這種話還為時過早。這句話，等到大海上的海賊全部清算完，再說不遲。」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戰國忽然怔了一下，猛地抬頭看向瑪麗。
瑪麗臉上掛著一副捉摸不透的笑容，並沒有正面回答戰國的問題。
她只是接著說道：
「現在，就請您相信我，相信我的同學和朋友們。」
「元帥先生，新生代已然成長，我們不再需要您來安排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