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敲竹杠
「這傢伙……瑪麗，你從哪裡抓到的？」
深更半夜的，庫爾曼看著瑪麗放在甲板上的霍金斯屍體，再看看了天上飄著的數不清的血團，感覺有點夢幻。
自己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忽然就……抓到了2億4900萬貝里的海賊超新星？
「香波地海軍的監察手段太拉垮了而已。」瑪麗聳了聳肩，「我閑逛都能遇到這些人, 『封鎖』了海岸的海軍發現不了，看來澤法老師給我們的調兵權實質作用不大呢。」
話語中聽得出來的嘲諷之一讓庫爾曼也有些頭疼。
本部海軍的精銳表現讓他產生了海軍士兵素質都很高的錯覺，結果剛出海就鬧出這幺蛾子事情。
庫爾曼頓時感覺前景一片黑暗。
「總而言之，現在我們已經達成了兩億的指標了，這不得高興高興？」
瑪麗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你說的也是。」庫爾曼苦笑著擰了擰太陽穴。
「只是對這些海軍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罷了。」
一天啊，整整上岸一天了, 瑪麗都不聲不響地把霍金斯幹掉帶回來了，海軍那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起來，這海軍實在是難堪大用。
「算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吧，記得多教訓教訓那些海軍，我們才六個人，哪怕有恩希婭在，想要監視全島又談何容易？」
瑪麗撇了撇嘴，隨手把血團里昏迷過去的海賊們摔在了甲板上，看得庫爾曼臉皮一抽。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還得先洗個澡。」
她摘下帽子，垂下眼瞼，就往船艙走去。
庫爾曼眉頭一皺，轉過身去，幾步追上瑪麗，按住了她的肩膀。
「等等，瑪麗。」
瑪麗停了下來, 撇開了庫爾曼的手。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聽著瑪麗有點疲憊的聲音，庫爾曼試探著問道：
「你這段時間的狀態有點不對。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瑪麗怔了怔, 回頭看去。
「有這麼明顯嗎？」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我可以。」庫爾曼沉聲說道。
瑪麗的眼神變得古怪。
庫爾曼看著瑪麗漸漸變得犀利而正義起來的眼神，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老臉微變，輕咳一聲。
「喂喂喂，別想太多了，我也是有妻子的人。能看出來你狀態不對，也是因為我活的久而已。」
「原來如此。」
瑪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其詭異的目光讓庫爾曼感到頭皮發麻。
等等……
「不對，瑪麗，別轉移話題。」
庫爾曼神色嚴肅起來，正聲問道：「你有什麼事情不妨說說看，你現在的狀態太差了，我……有點擔心。」
瑪麗嘆了口氣，收回了那種看變態的目光，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不振。
「算了，算了。這個事情……是我自己的家世，你們也沒辦法幫的。」
也不能算沒辦法幫，但有些事情, 瑪麗也不能隨便亂說。
涉及天龍人的事情，一個不小心會害了別人的。
瑪麗自顧自地走向船艙，庫爾曼剛想跟上, 瑪麗猛地轉過身來，對他說道：
「好了，庫爾曼，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還不需要你來管教那麼多。」
「不用太過擔心我，我的年齡不比你小多少。」
這是實話，相比起其他幾個同學，瑪麗的心理年齡也有三十歲，抗壓能力也不算差。
嗯，順帶一提，庫爾曼現在已經四十一歲了。
他是斯摩格的同齡人。
庫爾曼對於瑪麗的最後一句話不置可否，但是也能聽得出來瑪麗話語中的抗拒。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回頭處理霍金斯海賊團的事情。
庫爾曼也知道，瑪麗這個傢伙雖然年幼，但有些時候處事還是比較老道的。她要是真的不願意說，那麼庫爾曼也不會去強求了。
回到船艙中，瑪麗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轉而走到浴室去。
開閘放水，脫下衣服，瑪麗整個人像一條鹹魚一樣泡到了浴缸中。
浴缸里漸漸蓄滿了熱水，關掉水龍頭，瑪麗泡在水中一動不動。
真的就像一碗鹹魚湯一樣。
好累啊，好累……
瑪麗睏倦的雙眼仰望著天花板。
自己的身世愈發撲朔迷離，雖然眼下涉及不大，但是終究是橫在瑪麗心中的一根刺，時不時的刺激一下，讓瑪麗頭疼不已。
今天原本想借霍金斯之口撬一些情報出來，結果霍金斯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預言后就當場暴斃了，瑪麗連多問一個問題的機會都沒有。
反而被這個預言再一次挑起了興緻，忍不住地去亂想。
心力交瘁，真的是心力交瘁……
瑪麗嘆了口氣，香波地的事情現在在她心中都算不上大事了，以她現在的實力解決香波地的事情還是很簡單的。
但是現在要是真不考慮一下這兩件橫在心頭的事情，她坐立難安。
霍金斯的預言和自己的身世很可能會有關。畢竟結合孤高之王這個預言，從之前獲得的情報來看，前身恐怕很可能就是天龍人，天龍人對應王——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天龍人……恐怕很特殊。
問題就在於這個特殊的點在哪裡。
需要更多的情報……在那裡獲得情報……
瑪麗的意識漸漸模糊，困意漸漸湧上心頭。
香波地群島……情報……
13號區域……夏琪的敲竹杠BAR……
腦海中一些模糊的信息從記憶深處浮上心頭。
「差點忘了這個地方，明天去一趟吧……」
蒸汽中的低語模糊不清，瑪麗在熱水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瑪麗被早起鍛煉的達斯琪叫醒了。
浴室間里的燈亮了一夜，大清早的達斯琪剛爬起來就發現了這件事情。她還以為是誰忘記關燈了，開門進來直接被熱蒸汽沖的一個趔趄。
定睛一看，瑪麗飄在浴缸里都發白了。
達斯琪的臉也刷的一下白了。
「瑪麗閣下，下次不要泡在浴缸里睡覺了，很嚇人的……」
甲板上，艾希一邊安慰著心有餘悸的達斯琪，一邊對著剛剛披上衣服走上甲板的瑪麗說道。
「啊，抱歉……」瑪麗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晚實在太累了，一下子沒撐住，睡過去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喲，瑪麗，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啊。」
從船長室中走出來的庫爾曼對著瑪麗點了點頭。
瑪麗也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笑。
「啊，的確。泡澡還是舒服啊……」
這就像是一個開關，泡澡之前的一大堆煩惱此時都隨著一夜過去，就像化到了水中一樣消失不見。
現在的瑪麗只覺得神清氣爽，邏輯都清晰了很多。
可能也不是邏輯清晰了很多，只是明白了哪些事情是現在要做的，哪些事情是現在沒法做的。主次分開了之後，整個思路就暢通了。
比如，她現在就知道有件事是她可以做的。
「庫爾曼，我今天要去一趟13號區域。超新星要是有消息了，你們直接處理就行。」
瑪麗隨口囑咐了庫爾曼一聲，便風風火火地跳下船去，像泥鰍一樣地竄入人群中消失。
「喂……」
庫爾曼愣了一下，眼看著話都沒說出口，瑪麗人就已經不見了，也只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唉……算了，恢復正常了就好。」
這幾天一直纏在瑪麗身上的焦躁氣息消失不見，庫爾曼也不再想這麼多，只是欣慰地笑了笑。
至於瑪麗要去幹什麼，他可沒有管那麼多事情的興趣。
說起來……泡澡真的有這麼舒服嗎？一個晚上讓瑪麗煥然一新，真的這麼神奇？
庫爾曼看著艾希和達斯琪走去訓練室，心中暗襯道。
下次要是因為什麼事情感到煩躁的話……要不要也試試看？
……
「夏琪，夏琪……」
飛快地跑到了13號后，瑪麗就四處張望著尋找敲竹杠BAR的痕迹。
她今天穿的還是這期間的便裝，不會特別引人注目。在不斷地詢問當地居民的過程中，瑪麗終於找到了敲竹杠BAR所在。
「這開的地方明明就在大街上，怎麼還這麼難找？」
看著酒吧門口的招牌，瑪麗暗自吐槽一聲。
「難怪這麼冷清。」
站在酒吧門口呆了一會，瑪麗心中整理了一下想問的一些問題，便邁步走了進去。
下一刻，好幾道黑影從酒吧中破風飛出。
瑪麗立刻側身一閃，同時看清楚了飛出來的是什麼。
……三四個鼻青臉腫的海賊？
瑪麗的眼皮狠狠一跳。
差點忘了，夏琪也是能被卡普追殺的狠人。
如果沒猜錯，這幾個海賊大概率是看夏琪孤身一個女子好欺負想賒賬，然後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原著里也有類似的劇情。
「哦呀，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夏琪的身影從酒吧中走出，略帶歉意地對著瑪麗一笑。
「剛才沒注意到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險些砸到你了，抱歉抱歉哦。」
夏琪說著，彎下腰摸了摸瑪麗的頭。
「……」
原本瑪麗沒生氣的，現在生氣了。
「哎哎，別癟著一張小臉啦。來，進來吧，夏姨請你喝一杯茶～」
夏琪笑著拉過瑪麗的手，瑪麗稍稍一掙，也順勢而為了。
據說夏琪這裡的東西基本都貴的要死，能白嫖一點喝的好像也不錯。
當夏琪讓瑪麗做到吧台前，給瑪麗端上一杯綠茶后，她便轉身去關上了酒吧門。
瑪麗看在眼裡，雖然有疑惑，但也沒說什麼。
夏琪也沒說話，就站在吧台前看著瑪麗喝茶。
「好茶。」
瑪麗非常淡定的說道，雖然她根本沒怎麼喝過茶，但這種場面話她還是會說的。
「哦呵呵呵……這可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綠茶。」
夏琪不動聲色地笑著說道，瑪麗臉上浮起一絲尷尬。
呃……自己拆自己檯子是什麼鬼？
「好了，茶也喝完了，該談談正事了。」
夏琪收起了差距，口中說出的話，讓瑪麗微微顰眉。
正事是……
下一刻，夏琪轉過身來，與瑪麗面對面坐下，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瑪麗。
「那麼，時下海軍最耀眼的新星，瑪麗??維尼修斯，來我這個小店裡有何貴幹呢？」
「！」
瑪麗心中微微一驚，看著夏琪，見她不似開玩笑的語氣，氣質也慢慢冷了下來。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是我的？」
瑪麗問道。
「你特地來找我，難道不明白嗎？我可是做情報工作的，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風頭最盛的兩大新星之一呢？」
夏琪嘴角上揚。
「兩大新星？」瑪麗來了興趣，「另一個是誰？」
「蒙奇??D??路飛，前段時間大鬧司法島的海賊團船長。」
夏琪笑著說道：「現在大海上都傳你們兩個是下一個時代的卡普和羅傑呢。」
「？」
瑪麗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算了吧，他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瑪麗搖了搖頭，她之前在東海就可以把路飛吊起來打，現在不知道路飛進步了多少，但看原著里對方在香波地群島的表現，這個時期他的實力遠不如大多數中將來得厲害。
而瑪麗和一般的中將已經可以打得有來有回的了。
「我也這麼認為。」
夏琪若有所思地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是特地找到這裡來的？」
瑪麗挑眉問道。
從一開始，夏琪的語氣就像是完全知道自己是特地來找她的一樣。
「別小看我的基本素養啊。」夏琪無奈地笑了笑，「一路問路找過來的人還問這種問題嗎？」
「外面的人有你的情報網？」
瑪麗立刻反應過來。
夏琪沒有回答，微微一笑。這一笑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倒是很奇怪，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以及我是幹什麼的。」
「你也混黑色社會？感覺有點看不出來。」
夏琪上下打量了瑪麗一番，嘖嘖稱奇。
「有人介紹而已。」
瑪麗壓了壓帽沿，這件事情不好解釋，她也只能模稜兩可地糊弄一下。
夏琪看著瑪麗片刻，點了一根煙，淡然地說道：
「一個情報一千萬貝利。」
夏琪張口說出的話讓瑪麗頓時僵在了哪裡。
「多少？」
「一千萬。」
「一千？」
「萬。」
瑪麗愣愣地看著夏琪，半晌沒能說出第二句話。
「……別開玩笑了，夏琪……」瑪麗扶額苦笑道，「我是海軍，哪來的那麼多錢？」
雖然兌換處也不是不行換貝利，但是拿PT幹這種事情，瑪麗會感覺心在滴血。
換成其他人，瑪麗現在說不定直接掀桌子了。但夏琪已經安分守己四十多年了，時不時的還會做點制裁海賊的行當，算半個守序陣營。
更重要的是，她本身也深不可測，能從卡普手下脫身的實力差不到哪去，硬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綜合下來，瑪麗想從她這裡得到情報，也只能好好地和她商量。
情報人員有些時候真的是相當重要的……
「沒錢嗎……」
夏琪敲著前台檯面：「還有一種辦法，來和我交換情報哦～」
「嗯？」瑪麗挑了挑眉。
夏琪站起身來，把瑪麗跟抱洋娃娃一樣抱了起來。
「一條情報，來我店裡當一周的吉祥物，怎麼樣？」
「……？」
瑪麗大腦宕機了片刻。
她剛剛說什麼？
吉祥物？
「要不然我們還是談談一千萬貝利吧……」